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去我家附近的一间咖啡厅,里面不会很吵,而且放着很好听的音乐,不是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音乐。而是不发一语的轻音乐。
以前我会觉得,无法理解为什麽人要这样,对於爱情或其他事情这麽执着,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反正最後大家都会死阿,为甚麽要这麽努力的生活?
然而现在,我想的是,为什麽人一定要死呢?有了珍视的东西之後,突然恨想珍惜,想体会什麽叫做永远,某个人的举手投足,一个赖皮或微笑,都想珍惜。
开始写这本日记的动机是下午我在咖啡厅的门口,毫无预警的昏倒了。当我清醒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彦廷。後来我们说了很多话,然後大哭了一场。我想珍惜这些我们发生的事,就算我以後忘了怎麽看字,也忘了一切。
2014.01.24_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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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拿铁来了。小心烫哦。」我一如往常的在咖啡厅里工作,游走在吧台跟柜台之间。
「欸,彦廷啊,那个常常被你搭讪的女生怎还没来?」煮咖啡的佳馨问了我一个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说白语哦?我怎麽知道,她又不会天天来。」我回答。
在我受到佳馨影响而看向门口时,发现门边倒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佳馨快点、点叫救护车!」
「怎麽了?」佳馨一脸疑惑地看向门口,而我已经飞奔出去,确认白语还有呼吸。後来救护车来了,我跟着到了医院,检查後说她只是昏倒等等就会清醒了,详细情形还要等本人清醒後确认要不要进一步的检查。
坐在病床边的我,仍然不安地等着白语清醒。不知道多久後,她睁眼看向我。
「彦廷?」听到她叫我之後,我心中的惶恐,才少了一点,「你醒了?我去叫护士。」
医生也来了之後,我被请出病房,在门外站了一阵子,医生他们都出来了,我准备要进去的时候,门已经被白语打开了。
「怎麽样?你还好吗?」听完我的问题後,她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走没几步路之後,她开口了,「我有罕见的疾病,所以我才会昏倒,这个病是跟脑有关系的。简单来说,就是我的脑会渐渐变成一个空壳。」听到这句话之後我傻了,而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不想伤害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最後也只能哭泣而已,所以你不要再在管我了。」
她一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往前走。我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她一脸惊讶的回头看我,湿润的泪水布满了她的脸。我心疼的把她往怀里抱,「笨蛋,对我说了那些话,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就算脑不能用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心啊,用心去感受就可以了,到最後我都会陪你的。」
「你才是笨蛋,我就快要死了,你还陪我干嘛?为什麽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我感觉我的衣服越来越湿了,而我的眼角,也流出了水。
「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甚麽时候死,所以没有甚麽事是真正徒劳无功的。照着自己的意志去活着,才有意义呀。」深吸一口气,「你不是真的想赶走我吧?」
最後,我们沉默,因为我们也只能沉默。但是我想,现在她知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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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试着从日记里,勾勒出你的轮廓,或者是我们爱情的轮廓,却也只是反覆确认了你的存在,曾经你的存在。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