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眠不犯法》 — 第四章、如果他是魚,那她就是餌 07

果然人要是没有聪颖的天资,就不该随便翘课,而且还一翘半学期。「没那个屁股就别吃那个泻药」,大抵是这麽个意思。

要是郑彩书的倒楣还没到头,考试成绩不幸落在被当的很惨、但还不到二一的程度,下学年就只能超修,不然一定来不及在毕业前修到学校指定的学分数。可是她本就不爱念书,目前一个礼拜22学分就已经让她很想死了,如果还要超修……

早知道那一天不管杨子谦怎麽拦,她都该跳下去的。至少当阿飘不用念书啊。

准备期末考的这段时间,郑彩书的人生无缝接轨的从失恋黑暗期,进入文盲黑暗期。霍杰凡正为系学会的事忙的不可开交;白巧希平常比她还不用功,这会自救都来不及;而杨子谦就更别提了,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见到他……就这样,谁也没发现她的无助,而她的压力像颗雪球、越滚越大。

某个凌晨,霍杰凡刚结束工作回到家,正准备洗澡就接到郑彩书打来的电话。那时间,她早该吞了安眠药然後就寝的,突然打来,肯定有什麽大事。於是他立刻接了。

「喂?」

没人答话,只隐约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彩书?」

「……。」

他又喊了几声,始终没人回应。

这下霍杰凡慌了,忍不住开始脑补各种掳人勒赎的社会版头条标题。

他来到她家门前,连备份钥匙也不拿就抬脚把门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玄关。就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沿路地板上全是课堂笔记纸。乍看像是闯空门,但什麽小偷值钱的的不翻,尽撕笔记本纸?他疑惑的推开郑彩书的房门。

他发誓,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正在看灵动:鬼影实录。

房里没开灯,只有昏暗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郑彩书身穿白色连身睡衣裙,披头散发的跪坐在床边地板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绿色封皮的笔记本凑在眼前,可是凑的太近,看起来十分诡异病态。何况此时房里没有半点灯光,根本不可能看的见字。

霍杰凡被眼前画面吓的动也不敢动,一时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查看。

爱看鬼片和不怕鬼是两回事。他虽然看过不少鬼片,但看着有人在他面前像是被鬼附身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尤其当对象又是自己喜欢的女生时,这内心的震惊可不一般。

突然,房间的灯被拍亮,几乎是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霍杰凡的肩膀,吓的他很没形象的往旁边一跳。结果来的是刚好路过进来看看的暖暖包更换专员杨子谦,他看着霍杰凡因为惊吓过度而弹开的动作,满脑子问号。

「你见鬼了是不是?反应这麽大。」

霍杰凡先是愣了愣,发现来人是杨子谦,立刻像讨到救兵似的拉住他的袖子,惊恐的对着床角比划。「鬼、鬼附身。」

杨子谦就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窝在纸堆里、捧着笔记本的郑彩书,眉头一皱。

他也不过几天没来而已,这女人……终於疯了吗?

到底还是活了两百年的睡神胆子大些。他走上前、蹲在郑彩书身旁,轻轻抽走她手上的笔记本,这才看清她的脸。她闭着眼,浅浅呼吸着。

「哪里有鬼附身?」杨子谦伸手在郑彩书面前挥了挥,确认她睡得很死。「她睡着了。」

霍杰凡摇摇头、心有余悸。

「可是她两分钟前才打电话给我,打了又不说话……」他的眼神扫过遍地的纸,「而且你不觉得整个状况看起来有点奇怪吗?」

为了搞清楚郑彩书是不是中邪,接下来的几天两神都会在她就寝时间过後,偷偷潜入她房里,看看吃了药躺上床的她,到底都发生什麽事。

第一天,她在入睡後不久便无意识翻下床,闭眼拿起手机、对着萤幕乱戳了几下。几秒後,话筒传来白巧希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询问声,而且是口气不大好的那种;第二天,她在睡梦中爬起,闭眼穿过客厅走到玄关前,把家门敞开,还把室内拖鞋留在门口,才爬回床上睡;第三天,她下床把电脑打开,接着抓了笔记本窝到厨房去蹲,再一次把书捧在眼前。

「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躲在角落偷看的霍杰凡闷闷的开口。

杨子谦盯着蜷缩在厨房一角、整张脸埋进笔记本里的郑彩书,愣愣地回应。

「……梦游?」

两神认真研究後,才知道那是个比梦游复杂很多的专有名词,称异态睡眠,属於服用安眠药副作用的一种,通常会在极大的压力之下产生。

看郑彩书睡着後疯癫无状的模样,霍杰凡很心疼,可一旦停了药,她又会陷入恶梦和睡与不睡的挣扎中。比较之後,他认为药还是别停的好,至少郑彩书吃了药、睡一觉醒来後,心理和生理状况都比不吃药的时候好。

可是郑彩书梦游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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