--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以後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柏拉图
关於小美人鱼的结局,
尽管安徒生再怎麽修饰结局让小美人鱼得到灵魂的救赎,王子终究没有爱上她。
斐希的眼前是一对难分难舍的恋人,现在的他已经不能选择将自己隐藏起来了。他下意识地转身躲在骑楼的柱子後,心跳加速着。
「那,明天来接你挑婚纱,你可以带小倩一起来帮你看。」杜可尉宠溺地捏了晨歆的鼻头。
「知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晨歆甜甜地抗议着,她还得忙着上网找捧花、婚摄、还有联系好朋友呢。
「好吧,那你……别弄太累罗,不希望我的新娘在结婚当天贫血阿!」他俊逸的笑容在午後的阳光下特别耀眼。
新娘?
跟杜可尉挥手道别後,晨歆转进住处的大厅,斐希一手将她拉了过去。
「斐希!」晨歆惊呼,那惊喜却又带点陌生的眼神让斐希有些难过。
「晨歆……」他不知道该从何开始问。
「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你。」她满心欢喜的拉着斐希的双臂:「我找到最後一条金线的主人了!居然是前男友杜可尉,真是太好了,本来以为赶不上你的期限……斐希?」她的双眼透露着喜悦,斐希的却是阴沉的黑色。
「晨歆,这段日子发生什麽事,你可以告诉我吗?」他的眼神一沉,声音变的忧伤。
「喔……好呀,斐希你怎麽了?」斐希看着她的脸就像刚认识时的单纯又傻气,丝毫没有对他的男女之情。
斐希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麽,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说吧。」
他们走进咖啡厅找了位置坐下,晨歆纳闷着他今天怎麽怪怪的。
「斐希,你叫我不要找你之後,我和刘威廷分手了,因为……看起来他的世界容不下我。」晨歆苦笑的搅了搅泡在咖啡里的汤匙,让表面的焦糖融进咖啡里。看来她的记忆是暂时的被替换了,斐希却是什麽都说不出口。
「但是!就在一个月前……杜可尉出现了。原来一年多前他跟在婚礼前跟我分手,是因为他得了罕见疾病,需要去英国治疗。他怕无法痊癒,所以不忍心让我一起受煎熬,就先提了分手。现在……他回来了,病情也获得了控制,我们决定在这个月底结婚。因为一切是这麽赶,我们也不想要很隆重、盛大。简单的在教堂举行仪式就好了。斐希!这样一来就赶上你交差的时间了耶!」晨歆的眼珠子闪耀着光芒,斐希却只觉得心好痛,眼前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他,他却一点也不能为自己抗辩。
他们的感情被偷走了。
一个穿着贴身花色洋装的美丽女人,站在一个有着微卷金发、身材挺拔的男人旁边往下看着。她用着柔声细语说:「祢早就知道了,对吗?」细嫩的手勾上他的手臂。
「亲爱的,祢觉得……这样会太残酷吗?」邱比特笑着说,从语气中听不出来祂有感到一丝内疚。
「老公,这孩子还嫩的很,想当时我们为彼此牺牲这麽多,他还不及我们的万分之一吧!」赛姬吃吃的笑着。
「是吧……。」邱比特弯起一抹微笑。
***
「晨歆,你们一年多没见了……你是真心地还爱着他吗?」斐希认真地问着。
「怎、怎麽这麽问?」
「我说过,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不要因为我的工作就随便找人嫁了。」斐希说的直白,晨歆有些意外地睁大了双眼。
「为何这麽说呢?他忍受这麽多肉体和精神的折磨才熬了过来,都是因为想实现对我的承诺,而我一年多前也就愿意嫁给他了,为什麽说我是随便找人嫁了?」她的决定被质疑了,心里不太舒服。
斐希看着她不悦的眼神,有些内疚:「对不起……」他的眼神一沉,不知道该说什麽。
「斐希……你变得好奇怪,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你不希望我能有段稳定的感情吗?」晨歆放软了语气,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现在後悔了呢?我後悔让你选择别的男人,只因为我们让你以为他们是你的真命天子?」
晨歆不明白斐希在说什麽颠三倒四的话:「你是说,从严杰、刘威廷到现在的杜可尉,我们都是你们这些住在天上的家伙们饭後娱乐的消遣吗?」她的眼神惊恐、声音颤抖着。
斐希听着晨歆说的话,感觉有些无地自容……是阿,他究竟在做什麽?即使一个多月前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也不该对晨歆说出这麽不负责任的话。
他苦涩的闭上了眼,再次打开时,换上了戏谑的神情:「我开玩笑的,只是想看看你这次够不够坚定,免得又像之前两次让我失望。」他身体往後躺,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以往般用着嘲笑的语气跟她说话。
晨歆先是一愣,接着恢复她看似很凶却又带着娇气的语气说:「你真的很可恶!反正这次再失败,我顾晨歆三个字倒过来写啊!」即使斐希是说开玩笑的,她仍无法克制的是,当他说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安排时,心里感到一股刺痛。
「那你最好现在开始练习!歆-晨-顾小姐!」斐希扬起了下巴,真心的给她警告。
「你!哼……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我现在要回去弄婚礼的事情。」她起身付了钱,把斐希留在店里。
等她要进大楼电梯的时候,发现斐希紧跟在後。
「你干嘛?」电梯门开了,她挡在门口不进去。
「进去再说。」斐希双手箝住她的腰,将她推了进去。
晨歆气还没消,瞪着眼前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顾晨歆,眼睛不痛吗?跟你说吧,Boss要我紧盯你最後一段时间,所以把我的能力都收回了,我现在紮紮实实是个人类,也回不去。所以,这段时间还请多多指教。」他斜眼看着晨歆。就在晨歆睁着眼、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他走了出去,像回自己家一样。
「什麽嘛,这个Boss也太任性了吧,怎麽跟书上看到可爱又帅气的邱比特不太一样?」晨歆不悦地转动着钥匙,压下了门把。
斐希没进门,他只是为了要记住怎麽像人类一样进入晨歆的住所:「钥匙给我。」他一把拿走晨歆手上那串。
「喂!那我怎麽办?」晨歆对着他的背影叫着,这男人搞什麽?
「拿地毯下的那把吧!」他在空中甩了甩钥匙,说出了晨歆的坏习惯。
吃了瘪的晨歆也只能气得牙痒痒的,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
斐希走出大楼後,眼神变得严肃,叹了口气。看来时间不多的是他,不是第三条金线的主人,难怪德洛百般想暗示他,不过……他并不因此感到胆怯。
他拿出西装口袋内侧一本鼓鼓的东西,是德洛给他的。
那是一个黑色牛皮、很有质感的Montblanc皮夹,打开来是一张身分证,和一堆卡片。他从长夹内侧取出了一张小纸条:『斐希,Boss交代要把你的财产带下来给你,我就说他还是很在意你的!其他的都是我的主意,好好享用!』他看着身分证上的名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