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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了,玲兰不再出现在我的店里,打手机过去也只说有事情等之後再去,对面娃娃屋没有营业,应该是她的家里有事情吧。
桩和叶菊似乎很喜欢玲兰这朋友,为了她一直跑来教训我,说什麽玲兰没来都是我那句暧昧的话害她不敢来。冤枉啊!明明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的,怎能统统怪在我头上,不过少了她好像有种怪怪的,空空的的感觉。
深夜,独自一人坐在靠一盏灯撑场的昏暗柜台旁,玲兰把这里混得太熟了,熟到闭上眼彷佛就能闻见她的淡雅香气,睁眼也好似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我的花茶里加入砂糖或蜂蜜,我会在她拿湿纸巾前,牵起她的手为她擦掉喜爱她小手的甜物。
现在这样的自己看起来真孤单,好想要见她。
唉,去附近便利商店买个东西顺便当散心吧,饮尽没以前好喝的茶,关闭花店唯一的亮光,走至各店和住家都已关门的街道,没了吵杂人声这份寂静和寒冷的天气让我有世界上仅剩自己一人的错觉。
天!出来散心反而觉得更寂寞是怎样!
像逃离那恐怖的安静般跑进7-11,熟识店员的招呼声平定点心情,我拿了瓶饮料和一盒日式咖哩结帐。
「大姊你的肤色越来越,健康,了耶。」店员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停顿,让人有点想打他。
「皮痒啊!揶揄我,不过我不黑也难吧。」我的皮肤很容易就变黑,又常没有什麽遮掩皮肤就去跟花玩耍,一会玩搬家游戏,一会去没架棚的地方施肥的。
「也是啦。大姊咖哩好了,小心烫喔。」他将咖哩从微波炉取出放在一层纸上递给我。这附近的小孩子只要有来买花过的,好像都会叫我大姊,这样叫也不错,比「阿」字辈那令人咬牙切齿的称呼,好太多太多了,我是不是太不愿承受年龄增长了,都三十了。
与他多闲聊个几句驱逐孤独的心情,捧着饮料和咖哩把自己再度丢到寂寞冷清的道路,走到看得我家花店紧闭的铁门时,就发现角落有熟悉的背影在那。
我走近像怕吓到她的轻声呼唤「玲兰?」
那背影转过来,微笑,飘逸的发丝,更加消瘦的脸颊,在路灯的照射下她好像是快要被黑暗吞噬的天使,不愿有那麽可怕的想法也不想她消失,我伸出被咖哩导热的手,去触碰她冰冷的脸颊,她淡淡的微笑将冰冷的手覆盖在我手上。
「好温暖喔。」她的声音就像在很遥远的地方,小声且虚弱。
我的心不断的揪痛不舍,真想把手中的东西丢掉好好拥她入怀中。
「先进去吧!」牵起她的手才走几步,就看到前女友穿着火辣,脚还穿着那鲜红的高跟鞋,手不知拿着什麽从玲兰身後的方向跑过来,赶紧拉开玲兰,前女友用力挥空而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我把东西拿给受到惊讶的玲兰要她先走小通道到後门进屋。
发现那掉落一旁的是把水果刀,我将刀踢到一旁在她起身还想追玲兰时,抓着她的双手「你想做什麽。」
居然拿着刀伤人,她到底在想什麽!以前的她有这麽偏激吗?
「谁也不能抢我的东西,你是我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像是背叛者的我,浑身的酒臭却让我有些无奈。
「是你背叛我!我也不是你的,别再闹了快滚吧。」我放开她的手不想跟酒醉的讲太多。但她眼里似乎没有所谓的理智,反抓着我的衣领。
「你是我的,我的!为什麽要交一个丑八怪,你想把应该属於我的土地、钱都给丑八怪吗?」
听到她这麽说玲兰,心中的无名火比听到她想要我的钱和土地还火大,抓开她的双手狠狠将她推开,不堪一击的她马上跌在地上,我蹲下用力捧起她的脸「嘴巴放乾净点!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跟你绝对不可能。」
放开她我起身往後走。
「好凶喔!」玲兰站在那里微笑。
「你怎麽没进去?很危险!」後门钥匙放哪应该知道才是啊。
「有阿,你看我手上都没有东西。」伸高没拿东西的手,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把我紧张的心情平抚了许多,玲兰果然一直都有让人心情平静下来的力量。
「你们没事吧。」听见询问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一个不知哪来的女警,反手架起我前女友。
「二姊好慢喔!」玲兰过来搂着我的手对那个女人说着。
「还怪我,都叫你别先跑的!快进去吧,明天再来接你。」那女警完全无视我的疑惑,就把貌似不懂反抗为何物的前女友塞进台车内,没问题吧!这像绑架的举动。
玲兰微笑看着我小声说「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看来我暂时不用去警局做笔录或做什麽的。
带着她进屋,才锁上後门玲兰就从後紧抱着我,把她抓到前面来有些担忧的问着「怎麽了吗?今天你很奇怪?」
「这是买熊的小技俩。」她语气虽开心可是眼神却很悲伤,第一次看到她那麽悲伤,心里有些酸痛。
「骗人,告诉我怎麽了?好吗?」
我将她困在我的怀中紧紧的。她却摇摇头要我乖乖坐在椅子上,边吃边边听她说话。
「以後阿,我可能有很长很长一段日子不能来唷!」她这句话,非常成功摧毁我的食慾,那语气彷佛永远都不会再来的感觉,我不想,也讨厌。
「为什麽?」我皱起眉看着比之前更加不健康的脸颊。
「你看我最近被操的那麽凄惨,当然要好好休息罗。」玲兰异常开心的样子,就像刻意要让我放心似的,但看到这样的她,我反而开始忧心和害怕。
这一夜,我们只是早早躺在床上聊天抱着睡觉,清晨就目送她从後门被昨晚的女警载离开,看她上车离去的画面心脏像快停了般紧缩疼痛,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麽?如果单纯是朋友的话,似乎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我不愿意承受年龄增加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根本不够资格拥有三十岁这个年纪,自己的心意是什麽居然无法去判别。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桩和叶菊站在我的面前「老大,你在这里做什麽?」回过神的我轻轻扬起微笑,摇头表示没事的转身进屋子,实在没什麽心情开店,但这样我不就太幼稚了吗。
桩指着桌上快凋谢的花朵「店长,花不换吗?」
「你换吧。」我说完,楞了好一下的桩手抚着脸困惑的去找花,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交给别人弄,所以桩的反应才那麽大。每次在花凋谢前或是想换别的花,都是由我自己摘自己换,是习惯也是让一早心情好的方式,我走到花店打开铁门翻出营业中的牌子,挂上职业性的笑容,反正又不是不会见面,没事的!对吧,花熊熊。
看着久没换造型的熊,我拿起昨天玲兰给的小衣服和配件帮熊换上,我们一起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