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里佳人還 — 二十二、原來放不了

她走了,整个静王府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却也变得更加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笑容,包括凤傲天,他只能不断的找事做,用忙碌麻痹所有感官,才不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再想起她。

她那句决绝的话他依然记得,还有她伤痛的表情,这都让他夜夜买醉,可醒来的时候,变得越来越痛苦,生不如死,最後只好靠着忙碌来遏止思念。

「主子,已经搜查完毕了,下在您粥里的毒药与苏姑娘房里的一模一样,您看这......」隐卫低声汇报,这让凤傲天的眉头紧皱,原来是她。

想起当初她在被陷害时不言不语的表情,他的手慢慢握成拳,但随即又放松了。「你去差人把苏姑娘房里的东西都打包好,给她一辆马车送她离开京城吧,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隐卫犹豫了。「这......」

「别顾虑这麽多,让你去就去,若她有任何怨言叫她来找我,今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揉了揉眉心,他不耐烦地下达命令。

属下接旨离开後,凤傲天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开始回想他与苏洛宁的过去。

当初在青楼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单纯如纸的年纪,在青楼担任个不红不紫的小琴姬,只因为她长得与去世不久的慕落落有七八分相似,就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将对落落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不知不觉就宠爱了多年。

只是没想到因为他的宠爱让她失了神智,竟然做出这麽疯狂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渐渐失去了她的单纯美好,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徒有外表的蛇蠍女人,这让他除了赶她离开之外别无办法。

正因为念着旧情才对她如此轻放,若是他人早就被他处以私刑。

「凤傲天!你为何要赶我出府?我做了什麽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吗?」不到半时辰,苏洛宁便风风火火的跑来他书房大呼小叫,华美的裙摆因为快速奔跑而染上了不少泥尘,精致的发髻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散乱,冒出的汗糊了她的妆粉,不再美丽,只有狼狈。

他头也不抬,冷冷的声调一如他平日对外人的态度。「你做了什麽自己知道,不需要我明说吧?赶你出府已经算善待你了,不然你还要什麽?若是要钱,我让库房拨......」

苏洛宁潸然泪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他还是知道了,纸包不住火,所以现在她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吗?「我不走,我不会走的......凤傲天!我爱你啊,你怎麽忍心这样对我?」

爱吗?她的爱太扭曲了,他承受不起,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吼,他冷笑起来,闷闷地哼笑着。「我怎麽忍心吗?哼哼......那你当初陷害清清的时候怎麽忍心?!」

突来的大吼让她硬生生的止住眼泪,原来、原来啊......他爱的人是慕清清,就算她极力的模仿着慕落落的样子,他对她的爱也在一点一滴的消磨着,不曾停止。

「离开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像是全身失去力气一般,他颓丧的倚靠在框大的椅背之中,眉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还有无奈。

呵呵,她痴痴笑着,两颊的泪也不曾乾涸,就这麽被送上了马车,永远离开了这是非太多的静王府......

夜晚的静王府冷清寂静,风吹过树间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声音,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不见了。

凤傲天提着酒壶屈膝坐在栏杆之上,衣衫不整、长发未束,脱去了平日的冷淡严肃,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年少轻狂,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

纵然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任何痕迹,却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生都难以抹灭的疤痕,有新伤、有旧伤,更多的是他深深的自责而划下的伤。人前无限风光,人後是无尽悲凉,该是少年得志的甘甜,如今却浸满了苦涩。

现在才想到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似乎为时已晚,自年少起就是如此压抑,只有在清清那丫头面前才会偶尔真心一笑,回想起来,也许他对落落只是一种更似於亲情的关爱,因为被赋予未婚夫妻的枷锁,他才会觉得他必须要爱她,潜意识里对清清的感情就被尘封了。

怦然心动的感觉回忆起来,也只在初见年幼的慕清清才萌发过,对於落落,他赞叹过她的美貌和才华,可却不曾有那种心跳加速。

怪哉怪哉,是今夜的酒太醉人,抑或是月色太美,竟让他将往事都一一想起,当时的不珍惜以及青涩,到了这把年纪看来,都是生生的浪费。

如果说,现在才要积极去挽回,会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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