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有股想扁他的冲动,什麽叫「应该吧」,是指等一下他有可能像刚才一样突然的吻上来吗?
「哈,」他爽朗的笑了,「昙,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呢!」
「咳咳咳……」落炎发出咳嗽声,非常明显的就是在警告,但那慕容临无视,继续与我交谈。
落炎静了会,「慕容临!」他大喊。
慕容临头偏一边道:「什麽事?」
「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语毕,拍桌增加威吓感。
「没有。」他收起笑容,「落炎,倒是你,连本王要进来都得亲自开路,这算是祈国的待客之道?」
「你ˋ你竟敢对我不敬?」他愤而起身,将酒杯摔落於地,旁边的嫔妃们尖叫连连,皇后也退到一边,这时根本没人敢向前阻止。
「对你不敬又如何?」他轻哼一声,依然维持坐着的姿势,「别忘了是谁先对谁不敬。」他优雅的拔起佩带在腰间的刀,手指轻滑过刀刃,下一秒刀从他手上不见了。
大家一齐往落炎的方向看去,他笨重的跌落地,向刚才那无辜的酒杯一般,而刀则是削去他左边的耳朵,顿时血流如柱。
慕容临安然的喝着酒,彷佛前几秒的事都与他无关,「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别来惹我,还有……祈国的生死全掌握在我手中,是先挟了帝王呢?还是让人民苦不堪言,您选一个吧!」
「……」我无言,又或者惊讶到说不出话。幕容临现在有能力灭调甚至并吞祈国,那每个人的处境岂不是惊险万分?
我进宫,是为了杀掉落炎,如今他与国家命在旦夕,我却有种功亏一篑的错觉,这不就是我所希望的结局吗?
「你不高兴吗?」他盯着我,眼里已褪去刚才那股杀意,变得温柔。
我摇头,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盲目的吧,不知道该往什麽感觉走,所以停滞。
「对了,攸人呢?」慕容临环顾四周,但却未发现祈攸人的身影。
落炎维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太医过不久就立刻赶到了,他们立刻将人扶着带离青梅殿,有些狼狈,嫔妃们各自也散场。
这时慕容临突然轻笑,「下来吧!」
青梅殿内已经剩下我和慕容临,哪里来的第三人?
「太迟钝。」一道身形从梁柱上跳下来,我没有惊讶,也没有错愕,只有疑问,他是怎麽上去的?
附近没有楼梯,也没有梯子,难道是轻功?
「没办法,刚才人多,你的气息自然也被盖去了大半。」
我只想默默的退到一旁,想着,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之类的话,但是,那该死的慕容临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神月昙怎麽在这?」攸人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像冰山,平静如水。
慕容临笑着,「来陪我的。」
我不语,可以不要乱说话吗,我可是被逼来的耶。
攸人看着我,也不说话。
「坐吧!」
「嗯。」
气氛好僵,我低着头,让头发遮住侧脸。
天色已接近全黑,一天又过去了,总觉得好无趣。
「攸人,等你当上皇帝後,我们来做个赌注如何?」
「什麽赌注?」
「如果能在不发生战争的状况下将周围无主的小国成功收覆,并且国泰民安,就算胜利。」他笑着,「当然也有奖励。」
攸人挑眉,「什麽奖励?」
「若是我赢了,神月昙就要待在幕容国,若我输了,我将不再打扰。」
「成交。」
「期限是两年。」
「好。」
我轻拍一下桌子,要把我当奖品都不用先和我讨论的喔!我表示非常的不愿意。
他们一个人摸着我的头,一个人拍着我的肩。
「可以再增加奖励吗?」祈攸人问道。
慕容临点头,「说吧!」
「等一下,我先问问看。」他看着我,「你愿意参加我们的赌注吗?」
我摇头。「为什麽是我?」
「因为……」他们互视一眼,没有笑,反而有些严肃。
「因为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两人异口同声,就连平时不正经的慕容临也难得露出真诚的表情。
令人无法拒绝的场面。
他们为彼此各斟一杯酒,慕容临痛快的喝掉,踏着稳定的脚步离开,没有定下明确的结局。
「你喜欢祈国吗?」
「不喜欢。」
「也对,我也不喜欢,如果你想要去慕容国的话,我不会勉强。」攸人忧郁的喝着酒。
原来……他也不喜欢这个地方,那身为太子,未来还要一肩担起对这个国家负责的责任,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好像是要收拾他父亲留下的烂摊子。
「我相信你。」
他眼神中充满惊讶,「相信我能把你留在祈国?」
「是相信你可以经营好整个祈国,」我忆起些往事,「外头的百姓很辛苦,有些地区也因旱灾而无法栽种稻米,又或是淹水而造成作物胀死,那这些农民辛苦一整年的劳力就全化为乌有。」
当时我们的村庄也曾一度没饭可吃,大家自认倒楣,皇帝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最终也只能靠自己。
就是落炎,这个人的眼里只有美人,他没资格当天子,整个祈国能在他的统治下撑这麽久的原因是──先皇留下的巨额遗产。
「那如果……」祈攸人好像要说什麽话,但是才一开头便停住了。
我偏着头,「如果什麽?」
「没事。」
「真的不说吗?」我逗着他。
他轻轻的微笑,像冰山溶化那样,只要盯上,就移不开眼神,像被媚魔施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