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风拂过脸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冰凉时候,任怜安觉得自己有点傻。
她这般急匆匆冒着被席谦责怪的危险赶出来,只是因为想要对着欧阳麟解释一下他们之间有关系罢了。可如今,看着他与楼以悠在那里打情骂俏的场景,还有什麽值得她去说的呢?
这世界所有的男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他们花心、滥情、喜欢流连在女子堆里周而复始地玩乐——
她一路来的时候还想着自己该怎麽说话才不会令他不开心,如今却反倒见证了她自己是多麽可笑的一个人……
「任怜安,你这个笨蛋,活该被人耍。」
自嘲的笑容慢慢划过嘴角,轻轻的声音很快便消散在风中。
她长吐了口气,微微昂起了头颅,眸光往着天际凝去。
如今已经入夜,四周华灯初上,天空是黑色的,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气。
这个时候,在席谦没有休息之前,她不该回家的吧?
长长地叹息一声,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不断地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仿佛越发安静了去,她拧了拧眉,转过头颅时候,却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街尾——
再走下去,只怕就是郊区外了……
苦涩一笑,她转了身欲要往回走。
可惜,却被某人横挡出来的身子拦了路途。
她一惊,立即便咬牙,不解地看着那拦路的身影,道:「你想做什麽?」
那是一个男人,身形很是瘦削,却很高,他的身子在月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剪影,几乎可以把任怜安都笼罩在其中。
她激灵地打了个冷颤,在对方的脚步往着她不断迈近时候,心脏「噗噗」地不停跳动起来。
「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因为是逆着光,男人的脸面看得并不分明,但他的声音却很是沉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幽灵一般——
任怜安心里一颤,丝毫都没有犹豫便把自己的手袋往着那人面前递了过去,道:「你别伤害我,我给你。」
手袋里面除了一些钱以外并没有什麽贵重的物品,她想,就算她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他也是无所谓的。
对方,可能只是一般的劫匪,来求财的罢。
「哪里有人像你这麽爽快就把钱交给一个看起来什麽根本不可能能够真正打劫你的人呢?」一道轻笑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纤细的身子便缓缓靠近。
听着这话语,那男人似是一愣,瞳仁往着她那端扫了过去。
任怜安亦然。
是一名很年轻的少女。
因为月光莹白,她的脸庞能够看得分明。
女子的身形与她几乎相近,但脸颊上却并无半分对惧怕之色,那精致的小脸反而凝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感觉上,她是落落大方。
事实,这女子唯恐是深藏不露——
否则怎麽可能在这样的夜里面对如此情景而没有任何的害怕呢?
「小妞,不要命了是不是?」男人对女子的出现似乎颇不满意,脸色一沉,冷声道:「识相的就马上给我滚开。」
「谁怕你啊?」少女一声冷哼,身子往前跨了半步,对着那男人便扬眉道:「你要是有胆量就去拿啊,我保证你明天就会进牢房吃霸王餐!」
「去死!」男人被少女那样一刺激,身子往前一冲,举起手臂便往她甩下去。
少女反应很是灵敏,微微偏身便避了过去。
那男人有些错愕,拳头忽然一握,同时起脚往着她的下腹踹去——
「喂,你看着做什麽,快来帮忙。」少女忙不跌再避开,对着任怜安便吼道:「你以为我是他的对手麽?」
任怜安这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立即便把手中的袋子往着那男人一丢,道:「快走!」
她们都是弱女子,也不晓得对方是不是惯匪,若他有利器,她们都会遭殃的。
「喂,现在是我帮你呢,你怎麽比我还像逃犯似的?」少女不悦地嘀咕。
「你想被他打伤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任怜安有些无奈地翻了记白眼。
少女了听,急步便往她的方向冲了过去。
任怜安拉住她的手臂便往前冲,可惜,後面那男人这时似乎对手袋没有了兴趣,反而也跟着她们一起狂奔了过来——
「他为什麽追我们?」女子不解地询问。
「我怎麽知道?」任怜安翻了记白眼,道:「我们还是快走为好。」
可那人的手脚快,竟已经拦了她们的道。
而他的手,在这个时间也还真的出现了一柄闪烁着亮光的匕首——
任怜安与少女的身形都瞬时停住。
她们对望一眼,额头都冒出了汗滴。
少女一咬牙,冷冷地看着那男人,道:「喂,你想做什麽?」
男人冷笑,哼道:「本来我还不想跟你们玩的,既然你们乐意,我就陪你们玩玩好了。」
「你神经病,谁要陪你玩啊?」
「那你们刚才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以为我是那麽好打发的吗?」男人讥诮一笑,道:「现在,不止她身上的东西要属於我了,你身上的东西也要属於我。」
「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看你就是个富贵人,肯定比她还要有钱,怎麽可能会没有任何东西?」男人嘿嘿一笑,往着她靠近的同时,嘴角勾出了冷漠的笑容,道:「识相的话就乖乖交出来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任怜安心里有些发悚。
可能好人做坏事指的就像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吧!
若刚才不是这少女,她早便把东西都交给了那男人,便不会有如今这危险的状况出现了。
咬咬牙,她手指加了些许力量往着少女的手腕位置轻轻一捏,道:「给他吧!」
少女瞪她一眼,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
任怜安蹙了蹙眉。
她知道这少女肯定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们都会有危险就是了。
「怎麽,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看着那少女不愿意把自己身上的东西交出去,男人往着她们便靠近了一步,手中握着的刀子不断地挥舞着:「是不是真的不想活着回家了?」
「给她。」任怜安立即伸手去拉少女肩上跨着的背後,道:「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喂,别忘记这是你欠我的。」少女撅起了嘴,不悦地瞪了任怜安一眼,而後哼道:「不用你来帮忙,我自己把东西给他就可以了。」
「好。」任怜安点头,放开了原本拉在她背包上的手。
少女把那背後扯下,然後往着那男人面前走去,道:「你站在那里不要过来,否则你要往着我的胸膛插一刀,那我不是很亏吗?」
男人只是冷冷一哼,却还是顿住了原本在移动着的脚步。
少女长吐了口气,快步往着男人的方向走过去。
只是,她的身子还不曾稳住,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不经意往着後面的任怜安瞥去时候,忽然便举起了手袋往着那人的脑久狠狠地砸了下去。
对方似乎有些错愕,一时间愣在了原处,那手袋,便华丽丽地砸着了他的头颅。他整个人都呆滞住,而那少女已经把手袋拉了回来,转身对着任怜安便喝道:「笨蛋,还不快点走,想等死吗?」
「你才是笨蛋!」任怜安真想叫天了。
毕竟,少女那样做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她是砸着了那个男人,可惜那样对於对方似乎没有没有影响力,甚至,还有可能把他的怒火都激发了起来。这样一来,只怕她们的处境比方才还要更加危险了。
只是,那少女明显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她的眼睛中甚至还夹带着兴奋之情,仿佛对於她袭击到那男人分外兴奋。殊不知,在她与任怜安两人的脚步才跨出去不久,後面那人便已经反应过来往着她们冲了过来。这一次,他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往着她们的後腰位置便狠狠的挥下,仿佛恨不得把她们两个都切碎一般可怕。
「啊,怎麽会这样?」少女一边走一边高呼:「我看电视那些不是那样的,那样砸一下,他应该会晕倒过去,让我们有机会逃脱才是的啊!」
这个被电视剧荼毒了的孩子,真可怜。
任怜安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也顾不得跟她解释,只拼尽了全力不断地往前走去,以免自己与她遭受到任何的损伤。
便在她们的脚步往前不断冲刺时候,男人也同样走得极快。任怜安把心一横,终於快步地停下了身子,转过脸看着那个男人便沉声喝道:「等一下,你不要追了,我们也不要跑了,我们来打个商量如何?」
「打什麽商量?」那男人一声冷哼,不悦地盯着她道:「现在被你们耍的那个人可是我,你说我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吗?」
「我们可以会你更加多的钱啊!」
「会多少?」
「你想要多少?」
这样总可以了吧,总得让她们逃了命再说吧!
「你们又想耍什麽花样了?」
便在这个时刻,一辆高级的轿车忽然停驻到了他们身边,一名男人匆匆从车上站了下来,冷眼看着他们,道:「她们耍不耍花样我不知道,不过,现在你就不能够耍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