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双眸笃定地看着她,毫无迟疑。
她瞪大一双美眸,无法理解他所说出的话。
「你在说些……什麽?」
「你听的懂。」依她的聪明,他绝对相信易天崎听的懂。
而他,也想的够清楚,这女子他是认定。
就算她身上有着一道又一道的谜,就算她身处中域,就算她满身是刺,就算有多少人反对也一样。
他只晓得,若错过了,他就再也遇不着像她这样的女子。
聪颖、耀眼、坚强。
她有时像满身是刺的疾藜,有时却脆弱的令人心疼。
而他早已被如此多变的她所吸引,只是如今的他身上还背负着太多责任未了,所以他挣扎,甚至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到了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的事实。
他试着违背自己的心,要彻底做个了断,但这一切似乎已经断不开,因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有她的方向走,根本回不了头。
她看着孙子璿,心底讶异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的出来说出这些话的他是下了什麽样的决定,也明白他的不放弃并非说说而已。
只是……为何是她?
此时的她却煞风景的打了个大喷涕,低首的她脸色也爆红起来,可同时她想起不久前,两人在悬崖边说过的话,那一幕幕提醒着自己,他同她是不可能的。
他是什麽身份,而她又是什麽身份。
许多事,不是他说了怎样就能怎样。
许多事,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都是注定好的,根本无法改变。
如同他们生在何处,长在何处,那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若强行改变,只怕会引来更多的痛苦与纷扰。
既然如此,又何苦强硬着要改变呢?
想到此她的脸色不再嫣红,而是换上冷淡的表情。
她收拾起因他而纷乱的心,缓缓抬起头,「我的确是听不懂,在崖边我已同你说的够清楚,难不成你还听不明白?还要我再重复一次?」
「不必同我说那麽多。」他打断她的话。
「什麽意思?」她就是要跟他说清楚,让他明白两人之间天差地远。
他朝她扬起笑弧,俊逸的脸庞透露着坚定的决心,「因我曾说过,当我决定一件事後就不会轻易改变。」
「你想说什麽?」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漫延着,尤其是他这张笑脸,让人看的更是害怕。
「你与我的确在身份上有许多差异,而这些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我看的并非只是现在,我同你还有着漫漫的将来,我也不愿再去挣扎於那些身份上的事物,因我要的……就是要。」
孙子璿表白搁在自己心底许久的话,也明白当话说出来後便不能再反悔。
他已经无路可退,至於将来有什麽结果根本无法预料,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跟着心走,他无法违心。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遇到困难会选择退缩的人,所以他宁可将一切都摊开,至於往後的事,那就往後再说,但无论如何,对她,他绝不会放弃。
易天崎不知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拍开他的手,慌乱地退着,直到退到无法再退的地步,她起身想走,却又被他抓着不放。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麽,是孙子璿那双太过炙热的双眸吓着自己,还是他那过於坚定的意念憾动着她,不论是什麽,她就是害怕的想逃走。
孙子璿仍不愿意放过她,不一会,他又继续说道:「对你,我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你为何会身处中域?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何事,到底你的心底在怕些什麽?难道就只是你我的身份?或是其他原因?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否有机会明白,但是都无所谓,因为我会等,等有一天你愿意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我,。」
「你……你……」
他仍是笑,也看出她的紧张与不知所措,他应该要适可而止,不能再逼她,不然真把她给吓跑可就糟了。
「我说了不会逼你就不会逼你,但你也别想躲,你我都晓得,我们根本躲不开。」他凝睇着她的双眸不放,所说的话是如此地坚决、肯定。
易天崎激动地推开他,下一瞬曜下下大石头,双眸瞪着他道:「你是在发什麽疯,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疯,正常的很。」他只是把一些事看开了而已,那就是不再压抑着心里头的情感。
「无聊!」她怒斥着,心为着他说的话狂跳不已。
她不想再与他在这里继续纠缠,就此转身走人。
「易天崎。」他又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回首,而是在原地问道:「又要做什麽?」
他轻易地跳下大石子,来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个瓶子交至她手中。
「这又是什麽?」她拧起眉看着手中的瓶子。
「把这药擦在额旁,会让你纾缓些。」他知道方才她那恶梦让她很害怕,这药或许能让她舒缓入睡。
「什麽意思?」手握着瓶身,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再度因他憾动。
他知道她头疼?他怎会知道?
他又是何时注意的?
「没什麽意思,总之抹在额旁会让你舒服些。」他没多作解释,而他本也没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知晓她作恶梦一事。
她满脸写着疑惑,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麽。
忽然她想起自己恶梦的事。
他莫名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晓得她让恶梦惊醒?
那麽……他有听见什麽?
「收着便是,还有,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这样骑马奔波,我已让云然备上马车,明日起你必须改坐马车。」
她讶异孙子璿所做的事,想叫他不必这麽做,但不知道为什麽却说不出口,因她整个脑袋里都想着其他的事,还有这手中的瓶子。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照做。」见她没拒绝,他继续说其它的事。
「又有什麽事?」她没想到孙子璿还有话要说,按照以往,她早该掉头走人,但她是惊讶过度吗?怎麽双脚还停在这儿,如此不听使唤?
「你得换下这身装扮。」他指着她一身中域男子的装扮。
她看了自个儿身上的衣着,晓得他在说什麽,这身衣着太明显,人在中域还不打紧,现下他们进入城中,这身衣着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不需要他说,她自个儿知道也会换掉。
「这你不需要操心,我自会想法子。」
他点首,同时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後又再问道:「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须多少路程?」
瞧着她这一身的穿着,这地方南北气候差异极大,说不准姜国那儿已经飘雪,因此到下个城镇时必须备些保暖的衣物。
「约一天的路程,问这又是为何?」没事怎麽问起多久会到城镇上。
「没什麽,就这样,记得抹些在额穴,可以让你舒缓些,还是你在等着我帮你抹?」他又调侃起她来了,朝着她笑着。
「谁要你抹了,无聊。」她马上打断他的话,这回终於走人。
易天崎几乎是用逃跑的步伐回到自个歇息的地方,直到坐了下来,心里头震撼仍是不减。
紧握着手中的瓶子,方才孙子璿所有的话不停地在她脑中打转。
他的坚定、他的深情不断的憾动着自己坚硬的心,像是正在敲碎她伪装起来的盔甲,让她步步沦陷。
真的不怕吗?
他真能不怕吗?
不怕她这复杂的身份,说不出口的过往,他根本还不晓得她是谁?难道他都不担心当所有事都知道後,只会感到後悔。
可就算孙子璿不怕,她却怕。
这一切根本就是飞蛾扑火,注定是错,是错,太错了。
她没有办法像他这般笃定,没办法什麽都不看不顾,她是个身上有着烙印的亡国公主。
亡国公主……
亡国公主……
她忽然冷笑了起来,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她什麽都不是!
不是公主,根本不是,根本从来都不是,她卑贱的很,只能躲,到处的躲,躲哪都不是,她根本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