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預見 — 不想談

正男跟棠棠在外面约会直到晚间九点多,等到送棠棠回家後,并叮咛她要乖乖的睡觉,然後离开晓惠家再回到租屋处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才刚到家,正男累趴的直接摊在床上,想不透带小孩出去吃个饭而已,为什麽可以累成这样?让人不禁佩服晓慧!

正男趴着趴着快要睡着时,电话响了,是子恩打来的。

"这家伙打来得正好!"正男接起电话就准备要念他一顿,警告他别再乱带棠棠去吃一些没营养的食物时,子恩那头先激动的说话了:

「正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成没做了!」

「蛤?怎麽回事?为什麽这麽突然?」

「不知道耶,他是很突然辞职的,一般来说老员工要走经理都不是那麽容易放人,可是阿成却说走就走,也没人知道原因。」

「这样啊…,好吧,这样也好,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要怎麽跟他相处。谢啦,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刚刚说要念子恩的念头,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乱入给忘了。

子恩很难会有说话空窗,他马上又问:「你今天休假有去哪吗?」

「喔,我去扫墓了。」

正男忽然想到:「对了!跟你说,奉亲不是鬼!」

「奋青?谁啊?什麽鬼?」

「就是那个我常跟你说我梦到的女孩阿,我今天在墓园里不小心睡着,然後我又梦到她了,我可以确定她不是鬼!」

「你…不要吓我啦…,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在休息室…,你都说在墓园里梦到她了…,还说她不是…,我不信啦!!」子恩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哎呀!你别乱想啦,我梦到她参加什麽校花比赛,结果我还帮她弹琴呢!所以不可能是鬼托梦给我啦,如果下次再梦到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问个清楚!」

「好啦…,随便你啦,我休息时间到了,要去工作了,先这样吧,掰。」子恩一点都不相信正男说的,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诡异了,不是他想要继续谈下去的话题,便匆匆挂上电话。

几天後的中午,欣德科技大学学生餐厅。

小马一样是为了新闻题材来找奉亲与乔乔吃饭,不过是差不多已经编辑好的新闻,先来给姐妹们看一下。

当乔乔看到小马打开平板的内容标题是跟校花选拔有关的时候,马上先澄清说:「喂喂喂…,这件事情我跟奉亲都在状况外喔,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喔!」

小马看了乔乔一眼:「知道啦,不是来找你们兴师问罪的啦!我知道这件事你们是被蒙在鼓外的。」

「是…鼓里吧?哎呀~随便啦!你怎麽知道?」乔乔问。

小马今天吃排骨饭再外加一块爌肉,这种"套餐"实在是让一般女生不敢恭维…。

「我的社员说的,她是专门负责跟学生会有关的新闻。她说那天下午校花评选开始前,学生会的就有人通知她,说仲原要临时插入一个种子选手,就是奉亲,要我那个社员提早去占好位置采访,毕竟奉亲参加校花选拔,这是大新闻无误阿!」

「嗯…这确实是大新闻。」乔乔附和着。但随即想到:「不对阿,仲原怎麽那麽有权力,说插入就插入,那是他临时跟我们说的耶。」

「拜托,仲原根本就是地下学生会会长好吗?每次学生会要办什麽活动,都会去找他爸的公司赞助,四年来不知道赞助多少钱了,像这样的小事根本连仲原动根小指头都嫌费劲。」小马边咀嚼边说。

「我不喜欢这样,感觉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原本吃着自己蛋包饭的奉亲说话了。

「是阿,我也觉得仲原这次做得过份了,那不就好险这次我们奉亲还有正…」一刹那乔乔被奉亲瞪了一眼!

「正…正在练的钢琴曲,不然突然上台不就糗大了?」乔乔即时纠正,差点把正男的名字说了出来。说完马上扒一口饭吃,以免再说错话。

小马听到弹琴,就把埋在饭堆里的头抬起来,称赞奉亲说:「说到这个,你那天表现得真是太棒了!听说现场很多人都因为你弹的曲子感动到哭呢!你什麽时候偷偷练的阿?」

乔乔因为刚刚差点说错话,立刻想要弥补过来,直接帮奉亲回答说:「那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你今天要给我们看的是什麽?」

「喏,就是那天的报导阿,先给你们看,看完我就要发表了。」小马再把平板推给乔乔与奉亲。

乔乔把自己的午餐移开,好有位置可以放下平板,她跟奉亲一起看着。

标题是:"欣德科技大学第二十四届校花选拔结果出炉!"然後是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大三学生夺得校花选拔优胜,有她的个人独照,以及得奖感言。

「这女的…不是表演吞大热狗的那个吗?」乔乔惊讶的说着。

「是阿,没想到她会夺冠呢。」奉亲也是感到很意外。

「想不到吞热狗也可以成为校花,那应该派小马去才对阿。」乔乔故意漫不经心的说出来。

「喂,我听到了。」小马撕咬着爌肉,瞪着乔乔。

咬下一口後,嚼没几下,吞了下去,然後说:「那天所有评审一致最高分都是给奉亲的,可是你弃赛了。结果被你的表演冲击过後,剩下还有印象的表演,就是吃热狗了,而且那女的长的还不错,所以就她夺冠罗。」

「我看评审一定都是男的。」乔乔不屑的说。

「宾果!你说对了。」

「你们再往下看。」小马把手指伸过来,直接帮她们把平板画面移到新闻的下半部。

下半部最先看到的是奉亲在台上弹钢琴的照片,宽敞的礼堂舞台,只有奉亲一人,与一架钢琴在台上,钢琴彷佛是在衬托奉亲的气质与美貌般,黑色发亮的琴身倒映着奉亲美丽的脸庞。

这张照片,刚好拍到奉亲是闭着眼,抬着右手准备下音,左手正在键上游移着,似静、似动。礼堂上方的主灯,一圈圈光晕层层降下,环绕着钢琴,环绕着幻境…。

奉亲与乔乔两人看着这张照片发呆…。

「好…好美阿。」乔乔不禁赞叹。

奉亲也盯着自己照片看,她完全无法想像,也无法相信,那就是站在台上的自己。

「这张照片,是仲原特地请的专业摄影师拍的,所以拍摄出来的效果相当具有水准,照片也是他提供的。那天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我光看这张照片,我就知道当时奉亲你表演的精彩程度了。」

小马是那种很难得会夸奖别人的人,自己的姊妹也一样,所以被小马这样称赞,奉亲顿时觉得好感动,但她感动的却是庆幸那天有正男帮她。

小马接着说:「虽然这篇报导,是报导这届新的校花,以及其他名次的参赛者,那天奉亲突然离开,当然就算弃权了。不过我也算有点私心,让奉亲占了整篇报导的大半部,而且她的照片也是最大的,但是我相信这才是读者想看的,因为奉亲才是那场选拔赛的焦点阿!」

「嗯嗯,没错!我也这麽认为。」乔乔赞同。

「所以这张照片还可以吧?那有图就要帮图说话了,所以我想要采访奉亲,就是关於这场比赛,你有什麽想法?还有这曲子练了多久?又为什麽会选这曲子来参赛呢?」小马已经吃饱了,正式的提出问题。

乔乔的脑筋比较快一些,她先帮奉亲回答:「比赛阿…,奉亲是临时被赶鸭子上架的耶,可以这样写吗?」

「当然不行。」

「还是这样写,因为学生会为了让选拔活动更有话题性及可看性,所以安排奉亲以种子身份加入,但这只是制造额外话题而已,因为临时加入会对其他参赛者不公平,所以安排奉亲表演完後立即离开,不列入比赛计分。」

「如何?这样写的话,奉亲的临时离开也可以合理化了。」小马徵询她们两位的意见。

「我不同意,为什麽我要配合他们擅自决定的行为合理化?」奉亲再次为了这件事不高兴,看来她真的无法原谅仲原这次的行为。

「呃…好吧,要不你说说这曲子练多久了,又为什麽选这曲子呢?」小马乾脆转移话题。

乔乔遇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麽帮奉亲回答,只好跟小马一起看着奉亲。

「我就说我为什麽选这首曲子吧,其它的我不想说。」奉亲有时候拗起来,没人劝得动。

「也行,让我有东西可以写就好,你说吧。」小马已经准备好纸笔开始记了。

奉亲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後,缓缓道出:「这首曲子,是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其中一个配乐,但电影大部分的内容我都忘了。」

「内容都忘了,那一定很难看。」乔乔在一旁乱插嘴,因为她平时就对奉亲的"电影欣赏"等级嗤之以鼻。不过插完嘴就被小马瞪了一眼,叫她闭嘴。

奉亲不以为意,继续说:「那部电影我也确实觉得还好,但是有一幕很特别,就是其中一个主角快要死了,他就举办了一个"生前人生告别会",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办的。」

「你是说,人还没死,就办告别会?」乔乔问。

奉亲点点头:「对阿,很特别吧?如果人死了,那麽办追思告别会,所有的好友都参加,但是主角却在天国无法参加,不觉得很不实际吗?所以这个"生前人生告别会"我感到特别有意义。」

「嗯,我也觉得这很不错,但通常不会有人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会死吧?」乔乔的脑筋果然厉害,还是一针见血。

「是阿,所以那个主角是癌症末期,确定救不活了,他才有这个机会。也因为有这个机会,他可以在生前,向他所爱过的、恨过的、有恩的、有过的,对这些到场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吐露真心,才能够了无牵挂的离开,这样不是很好吗?」奉亲回应乔乔。

「那首钢琴曲,就是这一幕的配乐,一进入那个音乐,会不禁让你想起往事…。当你想起了往事,又看到这个人生告别会,就会让人更想把握当下,把以前错的、想弥补的、想说对不起的,有股尽早说出的冲动,怕哪天…没那个机会了…,後悔莫及…。」奉亲说得很感性。

奉亲说完了,看着小马,看她有什麽反应。

小马似乎听得有点太进入状况了,恍神不知在想什麽,乔乔推了一下才清醒:「呃…太好了,真是很有意境的一首曲子。这个理由够了,我可以再把它写得更引人入胜、更发人省思,这样这篇报导就很完美了,谢啦奉亲!」

「不客气啦,能帮到你的忙我也很高兴。」奉亲腼腆的回答。

乔乔却贼贼的说:「我想看到这篇报导最高兴的是他们吧?」说着偷偷指向远处角落的一桌宅男。

那些宅男当然就是奉亲粉丝团,他们每次都只会躲在角落,偷偷的观察奉亲的一举一动。

「至少他们不会带给我困扰。」奉亲说。

「哇~想不到你这样帮他们说话,被他们听到不就爽翻天了!」乔乔揶揄着。

「你说带给你困扰的,不会是指仲原吧?」小马刺探性的问。

「……」奉亲没有回答。

「呃…,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是关於仲原的。」小马说。

「不要,我不想谈他,他的事跟我没关系。」奉亲直接表明了,就是不想再跟仲原扯上关系,这态度让小马跟乔乔都很尴尬。

小马抹了抹脸说:「奉亲你先听我说,是关於你上次去汽车旅馆被抹黑的事,仲原找到凶手了。」

「什麽!真的吗?!是谁?」乔乔听到急的发问。

「就是上次你们喝醉的时候,勒索我们的那两个人。」

奉亲一听到是那两个人,原本不是很在乎的表情马上变了,因为她想要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就是正男与子恩!

「真的吗?那两个人现在在哪?有报警抓他们吗?」乔乔追问。

小马看奉亲的表情明显变了,就继续说:「仲原已经抓到那两人,并且沟通过,表示想要大事化小就好,要求那两个人要当面跟奉亲道歉,再看奉亲要怎麽处置。所以奉亲,你…要去吗?」

「要去!我要去!」奉亲两手撑着桌面几乎快站起来的表态,看她急的恨不得就是现在!

「当然要去阿!我们要去看看那两个混蛋!竟然想赚我们的捡屍费,赚不到就抹黑!我去了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乔乔两拳互击,气愤的说!

「好好…,你们不要激动,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乔乔还在一旁气愤的骂那两个混蛋,奉亲则是抠着手,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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