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鬼刹坐在莲泽啸离那富丽堂皇而温馨的家里,尽管手足无措,她还是未在脸上显露半分。
“反正我一个人吃饭太寂寞,正好有你一起吃。”莲泽啸离从厨房端出饭菜,顺手递了碗筷给女人,径直坐在椅子上就开动了。
吃了一会儿,惊觉纳兰鬼刹没有动作的莲泽啸离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女人,“怎麽了?不好吃?”
纳兰鬼刹摇头,握着筷子的手别扭之至极,莲泽啸离算是看明白了,感情不会用这东西啊!
“你平时不用筷子的吗?”莲泽啸离很不解。
女人再摇头,“很久以前用过,後来到了辟谷期,就忘记了怎麽用了。”没有很怀念,但是莲泽啸离还是捕捉到了纳兰鬼刹眼里的一抹寂寞,像被抛弃在几亿光年外的小兽,倔强的不允许哪怕一丝脆弱存在於自己身上。
莲泽啸离觉得心口某个地方酸酸的,女人没有悲伤,也不像是在回想,就好像……谈论着别人的事一样,毫无感情。可是空气中那种哀恸尽管很淡,她还是感觉得到,突然有种想告诉她,自己会永远陪着她的冲动,但终归是未说出口。
“我教你吧!”莲泽啸离站起来,走到纳兰鬼刹身後,把筷子握到她手中,然後覆着她的手。
女人震了一下,明显不习惯别人这麽做,但还是没有把手抽出来,她觉得,那人的手,很温暖,所以不想她放开。
莲泽啸离知道女人在想什麽,手却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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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赋宫不对外开放,从通天阶开始就有重兵把守,只因现在站在阶下的女人。
猩红的发随风乱舞,哪怕站的低人一等,也有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压迫感。
“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杀我同门上百位天才,这个仇,就在今天了解!”站在中央的男子,生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一头乌黑的发同样随风飞舞。
“纳兰缀……你想没想过有一天,我什麽都会记得。”
纳兰鬼刹抬头,血红的眸子直逼那名为纳兰缀的男子。
男人苦笑,缓缓幻出自己的剑,“各为其主,命运愿意这样,我也无法阻挡。”
不动声色,女人轻而易举斩杀不知死活冲上来的人,上阶的脚步走得很稳重,见不到丝毫淩乱。百米、五十米、二十米……直到女人在男子面前砍下最後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的头。血溅在男人雪白的衣服上,开出灿烂至极的罂粟。
两人站在同一高度,杀气弥漫。
<乒>两把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战即退。女人身後突显淩烈的杀意,她只是凭着直觉反手一档,再借力顺势向前斩去。
‘嘶’锦帛被划破的触感。
纳兰缀退後,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瞟了一眼自己被划破的衣角,“不错呢,原来你也成长了。”
纳兰鬼刹没有答白,握紧手中的剑再次进攻,顺势而为,战意猛然疯涨,女人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曾经的记忆,魔障突生,三千血丝以一种极恐怖的趋势迅速长长。
纳兰缀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怎麽会!?你怎麽可能!!”
‘哗’剑刺破衣服,直直的抵达男人肌肤,鲜血的味道在空中散发出浓郁的甜腻味。
“哥,你说……我残忍。”剑只插入分寸,便没有再刺入。
男人睁大的双眼里蔓延着无言的苦笑。纳兰鬼刹伸手拉住男人的手,放在胸口,力道大到她的手痉挛地爆出青筋,“这里,很痛。”
“哥,我快累了,你明白吗?我没有精力再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笑盈盈的;我没有精力让你再一次次地设计杀掉我;我没有精力把心放在你面前,让你百般践踏!”冰冷的脸上出现一种类似哀伤的神情,透出一股陌生的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