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忘塵 — 第五章-準備離別

风吹动路边的芒草,家家户户的脸上既没有无忧的笑容,也没有悲哀的叹气,这样算是国泰民安吗?

「昙,你真的要带他回去吗?」男孩出现在我们面前,挡住了前进的路线。

「嗯。」目前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摇头,「不行,他没有交代清楚自己的身分,还有,他与神月将军是什麽关系也没有说清楚。」

难道到了古代,也是有不良人士想要拐骗小孩吗?

师傅看着男孩叹气,「有警觉心是很好,老夫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事到如今,竟然还会被人怀疑身分啊……」

「宰相!」天哪,是宰相!师傅曾经是比皇帝低一阶的官耶。「好厉害。」

「哼!也多亏了那个昏君,老夫才会如此凄惨的落入水中。」语毕,他还愤怒的咬牙。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师傅在朝廷内做宰相,那知道有关於我爹的消息吗?」

他愣了一下,露出假假的笑容,道:「不清楚……不过听说被派去边疆打仗了,不用担心。」

「不可能不担心的吧!」虽然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此时的我,只剩下相信这一条路了。

「那你接近昙是有什企图?」男孩再次帮我问了一个问题,「是神月将军委托的吗?」

「无实在临走之前拜托老夫的。」他的眼神移到我身上。「没想到能遇到他的子嗣,算是天注定吧!」

原来如此,多亏了那男孩,他帮我抹去了我心中对师傅的疑虑。他看起来不超过十岁,这种年纪的小孩,真的会想这麽多吗?

我看向男孩,正想跟他道谢时,突然想起他没有名字,这样要找他会很不方便。「我可以叫你『无名』吗?」

「我吗?」男孩指了指自己。

「对,因为没有名字,所以就叫无名吧!」我微笑。

他一副震惊的模样,是我取的名字不好听吗?

「谢谢你……」

又是道谢。「你应该只是失忆,到了时机,你会想起一切过去的,到时候就不是什麽都没有了喔!」我看到远方西斜的夕阳,察觉时间已不早。「我必须回去了,要离开之前,我会再来看你的。」

「承诺……不许说谎。」他的脸色黯淡下来,似乎对约定有点敏感。

我点头,拉着师傅的衣角,继续走回药舖。

「卫大夫,我回来了。」我推开没有锁上的大门,刺鼻的药味立刻袭上来,对我来说算是种熟悉的味道了。

「小昙!」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出,卫大夫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你今天怎麽……」他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师傅,和蔼的脸庞多出了许多敌意,「那个人是谁?」

这要我怎麽解释?所以我望向师傅,希望他帮我回答。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要带走神月昙。」这也太直接了吧!

卫大夫的身体和表情全都僵住,久久无法反应,说的这麽白,总是要先给他缓和的时间吧!

所以我们就等,等到脚都酸了我才拉了卫大夫的衣服一下,你震惊的时间太久了。

「不行。」没想到他能立刻反应。

「把神月昙交给我才能保证她的未来!」师傅也不妨多让,「她得变强,才能在这里生存。」

卫大夫有话在嘴里,但却开不了口。

他最後把可怜的眼神投向我,希望我能帮他说几句话。

「卫大夫,昙想要独立,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立足,必须做准备。」希望他能懂,「我总有一天还是要走,只是先後的问题。」

「可是你的年纪还很小,我不能随意将你交付於他人之手。」

这时的我意识到了我才三岁。「时光如梭,昙很快就会长大成人,总不能一直待在您身旁啊!」

他的眼泪如滔滔泉水般流出,不再说话。

我傻眼,这个时候的卫大夫好像女人啊!

「要带小昙走,可以!不过她要陪我看完明天的比武大会才可以离开。」

「比武大会?」我问。听名称有点像拳击赛。

师傅点头,「明日的落日前,我会带她走。」

接着,卫大夫把我抱起来,把师傅关在外面,这算是无形的斗嘴吗?

就像磁场不合,一见面就互相觉得厌恶吧!

「那个……」我说,「卫大夫,其实不用那麽的反对,我一定会变的很强很强给你看。」

卫大夫不语,他只是紧抱着我,虽然用力,但其实是温柔的。

「小昙,我不要你变强,」他轻轻啜泣一下,「我只希望有人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不要那麽辛苦。这样就好了!」

「嗯……」我笑道,「那在找到那个人之前,我总要先照顾好自己嘛!」

「所以,为了那段时间,我才要和师傅去修练。」我解释着。

「小昙!」他欲言又止,「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不适应,就回来,卫大夫永远在这个家,不会离开。」

我怔怔的望着卫大夫,最後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道别时,不可以哭,不然会伤心。我秉持这个信念,憋住想哭的感觉,努力露出我最快乐的一面对着卫大夫。

「谢谢你,卫大夫。」我莞尔的笑着,「你也要过的快乐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在这里。」

他轻轻的将我放下,拿出了一副藏好的药,要我吃下。

「嗯......卫大夫答应你。」他把水拿给我。

「先把药吃了!」

「好ˋ好苦!」我皱眉。

「良药苦口,乖乖吞下去。」他落泪,「人生的道理也一样,没有经过风波的人生,没有什麽精采可言。说不定你听不懂,不过别向阻碍屈服。」

我的眼框红红的,但是我努力的把将要夺框而出的泪水给止住。

我依然笑着,「卫大夫,昙听得懂喔!昙会把这句话谨记在心的。」

他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或许是道别的礼物。

明天就要离别了,事情总是这麽的突然。「卫大夫,昙一定将您的扶养之恩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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