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她身着一袭红色喜服,从喜轿上牵下了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一瞬间,她觉得这双手有点熟悉。
唉,一定是她太想雪衣了。
完成了一串的流程後,新郎被带回洞房,她则在外敬酒,她自己认识的人不多,大多都是母亲的人脉,女皇也亲临了会场,对她炸了唐门一事频频称赞。
原来唐门一直是女皇心里的一根刺,一直密谋着对抗女皇,也难怪她炸了唐门女皇会这麽开心了。
酒过几巡,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母亲则很体贴的送她回房,顺便挡了一竿子想闹洞房的大人。
唉,都几岁了还想闹她的洞房,丢不丢脸啊!
然後就是喝合卺酒,掀头盖什麽的,她跟着喜娘从礼的喝完了酒,手上拿着挑杆看着眼前盖着头盖的男子。
先不说受了四年燕阳教育的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有多麽诡异了,只是想到这人之後就是她的人了,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唉,雪衣啊……
她举起了挑杆,犹豫了一下,又缓缓放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下手。
「怎麽,羽姐姐不劫色了吗?」
一个熟悉的轻柔嗓音忽然传来,她错愕的看向声音来源─她新上任的夫君。
怎麽回事,她耳鸣了吗?
「你可以先把我的头盖掀掉再继续讶异吗?」对方轻笑出声,这次是低沉轻哑的声音,但好像也在哪听过似的。
她脑子里一片的混乱,颤抖着手把对方的头盖挑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见过的脸。
一双清冷的凤眼,刚硬俊朗的面孔……等等这形容词怎麽有点熟悉?
她在脑中快速浏览过所有见过的脸,最後停格在某天她闯进雪衣房里时看到的男人,那个让她以为自己在思春的男人。
「是你!」
男子挑眉,好像对於她这麽久才认出来的这件事感到嘲讽。
下一刻,男子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很愤怒的喊着:「你是那个闯进雪衣房里的登徒子!!!」
「……看来暴雨梨花针射坏的不只有你的经脉,还有你的脑子。」他顿了一下,又马上摇头皱眉道:「不对,你的脑子本来就坏了,跟暴雨梨花针无关。」
「甚麽……?」乔思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诡异了,一切都脱离她的认知了。
男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仔细看着我。」
她愣愣地看着这双眼,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她怎麽可能会忘记这双眼:「雪……衣……?」
「呵,终於知道了?重新介绍,我是云染六皇子,云卿衣。」
「可是、雪衣她明明……」明明是女的不是吗?
云卿衣一个皱眉,顺手搂过乔思羽的腰,将她扯向自己:「明明甚麽?」
「我的雪衣她、她明明很娇弱……你力气这麽大……」
娇弱!?他甚麽时候表现出自己娇弱了!「乔思羽,我们来探讨几个问题。」
乔思羽同学很认真的点头。
「你还记得那个说被妻主先杀後阉的财主吗?」
「记得。」不晓得那个人投胎了没?希望体力有进步。
「我杀的。」他顿了一下,斟酌着怎麽开口:「同时也是我阉的。」
少女惊愕了。
「因为我接的任务跟你不一样,我的任务是杀了那个色狼并阉了他,还要拿他的『哔─』回去交任务。」
少女更惊愕了。
云卿衣连续讲了几个她没发现的事情,最後讲到他们分离的那天。
「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他认真的看着已经不知道该做甚麽回应的乔思羽,脸上染上了一抹笑意:「想到小时候这家伙居然嫌弃我不想跟我成亲,我就很窝火。」
本来只是带着戏谑的心情接近乔思羽,怎知最後却交上了心。
那日,看着几乎没气的她,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用上了轻功,使劲的往镇国公府狂奔,他知道,此刻能救她的,只有那个被称为天下奇女子的乔靖月,她的母亲。
他抱着乔思羽昏倒在镇国公府门前,被乔靖月发现,连忙救治。
那日,不单单是乔思羽,就连他也差点魂归西天,可是当乔靖月说,她把乔思羽救回来了,他就告诉自己,他必须撑住,不然那个傻丫头醒了知道他走了会难过会伤心会哭泣……
於是他活下来了,只是伤重的乔思羽还在昏迷中,她的母亲说,她会醒,只是需要时间,於是为了迟早会醒来的乔思羽,他向母皇求赐婚,筹备婚礼,收集天下奇物,打算将这些送给他这只笨小鸟……打算告诉这只小鸟他的感情,一如她一般,就算以为他是女性,也义无反顾的对他动心。
从回忆中醒来,他看着眼前还没回神的乔思羽,不可闻的啧了一声:「今天是老子的洞房花烛夜,老子在这里跟你这只笨鸟废话这麽多做甚麽。」
於是一捞一放,春光无限。
乔靖月坐在主屋的侧位上,惬意地喝着茶。
女皇云朝月则坐了正位,看着一旁的她:「你当初就这麽不信任朕,怕朕会找你麻烦,才让你女儿装笨?」
「原本是这样打算,但没想到,我女儿是真笨。」乔靖月看着外面的太阳,啊,巳时了:「皇上这小皇子也不简单啊。」
「是啊,扮猪吃老虎简直一流……真可惜不是女儿身。」她跟着乔靖月看向外头,叹口气後起身:「朕看今日那两个孩子都不会出现了,改日再来拜访好了。」
然後,云朝月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跟着起身的乔靖月:「爱卿的女儿辛苦了。」
「不会的,那孩子总要吃点苦头才行。」乔靖月认真的回应着。
……敢情她女儿被暴雨梨花针射成筛子这件事还不算苦头吗?云朝月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个仁慈的好母亲。
镇国公府的某间房里,乔思羽抱着棉被,两只眼睛含着泪水,像个受虐小媳妇一般看着身旁满脸餍足的男人。
她那个娇弱温柔的雪衣去哪了,呜呜呜。
「乔思羽,我是你的男人了。」
呜呜,这话的口气感觉比较像是说她是他的女人了。
「以後不可以欺负我。」
呜呜,明明都是他在欺负她,看看她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以後都要听我的话。」
奇怪,云染国不是以妻为天吗?这家伙怎麽反了?她正准备开口时,不小心看到了云卿衣精神抖擞的某物後,她很卒仔的闭嘴了。
「以後不准收其他夫侍。」男人瞥了身侧快缩成一球的乔思羽一眼:「收一个我就砍一个,顺带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这是威胁!这是犯了善妒!是七出之罪!求抗议!
云卿衣眼神一眯,乔思羽心里的小九九瞬间都蔫了。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该办正事了。」
她用力点头,是啊是啊,今天要敬茶!
男人棉被一翻,却不是下床。
「不是要办正事了嘛!?」忽然感受到有一只手袭上身,乔思羽放声尖叫。
「恩,正事。」棉被里的男人声音有些模糊。
「这、这不是正事,这是白日宣……」
还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云卿衣口中,少说话,多做事嘛……
今天的镇国公府,依旧充满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