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碎碎念:
古人甚麽的最萌了!一直很喜欢伯牙和子期这一对(误),所以心血来潮,就提笔将心中的妄想(划掉)写下来,颗颗XD
之後可能也会时不时放上一些妄想古人的小短文,像是最近读到课文——《左忠毅公逸事》就超有感~~敖呜!两人又萌又蠢哒,好萌好萌~~~
咳咳,请不要理我,还是专心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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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乃楚国人。
这天,伯牙奉晋主之命来到楚国修聘,但思念故乡的情怀让他情不自抑,委婉拒绝楚国的好意,来到汉阳江口。
时值中秋之夜,家家户户皆举家欢庆,共赏月、尝月饼,说着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的故事,而他。
——只能独自一人在江上抚琴。
伯牙从小和成连师傅拜师学艺,之後一人在外,学习如何将情感融入山水间,演奏的境界达到出神入化,若要说伯牙是当世无双那也不为过。
但这样的音乐天才却造就了他孤独一生的遗憾,曲高和寡就是这样来的,每当演奏完台下群众那茫然的眼神,当真深深伤了他的心,要说弹不好?倒也不是,询问当今公认最具学识的学者,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从此,公开演奏渐渐变少,到最後,变成他一人独自抚琴。
──这世上到底有谁懂我?
街上嘈杂的嘻闹声更像是在讥嘲伯牙的孤寂,在伯牙的耳里听着是越来越刺耳,最终受不了,叫童子焚香炉,开囊取琴。
此琴乃瑶琴,又称七弦琴,相传是伏羲氏用上等的梧桐所造,最初是五弦,後由周文王、武王各添一弦,乃叫文武七弦琴。
月光洒落在伯牙的脸上,细长浓密的睫毛恰好遮住了长年孤寂的双眸,朱唇紧紧抿起,柳眉紧蹙,白皙的皮肤在皎洁月光的衬托下越显无暇,吹弹可破。
修长的纤纤玉手甩袖攀上琴弦,小指轻轻勾起。
「当!」一曲《孔子赞颜回》悠扬起舞。
随着伯牙在琴弦上快速起落,挑、勾、擘、拨,各种高难度指法都难不倒他,而曲子也随着伯牙琴弦上激昂的舞动更是逐渐推向高潮,正当伯牙弹得起劲时,瑶琴的弦无情的断掉,坏了伯牙的兴致,多年与瑶琴培养的默契告诉他,有人在偷听!
伯牙抬起头,姣好的面容瞬间受到整片月光的洗礼,伯牙眼尖地瞧见崖上的动静,立刻命左右搜查崖上。不知是听到了琴音骤止,还是听见伯牙命令左右搜崖的声音,那位偷听人士主动发声:「多麽美的一首曲子啊!竟然不弹了呢!」
伯牙循声,瞅见在崖边站着,手上拿着木柴的樵夫,衣着简朴,远远的瞧见还能发现有大块大块的补丁。伯牙听一介樵夫竟然还能懂得乐曲之妙,不禁嗤之:「哦?倒是说说我弹的是哪首曲子?」
伯牙在心中暗暗嘲笑,想要奉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衣着,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子。
伯牙等着看崖上人出糗,孰料那樵夫竟发出见到珍宝一般兴奋的表情,乌黑的眼睛瞬间变得雪亮雪亮。
「啊!当然是孔子叹颜回,谱入琴声。经大人之手弹奏出来,甚是动人心弦,听完之後更是余音绕梁──」伯牙见这樵夫还未见面就巴拉巴拉的讲不停,便开始觉得头痛,赶紧喊停,双手揉上太阳穴减缓头疼。
「大人……难道我讲的不对吗?」又是那双眼睛,伯牙彷佛可以穿透黑夜,看见他那双眼眸无辜的表情,简直比小狗还无辜!
伯牙一挑眉,命左右把人带下来,自己又手痒抚琴,一首《高山》在巧手的流转下缓缓奏出。
音符跳跃着,渐渐形成一幅山水画,巍峨的高山,险峻的悬崖,今年中秋不再寂寞。
身後传来窸窣声,伯牙想,是那位樵夫来了吧?
「好啊!峨峨兮若泰山!」樵夫迳自坐在伯牙身旁,听着他弹琴,不知不觉就将心中所想的,脱口而出。
正在弹琴的那双手轻微颤了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弹琴。伯牙垂眸,让浓密的睫毛遮住双瞳,彷佛如此就能遮住自己心中膨湃的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重重冲击着伯牙的心膛,伯牙不断强压激动之情。
──这人虽然说话罗嗦,但却是了解我的!他是了解我的啊!
伯牙在心中不停重复说着。
一曲奏毕,伯牙抬眸想瞧瞧这个知音,正巧撞见他一脸痴迷的模样,循着视线看去,正是自己怀中的瑶琴,这时,伯牙更加确定,此人必定是道中同人!
「这、这不是传说中伏羲氏所造的瑶琴吗?」
瞧,连说话都结巴。
「的确。不知贵姓?」伯牙试探性的问。这个人虽然衣着不是甚好,人也缺心眼,但长相倒是清爽,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挺惹人怜爱的。
「唔,小人姓锺,名徽,字子期,不知大人呢?」子期睁着那双大眼,渴望地瞅着伯牙。
伯牙突然有股被电流窜过的感觉,不明所以,心想:大概是生病了吧?
「在下姓俞,名瑞,字伯牙,称在下为伯牙即可。」
「那大人也叫我子期。」子期咧嘴笑嘻嘻地道。
伯牙瞪了子期一眼。
「啊!抱歉抱歉,那个……伯牙称我为子期亦可。嘿嘿。」子期腼腆地抓抓头,淘气地对着伯牙吐舌。
又是一股电流窜过,这回伯牙很确定起因是眼前这个二愣子。
「不知子期……今年贵庚?」伯牙又问。
「二十有七」子期回答。
「那正好,咱俩相称兄弟如何?」伯牙有些担忧地问子期,他怕对方不答应自己。
「好啊!」出乎意料,子期爽快答应,还挠挠头,说自己有这麽个尊贵又厉害的大哥是他的荣幸,说得伯牙心花朵朵开,不过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子期的同意吧?
「太好了!来,来,天地可监,以月亮为见证人,从此你和我就是兄弟。」伯牙心脏跳得厉害,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需要喝酒就已经自醉。不明所以的子期还以为是伯牙刚才喝酒,现在才发作,也跟着伯牙发誓,两个人乐呵呵。
「来!大哥为你弹一首!你可要仔细听好!」伯牙双手攀上琴弦,微红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鲜艳,一首《流水》在伯牙亢奋的心情下源源谱出。
潺潺流水顺流而下,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耳边彷佛还能听见流水撞击岸边的声响。
在一旁的子期听得如痴如醉,沉醉在伯牙的音符之间,遨游在伯牙的乐音世界,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一抹笑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但伯牙倒发现了,弹琴弹得更加起劲。
一曲终毕,是子期为他鼓掌。
「如何?」伯牙问。
「洋洋兮若江河!真是好极了!」子期高兴得手舞足蹈,满足地笑着。只是来砍木柴没想到会有这麽多的收获,还结识了一个厉害的大哥。
伯牙哭了。
没想到在芸芸众生之中,还能够遇到知音之人,他这辈子最渴求的事、最觉无望的事,竟然实现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此生足矣!
「大哥……大哥怎麽哭了,哎呀!这、这叫小弟该如何是好?」子期七手八脚得寻找带在身上的手帕,就怕伯牙那如同瀑布一般源源不绝的泪水会止不住,简直就像关不起的水龙头一样。
伯牙瞧见子期这阵仗,又笑了。
「哎,这是……又哭又笑的,到底是要哭?还是笑?哎呀!不管啦!不管啦!」子期一赌气,乾脆扔掉手帕,坐在一旁两手一摊不知如何是好。
伯牙用衣袖擦乾眼泪,安慰子期,便是一整晚促膝长谈。
子期说他是来自集贤村,家中清贫,平日里都是他负责砍柴,爹娘身体倒是健康,就是没钱让自己离开村庄,因此就放弃了到外发展的愿望,一心在家孝敬爹娘,偶尔弹弹琴抒发抒发也罢,日子也都还过得去。
听完子期的处境,明明当事人早就看开,伯牙还硬是塞了二十两银,说是大哥本就应该照顾小弟,这心思一般人都猜得出,只有子期这个二愣子很不好意思地一直拒绝伯牙,最後是在船夫催促下,才勉强收下。
伯牙即将离别,临行前两人依依不舍,才一晚上的时间两人便契若金兰,如忘年之交,伯牙舍不得离开子期,鼓起勇气问:「跟我走吧!你也说了,在这里没有什麽前途,何不跟我一起走?」
伯牙眼中满怀期待,双手自然而然抓起子期的手,顺势摸到了那因为长年砍柴而长满的厚茧,心底竟生出丝丝心疼。
子期刻意闪躲伯牙的眼神,慢慢抽回被包裹住的手,心不在焉地道:「大哥……我、我还有爹娘要侍奉,况且……」
「况且什麽呀!」情急之下,伯牙对着子期大吼,双拳紧紧握住依傍在大腿外侧,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时间的压迫,还有面对离别的痛苦都让他不堪一击,从来没有拥有过而失去,与拥有过知道他的美好而失去,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子期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眼中是坚定的意志,彷若任何事都不能阻挠他的决定。
「小弟不敢与大哥一同进城,只期望来年能与大哥在同时同地相见。」这是他最後的让步,他不能再心软了。
伯牙似是了解子期的感受,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只得落寞的摸摸鼻子,点点头,强颜欢笑地和子期道再见。
伯牙的船驶离後,子期望着越来越远的船只一动也不动,最後看着船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後消失。子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耽搁了伯牙,除此之外更是自己该死的尊严不想依靠任何人,等他有了能力,安置好父母,即使是天涯海角他都愿意跟!
但是在此之前,都让彼此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