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谦声音不大,可任怜安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他这样的宣示。
在他们的婚宴晚会上公开anglea是他的情人,这无非就是为了给她下马威罢!
「阿谦,你在胡扯什麽?」席於天年逾七旬,两斑染了雪色风霜,布满了浅浅皱纹的老脸一沉,眉宇间尽是乌云笼罩,看起来有几分威慑他人的气势。
他的话语也甚有力量,然则席谦看起来却并不打算买他的账,只似笑非笑淡淡扫他一眼,保持了沉默。
任豪德似是叹息地垂下了头颅避开任怜安冷冷扫射过去的目光。
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太快,她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准备。而关於席谦的事情,她甚至没有半分了解——
屋内的气氛为此而显得局促,周遭一阵嘘唏声音响起,看热闹的人便围拢聚集了过来绕成了一圈。
有人开始低低地开了口:「这是什麽状况?」
「看来席家也要闹丑闻了!」
「口说是情人……不如说是情妇——」
……
诸如此类的话语络绎不绝,一句接一句地传入任怜安的耳孔。
她咬牙,垂在腿侧的掌心握成了拳头。
「anglea小姐,今日是阿谦和怜安的婚礼,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吧!」席於天见席谦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拳头一握转身对着李叔道:「李叔,送客!」
「爷爷,不必李叔来送,我送她便可!」席谦薄笑,竟然毫不避忌地伸手搂抱住了anglea的肩膀:「本来今天我跟anglea就有约,现在大家都要散场了,我跟她的约会也该开始了!」
席於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任怜安感觉心坎内那股寒气开始四散,令她浑身哆嗦着开始颤抖起来!
他是反对这场商政联姻的,可他却选择了与她结婚。他说她阻挠了他的幸福,所以选择了以这样偏激的方法来报复於她——
席谦与anglea十指交叉,跨步走到任怜安面前时候,淡淡笑道:「anglea,这位是我的太太任怜安,往後她就是席少夫人了。」
「席少夫人,我是anglea。」anglea对任怜安微笑着点头,表现得落落大方:「很高兴认识你!」
所有人都以为任怜安会优雅地伸手出去与anglea交握,然後说一声「你好」,以显她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
可并不然!
任怜安只以眼角余光斜睨了anglea一眼,而後淡而无味地笑道:「如果anglea小姐想听我对你说同样的话,那麽我只能够说一声抱歉。」
「怎麽回事?」
「好诡异——」
……
四周再度有窃窃私语响起。
席谦的眸子一眯,眼瞳内有未明深意的光芒闪过。
「anglea小姐与我先生如果真的有约,请抓紧时间吧,别耽误了!」任怜安淡笑,转脸去看席於天:「爷爷,成人之美是华夏五千年的文明不是吗?」
众人都因她这话而面面相觑!
没有哪一个女子可能像她这般大方,被小三踩上了门却能够风度翩翩地让出自己的丈夫——
便是anglea的秀眉也是微微一蹙,似乎甚是惊讶於任怜安的冷静。
「anglea小姐,恕我不多加招待了,你们自便!」任怜安压根不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对着席於天弯了弯身:「爷爷,我有点累了,请容许我先回去休息。」
「等一下!」席谦此刻却轻轻开口,脚步也往着她步近。
任怜安淡淡看着他。
席谦嘴角勾出了一抹轻柔的微笑,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把她搂抱住:「宝贝,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洞房花烛夜我怎麽可能会让你独守空房呢!我跟anglea已经说清楚了,从此以後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可基於礼仪,我该送送她才是。」
身子被强行按压至他怀里,任怜安微微晃动了一下肩膀试探,察觉自己无法挣脱他控制以後弯唇淡淡一笑:「那你去吧!」
说到演戏,她绝对不会输给他!
「我们一起走吧!」席谦低头,唇瓣覆上了她的额头。
随着男人那带了冰凉感觉的淡雅气息沁入鼻翼,任怜安的心不由自主轻轻一颤。
总觉得,自己赢得太过顺利了。
「不介意我用花车送她回家吧?」席谦大掌滑至了她的腰际轻轻箍着她,笑容可掬。
「当然不。」这样的风度任怜安还是有的。
anglea的脸色却是微微一沉。
纵是明知道席谦与任怜安只是演戏,可她还是觉得相当不安。
是因为他们的演技太过精湛,还是他们之间的互动太过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