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的愣一下,随後绷起脸,虽然没有生气,但他好像也不想说,身边的空气顿时降低了几度。
「昙,等你长大後,师傅自然会说。」他的表情有些哀伤,随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语气轻微颤抖着。
「好吧!」感染了他的低气压,我现在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升到了头顶,现在是中午,就在我觉得快要中暑时,师傅的笑声传进我的耳里。
「怎麽了吗?」低头看着地面的我抬起头看着师傅,这一秒,我愣住了。
前方是一片的湖水,它被几一柯高大的树木围着,碧绿色的水映着刺眼的阳光,虽然刺眼,但这样反而衬出它的清澈,湖面上很乾净,莲花规律的绕着湖的周围,艳丽的花朵正默默的绽开。
「好美,好漂亮……」一时想不出有哪些形容词可以来形容这个地方,这里简直如同天堂一般,让人目不转睛。
「这里就是我们要修行的地方喔!」他转哀为笑,「你今後要学的东西是──静心。」
「静心?」我怀疑着,原本以为他只是要教我武功而已,怎麽变到静心了啊?
师傅斜眼盯着我,好像看出我心里的疑问似的。
「应付急难时的基础就是静心,但是如果你连静心都做不好的话,那什麽就都不用作了。」语气带点威严。
怎麽有种被骗的感觉?我还以为他要敎我的是武功呢!
「我们开始吧!」严肃的表情加深几分。
「是。」心有点被吓到,师傅……终於露出本性了吗?
师傅好凶啊!翻脸比翻书快。
见前方是清澈冰凉的湖水,我迫不及待的立刻冲进去,凉快的触感包围我全身,闷热的感觉减缓了不少。
静心方法是能不受身旁让自己分心的事物分心,这真的很困难,因为如果都不动的话,就会有几只不长眼的鸟儿停在我附近。
真的很容易分心呐!
他说了,回到那个不纯洁的世界时,身旁会围着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如果不能静下心去对待,就会立刻被打败。
看来我的认知是错误的,不管古代还是未来,人心总是险恶的。
就在天天被师傅「训练」下,时间已不知不觉的过了十二年,现在的我,已经是十五岁的小大人了。
炙热的盛夏来临,此时的我,泡在水里,要在鱼不知道的情况下捉到牠,虽然已经很熟,但在师傅的要求下,要的是不断的反覆练习,有种湖里的鱼都要被我捉完的感觉,岸上的鱼已经堆的跟小山一样高了啊!
「昙,你过来,我有事告诉你。」传师父衰老但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将手中的鱼儿放开後,我缓缓游上岸,走到了师傅身旁。
他把手往下挥,意示要我坐下来。
「你会想家吗?」他面如止水的问着我。
「会!」说到这,心里尘封已久的东西有种被释放的感觉,虽然现在还想不清那是什麽,或许是很重要的事吧!
他微笑着,温柔的抚摸我的头顶,将被水弄湿的发丝整齐的拨在耳後,那笑容,跟平常不同。
「你之前不是有问过这个世间究竟是如何吗?」
「……是的。」回想了一下,我确实有问过,不过师傅现在还记得,记忆力真是令我佩服啊!
「皇帝根本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整天成迷於女色,将朝廷大小事荒废,要不是我们这些宰相在苦撑,祈朝早就该灭绝了。」
代表这个朝代会在历史上留下污点,成为後世的笑柄。
「神月将军……被皇帝秘密暗杀,三年後原本要诛杀後族,那时我将你带来这,才逃过此刧的。」
听到一半,我的思绪突然空白了一下,爹他……被皇帝暗杀了?
「师傅!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嗯……」他淡淡的回着,「会把你带来这里,就是为了逃避皇帝的追杀。」
当今的皇帝想要杀我?我连他长的什麽样子都没看过,就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还有……爹被皇帝杀了,弑父之仇,不可不报。
在手腕上有着存在感的手链像是提醒了我不能忘记报仇这件事。总感觉,我不会平白无故就穿越到古代,若非如此,我也要做个几件能在史记上出现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对皇帝的杀意已逐渐燃起。
「师傅,您会支持昙一切的所作所为吗?」
他将视线移向我,缓缓开口:「老夫只有昙一个徒弟,除了支持她的决定,没有其它选择。」
得到师傅的肯定後,彷佛前面的路都确定了,我──要杀了皇帝!
我去树丛後换了一套乾净的衣服。
「昙,至今日你也该学会独立了,你走吧!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态度转变的好快!
我怔怔的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他的个性,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收回去,对此,我也只好乖乖的听他的话了。
「那麽……我们要就此离别了吗?」
他点头,眼睛看的不是我,而是平静的胡湖水,为什麽不直视我?
而我是一直盯着师傅,希望他可以再看我一次,过了许久,我轻叹了一口气。
「师傅,谢谢您这几年来对我的教育之恩……」语毕,我踏着无声的脚步,离开了这人间仙境。
循着记忆,我返回了我的出生地,变了好多,不管是景物还是房子,都像废墟一样,广大的街道上,无人,死气一片。
十几年前明明是市集的地方杂草丛生,土黄色的小路也被埋没於苍皇黄色的乾草下。
这里……是哪里?
尽管在心理自问,答案却早已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但是隐隐约约有一个名字浮现出来。这该不会是皇帝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