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舒回到家後,摊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就算超过了联络时间也没关系,晚点等他醒来,再打给他也可以,只是不清楚他会在何时醒来就是了。
如果,他能在醒来时给我一通电话或者一封简讯那就好了。
这麽想得同时,手机响起铃声,来电显示「俞子昕」三个字,羽舒一秒从摊变成坐,接起电话,没有先出声,就等对方先说话。
「喂,卫羽舒,我休息好了。」有些慵懒的语气,表示他真的刚睡醒。「谢颖说你会打电话给我,但我没接到,也没收到未接来电,你有打吗?」
「没有,我忘了。」想起自己竟然等到睡着就觉得糗毙了,像极了个大猪头!
「你有事要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准备下个礼拜的段考了。」
「等等。」害怕对方挂断电话,羽舒赶紧出声,「你不在学校,说实话挺无聊的。没人跟我吵、陪我闹,也没听见你说毒到死人的话,还真是不习惯。果然,待在一个书呆子身边久了,脑袋也被影响了。」和你相处久了,想法也变得好奇怪。她最近感觉到,和子昕待在一块时会有一种莫名的心情,看见他,心中便泛起一波波的涟漪。
子昕轻笑一声,「被我影响是指,有变聪明啊?」
「并没有喔,变得更笨了。你看看你,把原本聪明的我影响成这样,你要怎麽负责?」
「负责你个头,自己本来就笨还怪我。」虽然是在骂人,但子昕却浅浅地笑着。不是耻笑,也不是讽刺,是洋溢着淡淡幸福的微笑。「不闹了,所以你到底有什麽事要跟我说?」
「也没什麽,就祝你考试得名。」
「不用你说我也会。」子昕用着『老子聪明无人能敌』的跩脸说出这句话,还好羽舒看不见,否则白眼都翻到後脑杓了。子昕抬头看了房里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念书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虽然不舍,但也不希望打扰到他读书,也就甘愿的挂掉电话,躺在床上傻笑。
子昕拿出课本开始复习,一读就是好几个小时,除了吃饭、洗澡,其他时间都和书处在一块。他揉揉眼睛,看了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把东西整理了下,躺上床准备睡觉,却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
是爸妈回来了。
顿时睡意全消,掀开棉被往楼下跑,看见好久不见的父母,子昕有种难以言喻的高兴。等了这麽久,终於在今天见到朝思暮想的家人,然而这麽久一段时间没见,子昕的母亲对他说得第一句话,是关於这次的数学竞赛。
「子昕,这次考试如何?题目难不难?都会写吧,能保证拿第一对吧。」子昕的母亲看见子昕从楼上跑下来,没有给他一个久违的温暖怀抱,连一句『我回来了』也没有说。「话说这个时间怎麽还没睡?读书读这麽晚吗,那还真是乖孩子。」绕过子昕,方沛宜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子昕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她第一句话就是问成绩。这也没办法,早就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麽样的人了不是吗?一个只注重成绩与名誉,只懂工作不懂得陪伴孩子的人啊,如今能见上一面已经很高兴了。他缓和好自己的情绪,用往常毫无感情的语气回答:「题目不难,讲义上都有,拿第一是小菜一叠。」
「是吗。老公你听见了吧,孩子对於这次的竞赛十分有把握,多给一点零用钱以兹鼓励。」说完,沛宜便上楼洗澡,客厅只剩子昕和他爸爸。
妈对他是这种态度,那麽爸爸呢……?他能期待些什麽?
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俞侚,子昕犹豫到底该不该开口,万一得到的回应和妈一样冷漠,岂不是双重打击?
但是,不开口又怎麽知道结果呢?
「爸……」
「我知道,我会听你妈的话多给你一点零用钱,我现在很累,你也快去睡吧。」
「啊、好的,晚安,爸爸。」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一进房就躲进被窝里。
看来,没有人理解我呢。
闭上眼,无声地落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