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当个作家。藉写作疗伤的作家…」
无名咖啡厅内,坐在你对面的我,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了这麽一段话。
『什麽?』
你抬眼望向我,冷冷的随口问,满不在乎的燃起一根菸,今晚的第一根菸。
「我喜欢作家洗练的生活,我喜欢受伤了就写作。」
我继续说着,你的满不在乎我不在乎,也许正是因为你满不在乎的态度,我才可以如此坦然的告诉你这麽多,也许…
『嗯…』
你继续抽着菸,眼神充满意趣的看着我,应了一声...
「我喜欢受伤了就写作,写完再振作,再伤再写作,我喜欢如此的自虐循环…」
我继续我的,继续我自嘲性质的自。白。
『你真是够变态了。』
你捻熄了菸充满戏谑的说,你一贯的不在乎,你一贯的…
「是。我是,不过这就是我~」
我摊摊手,不否认的说着,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看着你,我自信着你就是拿这样的我没辄。
『是阿这就是你…』
你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那是你今晚第一个笑,无奈的笑,无奈着你真的拿这样的我没辄…
「好啦、所以我说李彧你就别再ㄍㄧㄥ了我知道你今天找我出来要干嘛…」
我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我都知道了。
『什麽事都瞒不过你,是吗?』
无奈的笑仍挂在嘴边然後你点燃了第二支菸,抽。
「是“你的事”」
我补充道…
『分手了…我们...』
你拿起桌上那杯冷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後淡淡的说,但我听得出来你那冷淡之後的苦涩就如同你手上的冷了的黑咖啡…
「为什麽?」
我问道,其实我并不是那麽想问的,至少我是这麽觉得,但我还是问了。
因为我想,说出来你会好一些,我想…
『她说我很无趣,她说他怎麽样,怎麽样比我好,她说她受够了什麽无名破咖啡厅,她说她受够我了,受够了,一切…』
你不带感情的说完,彷佛这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你努力的伪装着,却忘记了你骗不过我,比谁都了解你的我。
「恭喜了…」
我勾起嘴角,搅动着我眼前,已退了冰的拿铁,用我一贯的嘲讽,粉饰着我的脆弱,我一贯的…
『呵~是阿真是可喜可贺…你果然没变呐~一直以来…』
你向後靠,背舒服的靠向椅背,有些倦意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当你周遭环境一直在变的时候你会很感谢我的不变的…」
我说,然後笑看着你再次点起第三支菸…
『是是是~呵』
你敷衍着说,在空气中吐了一团烟雾,模糊了你脸上的表情。
我看不清楚你,自然也不晓得你在想些什麽,或者想说什麽…
「我记得那时她就不喜欢来…」
我突然地说,突然到令你措手不及。
我所说的她,就是你的女友正确来说是前女友"沂嬅",我记得她一直都不喜欢这里,这个大家都极有默契的保持安静的无名咖啡厅,这个你只要寂寞就会约我来的无名咖啡厅..
『这里有过他太多的过去所以我不喜欢来』
这是沂嬅不知道第几次迁就你来,逞你去洗手间时,对着我这颗惯性电灯泡所说的。
那时的我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她,单纯的认为她只是想要你远离过去,并且成为你的未来以为她只是跟我抱怨那太过眷恋过去的你...
不过现在,
我似乎明白
为何她那袭话,是对着我说了…
因为,我不属於你的过去,却也不是你的未来,但又偏偏让你无法将我无视…
「我记得那时她就不喜欢来」
我突然地说,突然到令你措手不及…
『咦?…是阿,她一直都不喜欢这里,却总还是跟了过来,她总是这样,以前。』
你先是惊讶,然後沉默,接着如此说,语气是平淡的,眼神却闪烁了…
我注意到了你使用了过去式对於沂嬅,你的过去式。
「嗯…」
这次倒是换我沉默了,我不确定你用了过去式,是否代表了什麽。
『她"以前"总是这样,并不是一直以来,和你不同…』
第三支菸熄了,你放下菸头,抬头望向我,轻描淡写的说出了那句话。
那我迟钝到现在才明白的一句话,那为何沂嬅明明对我的存在不谅解却不得不接受我的关键的一句话。
"我们不同"我想那是早在她和你交往之初便明白的事情,她之所以接受我是因为我们不同,因为她明白她谁都可以取代,就是无法取代我。
於是,她只好强迫自己接受,接受这颗惯性电灯泡,接受这个不属於你的过去,也不会是你的未来的…我。
「是阿...我们不同,永远都不会相同…」
我为我们的对话下了这麽一个结论,我和沂嬅永远都不同,永远,不论之於你,抑或之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