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地球毁灭後,各星球物种的进化不可遏制地进入了一个强大爆发期,经过十几个世纪的演变,终於在银河系第一次大战爆发前恢复了物种进化的静默期。此时,Alpha(无论男女)作为银河系各星球社会中的强势主导力量,Beta作为协助角色,Omega作为珍稀但弱势位卑的社会地位已经被整个银河系尊崇为社会结构法则。
留守在家里照顾Alpha,生养下一代成为了所有Omega的天职,而没有Alpha或者被Alpha抛弃的Omega则会沦为其他Alpha泄欲的工具,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对於这种“不公”,大部分Omega选择接受,只有极少数的Omega不甘於被羞辱歧视的现状,始终想要通过自身奋斗改变社会现实,但成功者寥寥。
我们的阿生就是这种不认命的Omega,尽管他只有十六岁!他想独立思考,不依赖任何Alpha,他想有聪明的头脑,可以胜任各种精密的工作,他想体能过人,熟悉使用各种武器,可以像Alpha一样进入人人羡慕的冲锋队。没遇到费提斯之前,他有雄心壮志,可现实告诉他,他错了!
刚刚才熬过又一次猛烈发情潮的他,此时正浑身黏津津地趴在他的Alpha费提斯身上等待插在他身体深处的结节松开,这个过程本来只需要两三个小时,但是费提斯超常规的射精过程不仅使时间加长了一倍,也让阿生被折腾到筋疲力竭,连眼皮都抬不动了。
不知道梦里又遇到了什麽,睡在他身边的费提斯听到他迷迷糊糊地抱怨,
“早晚有一天,我要打破Omega不能上战场的规矩,我要让所有人看到,Omega不需要只是被呵护。凭什麽Alpha可以随心所欲地标记Omega?!凭什麽!帮助Omega解决发情期需要?藉口!根本就是为Alpha合理的纵慾找藉口!嗯......嗯......费胖子,你干什麽?”
迷蒙中的阿生觉得身体里的东西又有了跃跃欲试的趋势,意识猛然清醒,惊讶地发现搂着他的费提斯浓烈的Alpha气息又燃烧起来,於是愤怒地抗议,
“我已经不需要了,你干嘛......”
“精力太旺盛!”费提斯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带着格外的不满意。他在阿生明显不服气的脸上咬了一口,而後自己也笑了,轻柔带着爱意,
“不安分!”
费提斯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麽温柔的内在性格,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家庭,不适合友情,甚至连继承那个要很懂收买人心的皇位都不太适合,因为那些事情,他不屑去做!
但阿生是如此的不同,又如此的不可思议!他是他的Omega,他们气息相缠相交,愈浓愈烈;他是那个敲开他冷硬心门的唯一存在,心神合一,爱意日益深刻。这半个月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累极熟睡的阿生,费提斯心中的那片柔软居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枯黄的头发,跟美貌沾不上半点关系的脸,除了一双眼睛算的上是漂亮,其他五官都好像没有长开一样,不情不愿地挤在这张脸上。皮肤很好,摸上去就能勾起他作为Alpha最本能的慾望。但身材连最普通Omega的水平都没有,尽管身体张力很好,动作灵活,身手也勉强算是不错,体能......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恢复能力这麽强!”
费提斯想到他和阿生每天在拳脚打斗中做爱这件事就觉得好笑,如果让内阁那些老古董们知道阿生作为必须服从Alpha的Omega,竟然有胆量敢将格斗术用在Alpha王储身上,他们恐怕会被惊吓地从悬浮座椅上摔下来。费提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恢复了本该有的凛冽,他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阿生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说,
“等着我!”
阿生并不知道他的Alpha因着他有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为这命中注定的相遇,人生会走向怎样的精采!
初次的水乳交融让阿生尝到了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并很快就食髓知味起来,而费提斯也絶对没让他失望,恨不得每一秒都能强悍地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所有的力气榨乾。
“我估计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失踪了。”阿生和费提斯在那黑暗的小屋里“鬼混”了三天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有下过床,只靠着费提斯喂给他的面包和温水活着,
“恩,当然,估计也没有人关心我到底是失踪了,还是死了。”阿生说的满不在乎。
费提斯本来没想搭话,这三天已经让他足够了解怀里这个小东西的性格了,阿生絶对有自说自话的自我娱乐精神,但是这麽自卑情绪外露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他开口问道,
“为什麽?”
阿生抱怨似得瞪了费提斯一眼,
“自揭伤疤是很痛苦的,费先生。算了,这样自怨自艾也不是我擅长的。好吧,我承认,我是......不太吸引人.......嗯,不是很有魅力......算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天在巷子口追我的那个Alpha,他正在嘲笑我是个没有发情期的Omega,嗯......不是,他先是看不起我的飞行艇。哼,我当然不会就这样忍了,所以......反正就是在关键时刻,我忽然闻到了你的味道,特别强烈,然後就很......不可思议的,我的发情期就到了。哈哈哈,早知道我就让那个家伙......”
“啪”
阿生光溜溜的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他立刻裂开嘴嚷嚷,
“嘶~~~,我说你这个混球胖子,你打我干嘛?!啊,好疼!”
费提斯听到他刚才说的最後一句,本来就冰山面瘫的脸,连颜色都变成了铁青色,
“你打算对着他发情吗?”
“为什麽?”阿生觉得费提斯的问题很奇怪,他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也有发情期而已,干嘛要对着他......”阿生说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因为如果他当着那个Alpha的面发情的话,就不会和面前这位有任何关系了。阿生因为臀部的疼痛,狠命瞪着费提斯说,
“我的意思是让他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我一直被他们嘲笑,别管是那些骄傲自大的Alpha,还是那些被欺负了还心甘情愿的Omega。嗯,对了,我刚才要说的是,费胖子,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我以前闻到的所有的Alpha的味道都是很臭的那种,只有你的......”
费提斯把阿生紧紧箍在胸口,闷声说道,
“知道了。”
阿生听着费提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个时候是很高兴的,於是他又说,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吗?你是谁?为什麽会受伤?”
费提斯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该如何告诉阿生,他是谁!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如果你觉得不太......好说的话,我只是很好奇......嗯,有一点好奇而已。亚伯教过我银河系武器的知识,所以你胸口的那个伤......”阿生想说自己知道那个伤口一定是因为战斗武器伤害造成的,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太过关心,泄露了的心思。
费提斯是个与众不同的Alpha,阿生尽管只认识了他三天,还是在这样让人尴尬的境地跟他上了床,被他标记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Alpha虽然话不多,连表情都很少,即使有的时候心情不错,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示,但他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和可以被称做柔情的光芒,阿生很喜欢那个瞬间的费提斯,让他有被尊重,被喜爱的......错觉,有熟悉亲切的感觉。
喜欢,可能是吧,阿生不敢太渴望,因为失望的时候会更痛苦!
阿生没有奢望过费提斯会真的留在自己身边,他们认识的太匆忙,太戏剧性,太多不定和未知的因素,所以尽管费提斯标记了他,他仍然觉得费提斯有自由离开的权利,尽管他自己心里这麽想着的时候,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你的血为什麽......”
“亚伯是谁?”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
“亚伯是......”
“......”
阿生打算回答,而费提斯显然在犹豫。阿生自嘲地笑了笑,而费提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惨淡的笑容,觉得心脏暮地抽痛了一下,就听见阿生继续说,
“亚伯.......是捡到了我,他自己这麽说的,在一艘坠毁的飞行艇附近。他是我的抚养人,也是我的恩人,但是,他从来没这麽说过。他对我像是父亲对儿子,但是又很疏远,一旦我想更亲近他,他就会不高兴,甚至会可以避开我。可是,他比佩林区的任何Alpha都棒!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是那些骄傲的Alpha都不会的本事!”
阿生说着亚伯,立刻忘了自己刚刚的沮丧,脸上都是兴奋的光彩。费提斯可没那麽高兴,只是淡淡地打断了他,
“你没见过你的父母?”
阿生摇摇头,
“亚伯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才出生没几天。我身边有一封我父亲的亲笔信,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的出生日期,以及......他们希望我平凡地长大。嗯,我的父母应该是古地球的东方种族人,你看我的黑头发,黑眼睛就知道了。诶,你也是黑头发,黑眼睛啊,费胖子,你也是东方人吗?”
阿生本来有些小小的感伤,这时候眼睛里却是灿烂的期冀之光,他神情专注地看着费提斯,等着答案。
费提斯勉强笑笑,轻轻摇摇头,
“我不是。”
“哦,”阿生叹了口气,好像有些失望,
“我以为找到了同族!不过也是,你的长相不像东方人,倒像是没有表情的石头雕像!哈哈,哦,对不起哈,”阿生在费提斯面前情不自禁地会流露出更多的天真单纯,但是看到对方只是瞪着他看,又觉得自己冒了傻气,也很无礼,
“哎,费胖子,你不要生气。我有种感觉,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就好像我和我的飞行艇那麽熟悉,真的!”
“嗯,”费提斯的鼻子里哼出了一个词,算是表达了他不和小孩计较的心思,
“你多大了?”
“17了!”阿生兴奋地说,但是马上又更正了一下,
“三天後,我就满17岁了!你呢?”
“30岁!”费提斯冷声说。
“啊,你有那麽老吗?”阿生说完就自觉地吐了吐舌头,冲费提斯讨好地笑笑,
“我不是说你老。嗯,你的身手很好啊,我跟亚伯练手的时候,有时候都能赢他几次,但是,我打不过你!不知道你的枪法怎麽样?要是有机会试试DC-15A爆能步枪,哇......”
阿生边说边比划着,竟然激动地想坐起来,他纤细的腰才抬起一半,就力不从心地摔回了费提斯的怀里,呻吟哀嚎,
“啊,我的腰!好疼!”
“别动!”费提斯看着这个爱折腾的小东西,用一双颇为巨大的手按在了细腰上,温柔又带着适当力度的按摩着,然後若有所思地问,
“阿生,你的飞行艇在这附近吗?”
阿生享受着那双手带来的舒适和热度,满脸享受地点点头,
“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飞行艇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是功能可不是其他飞行艇可以比的。我自己设计的,亚伯帮我改造了一些旧装置,嗯,他很神奇地弄来了一些很高级的幻影操作版。天啊,我以为我们很穷,根本买不起那些先进的东西,想都不敢想。费胖子,你想去看看吗?”
费提斯已经将亚伯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最起码他对阿生的教育絶对不是一个佩林星区普通人会有的。
“你确定你能起床吗?”费提斯的手上用了些力,果不其然地听到了阿生的叫声,
“啊......嗯,你轻一点,你是要杀人越货吗?”
阿生叽里呱啦地说着,费提斯却在心里盘算着,
“和阿生的意外相遇,让他的Alpha信息素全面爆发,还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也就是说,他前面所进行的气息掩藏已经失效了。那些暗杀者很快就会搜索到他特有的信息素,追踪到这里来,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带着阿生尽快离开。通常情况下,Omega的发情期一个星期就会过去,到时候,自己暂时离开阿生,同时也把危险带走,等一切过去,他再回来接他的小孩回席德去。”
阿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成为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自己生命的主宰,不是任何Alpha,也不是眼前这个他还算喜欢的人可以决定的。但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情会是突如其来到让人措手不及的,比如阿生那令人捉摸不透,本该结束的发情期,在他生日那天早上再次降临,使得一向处变不惊的费提斯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他很乐意为阿生解决任何的生理需要,但阿生可不这麽想,尽管他威猛的Alpha先生絶对让他忘了什麽叫自尊,什麽叫社会平等,什麽叫卡里尔军校,而只想张开双腿,迎接那利器贯穿自己,恒久不停。
两个人因着阿生与众不同的身体需要,就像连体婴儿一般时时刻刻粘在一起。阿生生日的时候,费提斯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弄来了一个生日蛋糕,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的阿生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消灭了属於他的那部分奇甜无比的蛋糕。
“哦,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麽好吃的蛋糕,这个生日过的太有意义了!”阿生腆着吃撑了的肚子,美滋滋地废话。
费提斯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吃相,就好像他还在席德的皇宫中和他尊贵的父皇母后一起吃着繁复的宫廷晚宴一样,看的阿生有些目瞪口呆,
“你......费胖子,我要不是在这里遇到你,一定以为你是什麽贵族或者议会里的那些有钱人。”
“嗯。”费提斯不置可否,他暂时不想告诉阿生真相,但也絶对不想用谎言欺骗他的Omega。
“你......你吃饭的姿势,就是很......哎,我学不来,就是那种......嗯,那些期待能去席德嫁到豪门里的Omega们喜欢的姿势。哝,就是这样!”阿生比划着,觉得他的姿势和费提斯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咽下了最後一口蛋糕,费提斯用餐巾纸擦擦嘴,抬眼看看阿生,也帮他擦掉了嘴角上的一小块奶油,沉声问,
“你不喜欢?”
“不喜欢什麽?豪门贵族还是你这个样子?”阿生对於费提斯有时候过於简短的句子还不能够完全明白,但他不是难为自己的人,於是大大咧咧地回答,
“谈不上喜不喜欢,那不是我会有的生活方式,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幻想,去奢望那些不切合实际的生活。有时间,我......费胖子,我现在觉得我已经没事了,我的发情期过了。我们去取我的飞行艇吧,我带你去我家看看。”阿生激动地说着,而费提斯则无动於衷地看着他,让阿生的心凉了半截,
“嗯,你......愿意吗?我家里很旧很小,但是......但是比这个小黑屋子......强多了。还是,我们就在......”
“走吧。”费提斯知道自己不该做这个危险性极大的决定,但他看不得阿生难过受委屈的样子,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看看你的飞行艇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好。”
阿生的笑容马上就挂回到了脸上,他大力地扑到了费提斯的怀里,
“不会让你失望的,放心吧!走啊,走啊。”
费提斯肩膀和胸前的伤口恢复了不少,但阿生的强烈冲撞还是让他一下子不能承受,低沉地痛哼了一声,深吸了口气,揽住了他的小孩子无奈地说,
“冒失鬼!”
阿生担心地问,
“对不起,一高兴忘了你受伤的事情了,你没事吧?一会儿到家了,我帮你看看。”
到家!
费提斯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家!
即使他生长在整个银河系最尊贵的第一家庭里,但那里只能被称为皇宫,被旁人羡慕,供他人瞻仰的飘渺之地,却不是他的家。
“回家吧!”他重复着那个词,渴望着那个未曾见过,也从未在他预知世界里出现过的地方。
很快,费提斯就终於相信他的小东西是他生命中的奇蹟或者是他的救赎者这个事实了,因为阿生果然没有说错,他很有天赋,是个少有的天才Omega。费提斯坐进那个看起来又老又旧的飞行艇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飞行艇絶对不比他的战舰差,除了武器装备不够先进。
而阿生的家,也让费提斯尝到了纠结的滋味,他甚至在想他到底要不要回席德去,还是就留在这里,和阿生一辈子蜗居在这个偏远的佩林星区,过着简单却温馨的生活。
白日梦,恐怕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费提斯边洗着碗,边看着认真在透明显示屏前琢磨着什麽的阿生,心里充满了柔情。
昨天一晚上,两个人边做着爱做的事,边探讨着战舰的话题,以至於小孩儿到现在还在思考着,於是,费提斯问他,
“Venator战舰是帝国军舰队的代表战舰,无论是容纳量还是火力,都有压倒性优势,基本没有敌舰队可以摧毁它,你的设计优势在哪里?”
“更强大的综合性,胖子!如果有一座可以移动的帝国指挥部,可以在最高指挥官周围停靠上万艘战斗舰,同时更全面的配备以牵引光束,镭射炮,和离子炮,那麽它将成为帝国军事力量的标志。费胖子,那样多酷!”
费提斯擦乾了手,几步走过去,将炙热的嘴唇贴在阿生饱满的额头上,虔诚地亲吻了一下,然後闭上眼睛将混合着他们两个人信息素的气息铭记在内心的最深处,
“阿生,记着今天的一切,它会成为现实的!”
阿生被他莫名奇妙的举动吓了一跳,忽然有所感触,笑着说道,
“胖子,你要不是Alpha,咱俩会成为好兄弟的!谢谢你鼓励我哈,其他人都觉得我是神经病呢!Alpha们从不相信Omega可以为帝国军队设计舰队,你是唯一的一个!哈哈哈!”
费提斯使劲揍了一巴掌在阿生颇有弹性的屁股上,低声骂道,
“胡说八道!”
阿生当然明白费提斯的意思,因为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可以成为费提斯的配偶的,或者至少是配偶之一,但费提斯从来没提过将来的事,从来没说过他标记了自己以後,会怎麽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阿生不想让自己难过,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费提斯却主动在他耳边说,
“你是我的Omega,唯一的一个!”
阿生彻底沉醉了,醉在了费提斯爱恋的眼光中,醉在了费提斯温柔的亲吻中,醉在了费提斯蚀骨的律动中......以至於某天早晨醒来後,他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冰凉的那个位置,很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阿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不是矫情耍赖的人,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一个一直渴望有人真心关爱的孩子,所以当他以为自己得到的时候,就认真地毫不怀疑地相信了,然而,现实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费提斯在那个早上悄悄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阿生在床上呆坐了一个上午,心里有些委屈,一种叫眼泪的液体一直在眼眶里晃荡,却最终让他狠狠地憋了回去。身上还有头一天晚上欢爱过的痕迹,弥漫在他身体里的是强烈的费提斯的Alpha气味,但是仅剩下这些。阿生咬着牙穿好衣服出了门,却看到了让他想打人的现实,他的飞行艇也随着费提斯一起消失了!
阿生满脸怒气地站在後院飞行艇本该存放的地方,那里现在空空如也,他的拳头攥地死紧,以至於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
“费提斯,你这个老混蛋!”阿生边骂着,边冲到了不算太熟悉的邻居家,向那个一向都胆小怕事的米里奥族Omega借用飞行艇,他想回瓜尓夫区,到他第一次遇到费提斯的地方看看。
黄绿色皮肤,满身刺青的米里奥Omega耸了耸鼻子,显然闻到了那不属於阿生的味道。想了一下,他皱着眉头问,
“阿生,你被什麽人标记了?这味道好强烈,我的头都晕了。他肯定来自一个很强大的种族。”
米里奥族人长得和人类一般无二,但是他们却比人类的力量还弱,因此在他看到阿生要吃人的表情的时候,他选择了闭嘴。直到看见阿生钻进了他的飞行艇,米里奥Omega才试探性地小心问道,
“阿生,你会把我的飞行艇还回来的,是吧?”
阿生看着他,一脸阴沉地说,
“我会回来的,我又不是混蛋!”
阿生驾驶着飞行艇离开了,米里奥Omega看着消失在天空中的亮点茫然地说,
“为什麽会有神族Alpha的味道?阿生,你的Alpha到底是什麽人?”
阿生也想知道那个占有了他,标记了他,骗了他的感情,骗走了他的飞行艇的混蛋到底是谁?!但是他一点线索也没有,即使到了瓜尓夫区,他才意识到费提斯是个多麽细心谨慎的人,因为那条熟悉的小巷里,甚至连一丝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阿生失魂落魄地重新启动了并不太顺手的飞行艇,往家的方向飞行。一路上,他发现随着发情期的出现,他竟然也变得开始多愁善感了。一个月前的那个早上,亚伯突然告诉他,他已经完成了对阿生的抚养和教育义务,所以他要离开了,以後的路就要靠阿生自己来走了。突如其来的分别,阿生并没有特别难过,因为他觉得亚伯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或者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该再依赖任何人了。亚伯听到阿生这麽说,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难得的,他给了阿生一个带着深厚疼爱之情的拥抱,让阿生惊喜不已。可是,费提斯的离开却让阿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觉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好像随着费提斯的离开不见了,那个部分叫做,心!
“滴~滴~滴~”
进入帕顺区,飞行艇的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阿生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碰触了什麽地方,但很快,他就从显示屏上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火光闪烁的残垣断壁,冒着浓浓黑烟的破碎瓦砾,一派惨淡之像。阿生手忙脚乱地打开讯号接收器,里面果然传来了仿生警示播报员尖利的声音,
“警报暂时解除!攻击已经停止!不明舰队已经撤离帕顺区!”
换了一个频道,是熟悉的突发新闻报导,画面模糊不清,只能隐约听到播报员慌张的声音,
“今天上午,佩林星区的帕顺区遭到不明攻击,有大量人员伤亡,众多民用建筑物被毁,损失暂时无法估算。帕顺区最高长官克尔顿已经向佩林星区最高军事委员会提出了战时应急请求。请帕顺区居民暂时不要外出,......”
飞行艇很快降落在阿生的家门口,如果那里现在还可以称之为家的话。阿生冲下飞行艇,一下子就听到了各种嚎哭,叫骂的声音。他的心抖得厉害,转头看向他的邻居家,那里也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他不用还那辆飞行艇了......
天开始下雨,是帕顺区常见的血色红雨,落在阿生的脸上,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亚伯,费提斯,他们都离开了,连带着曾经所有的回忆,一丝都没有留给阿生,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站在血雨中的17岁的少年阿生是那样的孤单难过,带着难以名状的哀伤~~~
每一段回忆都有可以承载纪念意义的物品,帮住失落的心找到归宿,帮主无心的人找到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阿生在失去了父亲一般的亚伯,在被以为深爱的费提斯抛弃,甚至失去了家园的时候,他发现他有了珍贵的纪念品,费提斯留给他的弥足珍贵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