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是周末,但同时也是我新一波攻击的展开。
我自己约了严司晨出来谈判。
先说清楚,我做过各种不堪的事情。
——最严重的,是我曾经将多名男子「送进监狱」。
我承认自己是个控制慾过旺的人,不控制别人我无法生存,我会觉得自己站不住脚,像飘在空中一般没有存在感。
至於刚才提到的,是我利用一些手段、伪造、买通,最後达成的目的。
送进监狱的罪名有很多种。
「挪用赃款」、「逃税」、「诈骗」等等。
——但这次......我打算做一件更「伟大」的事情。
▲△
「这是我们之间自由的私人对话。」
我劈头就对他这麽说。
此刻的我们约在一间我们萧家的餐厅,我刻意将我们安排在二楼,无人打扰的位置。
他身穿休闲,一脸俊美挺拔的坐在我对面,但眼神中一直流露出敌意。
「看你要私下偷录音,还是怎样,随便你。」
我轻挑的说着,还刻意打开双臂的欢迎。
闻言,他眉头皱的更深。
「你想干什麽?」他充满敌意的开口道。
「我想来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将翘起的双腿放下,并将上身往前倾,刻意朝他靠近。
「什麽?」他一脸不信的挑眉,对我的贴近感到厌恶。
「这个是我目前调查到的......关於你前女友的事情。」我充满恶意的开口,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并默默地抽出一份资料,放在桌面推向他。
果不其然,他眼中开始冒出怒火。
「你......」他嘴角一皱,有些激动地朝我靠近,打算对我大骂之时————
我也靠近了他,并故意「吻上他的嘴唇」。
「!!」
他瞬间屏住呼吸,脑袋一瞬间断了线。
我退开,并露出世界上最邪恶的冷笑,冷冷地望着他。
「我怎样?」我低声地问,语气冰冷无比。
他双眼瞪大,挣扎着让自己恢复理智,他放在膝上的拳头此刻缩紧到爆筋。
「你这大恶女!」他激动地大吼,并使尽全力的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啪!
我的脸被迫转向另一边,火辣的疼痛瞬间袭上脑门,我闭上双眼,强忍住剧痛感。
「少用你那张烂嘴碰我!听见没?」他果然怒火冲天的对我大吼,拳头狠狠的砸在木桌上,发出大声地「砰」。
闻言,我立刻发动我的攻势。
———我开始落泪。
女孩子的泪腺真的很发达,像此刻的我,只要深刻的去感受巴掌的疼痛,我就能轻易地掉眼泪,而且还能显得楚楚可怜。
我逐渐让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害怕支配我。
「......有必要气到打人吗?」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并不肯看向他,依然侧着脸,模样显得非常卑微。
「什麽?」他被我的眼泪震慑,但却只令他更愤怒,「你做的事情只赏你一个巴掌都不够!你凭什麽哭?被你害成那样的柯芮安算什麽!你凭什麽哭啊!」
我让自己投入在害怕当中,连手指都开始发颤,眼泪也相当自然的滑落着。
「我说你凭什麽哭啊!大恶女!」
他的愤怒膨胀到最高点,平时理性的模样已经被我彻底抹去,此刻的他,宛如一头被情绪掌控的猛兽,随时都会做出危险的事情来。
他越过木桌,站起身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椅子上抓起,并发狠的往旁边没有木桌的地方扯。
我让恐惧的心情主宰我,表情也变得十分惧怕严司晨,像只待人宰割的猫,眼泪更是不时地滑落。
「我警告你,大恶女!」严司晨刻意靠我很近,两眼发狠的瞪着我,他灼热的气息完全吐在我周围,让我身子抖得更厉害。「不准靠近我周围的人!不准!听见了没!」
眼泪再次滑落我的眼眶,我颤抖的点头,并抓着他抓住我的衣领的手,试图让他别弄痛我。
「严司晨......」我虚弱又颤抖地开口,做出试图想解释什麽的表情。
「你给我闭嘴。」他立刻打断我,双眼中不再对我有任何容忍。「今天对话到此结束,以後不准再靠近我。」
语毕,他一把松开手,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我趁他一放手、尚未走远时,抓住他的衣摆,做出试图挽回他的举动。
果不其然,他连头也不回的,一手将我拨开,并加快步伐离开此地。
我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身子,双腿发软的跪下,并不停做出深呼吸,让自己情绪平复。
▲△
隔天,依然是个周末。
我的计画目前已经完成一大半。
我利用这一整天的空闲时间,整理剩下的计画,并付诸实行。
正当我坐在房间付诸实行时,我的房门被打开来。
只见,走进来的是我的继母。
我立刻停下动作,且站起身子面向她。
她长得非常美丽,美的动人,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却也美得让人产生距离。
——因为我感受不到这个女人的「真心」。
不管是对我、对事业、甚至对结婚的对象......也就是我父亲,她都能铁着心,完全不动摇。
但我想正是因为这个性格,父亲才会出轨。
而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接受我这个「第三者的小孩」的存在。
我的这份恶毒心肠,也是跟着她学来的。
「在干嘛?」她站在门口,随口问道,口条清晰。
她的声音很有气质,就连生气发火的时候,都是悦耳的声音。据说是因为她曾经担任过新闻业者,对口条训练有素,但却也因此让人产生距离。
「您想听实话还是谎话?」我一如往常地回应。
她听了,面无表情地眨了一下眼眸。
「两个都说来听听吧。」她最後这麽道。
闻言,我也诚实的回应道:「谎话是——我在写作业。实话是——我又在动手动脚了。」
此话一出,继母的眼神一变,但又恢复平时的扑克脸。
「会出乱子吗?」她只担心这个。
「可能会。」思考了一秒,我这麽说道,换来继母一道质疑的眼神。「因为这次......纯粹是因为我的『个人慾望』而做的。没有任何利益。不,应该说,还有可能会『失去利益』。」
这句话对继母来说,果真是句严重的话语。
因为她皱眉了。
「简而言之,我现在正在叛逆的青少年时期。」我冠冕堂皇的替自己找理由。「只要碰到我不爽的事,我便会冲动的处理,不计较後果。」
她听了之後,眉头松开。
勾起一抹冷笑,但只维持了一秒。
「感觉挺有趣的。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是她在离开我房门前,丢出的最後一句话。
▲△
礼拜一,是我「验收成果」的时刻了。
——「搞死严司晨」的成果。
一踏进教室,黑板与布告栏、甚至桌椅上,都贴满了严司晨那天对我动粗的照片。
不论黑白的,或彩色的。
「这是什麽啊」「这不是严司晨吗」「他跟大恶女在干嘛啊」「欸欸他这是在打人吗」
诸多的流言绯语立刻袭来,像一阵强风似的迎接我的到来。
而当我一踏入教室,我贴在脸上的纱布,立刻加强了这个事实。
「哇靠大恶女真的被打了?」「她活该吧」「欸可是一个男生也不该打女生吧?」「我看严司晨的表情很凶耶?」「该不会有暴力前科吧」
我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异常失意,像是失去什麽似的,也刻意让自己吃了一些容易疲倦的药,突显虚弱的神态。
「允琴......!你还好吗?」
杨雨忻一看见我,立刻焦虑地冲上前来,充满关心的询问。
我用充满倦意的眼神瞥向她,并轻点头。
「你的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疼痛的感觉。
「没事。别担心。」我连声音都疲惫。我轻声地安抚道,并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没告诉杨雨忻我真正的计画,毕竟我还跟她不熟,不够信任她,所以目前知道的人只有邵凯宁而已。
况且,我还能利用她「善良的一面」来加强我受创的样子。
——这一次,不玩加害者的角色扮演。
来演演看「受害者」吧。
在我坐上位置的瞬间,我勾起短短一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