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西子湖畔波光粼粼,柳树迎风吹拂摆荡,美景如画的扬州湖边是人们喜欢散步的地方,这些年有商家与船家合作经营游湖生意让此地更繁荣。
简荷瞒着王靖私自带丫鬟出门散心,她一袭白衣绸缎交领襦裙,玉簪子简单盘起的发髻,胭脂淡妆更显几分娇媚。
萝儿和桩儿许久没与小姐出来游玩,她们开心的拉着简荷四处逛,简荷笑看着两名贴身丫鬟像个孩子一样。
简荷也把雪琴带出门,想在这湖光美景旁弹奏给丫鬟听,这是奖励她们陪她出来游玩,思及此她拉紧了背绳。
丫鬟拉着她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歇息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潮,简荷满足的看着湖面身心终於放松了不少,忽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後头传来:「银桦?」
简荷听到声音高兴的回头,果然是之前收留她的乐活阁茶馆老板,她上前躬身,茶馆老板担心的看着她:「真的是你啊……银桦,你没事吧?」
「银桦没事,抱歉让掌柜担心了。」
「你那天被带回去青远镖局有发生什麽事吗?」茶馆老板深怕银桦被欺负,他这几天也不敢登门拜访,怕王靖误以为来捣乱。
「没事,我想起自己是简家的人自然归宗认祖了。」
「没事就好……你走了之後咱们乐活阁正愁着没乐师,刚好有人介绍最近出没在西子湖畔的流浪乐师,正想去招募看看,银桦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简荷听到同行出没眼睛一亮,喜爱音律之人怎能错过,她一口答应前往,後头两个丫鬟也正好奇是什麽样的乐师会流浪。
四人走到西子湖畔偏僻处的凉亭,那有一抹修长的身影正在吹笛子,走近就听到悠扬的笛声传来,时而惆怅时而思念,闻者动容感伤沉醉在这旋律中。
四人一踏入凉亭笛声便终止,吹奏之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头发用粗绳随意紮成长辫,身形修长且气质高雅宛如世外高人。
茶馆老板上前拱手询问:「打扰了,冒昧请问公子是东方净吗?」
男子缓缓回首,一张清秀样貌出现在四人面前,虽然不如王靖的邪魅俊逸却颇有灵气般的纯洁,他展露笑颜彷佛初春的太阳温暖人心。
「在下正是,不知几位有何事?」东方净拱手回礼,茶馆老板暗自欣慰好险是个明理人,不像奇人般刁钻古怪。
「在下乐活阁老板,近日正在找乐师来店里演奏,听闻不少人推荐您,是否能请公子来本店奏曲?」
东方净转了一下笛子浅笑道:「在下向来欣赏懂音律之人,不过有个条件……」
语未毕,东方净笛子指向站在茶馆老板身後的简荷,脸上笑容更是灿烂:「姑娘也是懂音律的,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果合我意我便答应这个活。」
简荷遮住背後的琴,她面有难色道:「只怕没有东方公子好,让您见笑了。」
东方净眼角余光看到了简荷身後露出一角雪白的琴身,他浅笑道:「既然曾经是乐活阁的当红琴师,名满全城自然不会差到哪,姑娘就别谦虚了。」
东方净坐在石椅上等候简荷,她慢慢的解开琴套拿着雪琴躬身道:「那小女子献丑了。」
简荷坐在他身旁双手勾指预备,东方净微笑的问:「姑娘会什麽曲子?」
「公子随意,我跟着你的音律便是。」
东方净将笛子摆上薄唇,旋律出来的那一刹那,两音相合毫无差错彷佛两人默契许久,两人演奏出来的曲子带着些许温柔转音之间的绚丽让人惊艳,天作之合般的音乐让人意犹未尽。
突然,简荷勾弦瞬间"铿"一声琴弦断掉,两人的音乐也立即停止,简荷冷静地看着凉亭外伫立的一对身影,一身墨绿色束衣,头发紮着马尾,全身散发着寒冽之气的王靖手指紧掐着小石子怒瞪着简荷。
穿着鹅黄色儒衣梳着一头流云髻的刘娟一脸担忧的拉住王靖,她惊慌道:「靖哥冷静!」
王靖挣脱刘娟的手,迈步上前扣住简荷的雪琴问道:「你为什麽偷跑出来!」
简荷把雪琴抢回来抱在怀里,她看着断线部分再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小石子,她皱眉道:「靖哥哥,你为何要坏我雪琴?」
「你不通知我一声便偷跑出来,这是我对你的惩罚。」王靖攫住她的纤细手腕怒道。
「你用这种方式破坏我珍惜之物,那下次是不是就换伤害我了!」简荷娇斥,王靖如此霸道不讲理,那她也犯不着客气,她可不记得以前的靖哥哥会如此蛮横。
王靖听到简荷的话激动的扯着她的手腕离开凉亭,後头的两名丫鬟急忙跟上求饶:「少爷息怒啊!是奴婢们的错,是奴婢们硬拉着小姐出来的!请少爷别再责怪小姐了……」
东方净耍着笛子一派轻松的跟茶馆老板道:「既然与姑娘合奏完美,那在下就帮掌柜您这个忙吧。」
王靖闻言停下脚步,他微微回头语气冰冷道:「谁准你跟荷儿合奏的!」
东方净把笛子往腰间一插拱手对众人道:「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他潇洒的离开,经过简荷身旁时他绽放灿烂笑容道:「姑娘,我们後会有期,要是想找我去乐活阁就可以了。」
简荷挣脱王靖的箝制跑到东方净面前,她俏颜一笑尊敬眼前欣赏音律的人:「东方公子,小女子简荷,日後我会去乐活阁探望你的。」
东方净笑而不语随着茶馆老板离去,简荷望着他们的身影惹来王靖的不快,他双手抱胸语气不悦道:「不过是个乐器而已,荷儿喜欢的话我也去学。」
「靖哥哥你损毁我雪琴的事还没跟你算,请靖哥哥自重。」简荷背对他淡淡道,随後拉着两个丫鬟离开。
王靖咬牙用力搥了凉亭柱子,刘娟上前劝道:「靖哥……你冷静点,这样只会让荷妹妹更讨厌你。」
「我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我是多麽地爱她!」王靖不顾刘娟的爱慕放肆道,刘娟眼底闪过一丝哀伤随即恢复神色:「你要是真心想对荷妹妹好,那我帮你吧!」
王靖眼角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的说:「你别出现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靖哥……娟儿是真心的……」刘娟敛眸哀伤道。
王靖看刘娟似乎并无恶意,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好,记得别得寸进尺了。」
刘娟闻言欣喜的点头,王靖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苦笑的摇头,而心里渐渐萌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