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上海 — 夜上海01

今晚客满为患的瑟琴楼,被人给包了。

除了游走室内上下的服务生发出匆忙的声响之外,就只剩经理东审视西打点的嚷嚷声,只为招待等会儿前来的大人物。

「是谁要来?这麽大排场,包了整间瑟琴楼?出手真阔。」

一名少年像没事的人一样倚靠在角落问着站在身後穿得十分华丽的男子,一双凤眼眨着不解。

他开了口,非男非女的中性嗓音没有令人感到怪异,反而轻轻盈盈的让人闻声悦耳。

瞧这少年岁不过二十,却不似那举目望去的同等年龄的服务生一样健壮高大,那纤细的身子弱不禁风,顶上白帽大得遮去那张清秀俊朗的脸。脸上配着不只一双狐魅的凤眼,还有一张不点而朱的薄唇,远远一看还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要一站近看,说他活脱脱就像个女孩子也不为过。

白帽的用意就是为他遮去这引人瞩目的皮相,尤其这一身不打理的颓靡衬衫吊带裤跟一头被帽子压下凌乱的短发,还真是他的好朋友。

「还记得前些日子闹得沸沸腾腾还差点打进楼里来的帮派斗争吧?听说最近盘踞上海的几个大帮派都在这场斗争被一个新帮派吸收。今天就是这个新帮派要开庆功宴,才会包下瑟琴楼。」

男人轻轻笑道这八卦,一张不适合男身女相的脸,全身打理得华丽绝美,但却稍嫌有些阴阳怪气,四周围的人好似都习惯了这样怪异的景象纷纷若无其事的走过。

他便是瑟琴楼的老板,琴岑。

情到浓时方是陈,既陈又沉,是他二取名字的由来,至於他的本名姓啥名啥,他也许早就忘了。

「哦?我第一次听说,你也知道我只管工作,向来不管这事。」少年笑得媚,眼里流转着水波不兴,压根对八卦没啥兴趣。

上海这地方是块钱砸出来的宝地,除了本地居民,会来上海的人通通都是慕名繁华金城而来,除了它闻名遐迩之外,那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美女、名利,光明的前途,你都可以来到上海找到你想要的。

成功是一夕,但失败也是一夕,看似简单又得步步为营。所以不管是商人、普通的男人女人,什麽三教九流都有。

就是什麽人都有,才会有所谓的纷争,任何地方更是少不了所谓的地盘性斗争。

瑟琴楼是奢华的是非地,自然而然听惯了也见惯了。

「听说这人叫范千痕,之前是旅美华侨,不知道为什麽来上海,听说是来拓展势力。虎帮、拓斧帮这些在上海拥有大势力的帮派都被他剿得形同一盘散沙;那个帮派叫什麽……哦……叫百斩联。」

「停、停。」听到这麽多话,少年头痛的掐着头:「我都说不管这个,你干啥还说给我听?」

「虽然你不管,可也要好好记得这大人物的名字,否则有你好受。」

「怎麽?难不成他会咬人?」

「这个人初到上海就削了几个大帮派,没有人对他有多了解,小心点总是好。」见少年不在意,琴岑就不这麽想。

「我只是个不起眼的歌唱者,不会被盯上吧?」

「你?要不是我坚持,你现在早就被人吃乾抹净了。」

「那还真是要谢谢你,到底是谁害的啊?」

「呵呵呵……你是我的摇钱树,当然要好好用一下。」

「去你的。」少年啐了一声,神情倒不是这麽生气,反而笑得开怀。

他跟琴岑,只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罢了。

嗯……也许扣掉这一层关系,可能多少还有一点点淡淡的伯乐之交吧。

「反正记得他的名字也好、不记得他的名字也算了,管他是范千痕还是范万痕?我的工作就是上台唱歌,唱完歌我就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毛头,哪有可能每次都这麽刚好被人看上找麻烦?」

「这难说,你的粉丝已经塞满了整个上海市了。」

「瞎扯。」他话锋一转:「若真的这个老大来势汹汹,那麽你应该是要叮咛段大哥小心吧。」

「这种事顺其自然便好,就算真的要攻来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在道上是那般刀光剑影,但段沉从未怕过,他也无需过於担心。

「还是小心为上。」

「好啦,不跟你扯,拜托时间也不早了,去给我换了你这身脏不拉机的衣服上妆,待会儿可要好好唱几首给这位初来乍到的上海新老大听听……不过,不要又把人勾引到昏了头。」

「好好,尽量罗。」

「靠你啦,绚弥。」

「是是。」

文绚弥一笑,越过琴岑身旁到休息室去。

他只是不小心会唱得尽兴忘情而已,谁有没有被勾引关他什麽事?

不过身为男人,他大概可以理解,男人那坚强似钢的心,很容易在春色媚态之下瓦解。

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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