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队伍组合是古鲁瓦尔多、艾伯李斯特和艾依查库。
这三名年龄相近的男子气氛并不十分融洽,艾依查库跟艾伯李斯特不时会交谈个几句,但古鲁瓦尔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根本不会加入他们的谈话。
而且因为队友的表现活跃,他今天没有参与任何一场战斗。无聊、厌烦、疲倦的各种不耐,古鲁瓦尔多在心里计画任务结束後要去哪个地区狩猎。
走在最前方的艾依查库停下来,手搭在腰间的配剑上。
「有敌人。」
草丛发出沙沙声,声音愈来愈近。
一名紫发的猫耳少女走出来,她双手抓紧魔杖,不知所措地望向他们。
「是艾茵啊……」
艾依查库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她当然不是真正的艾茵本人,但是一般遇到同伴的记忆分身,总是会有点困扰。
这种问题从来不会出现在古鲁瓦尔多身上。无论是魔物还是人类,是同伴还是敌人,只要是活的生物,也很快就会变成死亡的祭品。
古鲁瓦尔多无声地拔出了长剑,指向艾茵。
「你要上吗?」
艾依查库皱了皱眉头。
「你们还能战斗吗?」
「嘛……」
他和艾伯李斯特互看一眼,觉得两人应该有办法击败低等级的艾茵分身。
「这种时候,让大小姐来作决定吧。」
艾伯李斯特提议。人偶少女环视了三名男子,伸直手臂指向古鲁瓦尔多。
「啧……」
古鲁瓦尔多慢慢走过去,垂下握住剑的手臂,似乎不打算立刻展开攻击。
茫然的艾茵脸色一变,向後倒退,本能察觉到对方传来异常的杀气。
她恐惧他。在这之前,他也看过几次这种表情。
曾经,不知在哪见过这双美丽的蓝色眼珠;也曾经,不知为何见过它的美丽染上惧色。古鲁瓦尔多恍然地想着,她跟那只猫果然有着一样的眼神。
心中的那股欲望又开始骚动不已了。
古鲁瓦尔多向前一步,抬高了剑尖。
艾茵每退後一步,他就前进一步。两人的移动合拍地彷佛在共舞死亡的华尔兹,只要艾茵踩错一个步伐,就会被死神搂入怀中。
不得不专注在眼前逼近的敌人,而没有办法看到後方的地面不平,艾茵後退时左脚被绊倒,身体失去平衡,晃了一下。
一道银白光芒从眼前闪过,剑身映照出艾茵惊恐的脸。
魔杖前端的宝石瞬间发亮,在剑伤到艾茵的前一刻,忽然凭空出现了另一个艾茵。剑锋划开替身的身体,他的攻击被魔法反弹回去,同时在艾茵和古鲁瓦尔多身上造成相同的伤口,然而明显是艾茵的伤势严重得多。
他毫不介意胸口的出血,一心只想着要给奄奄一息的艾茵最後一击。那份期待为她穿上死亡的礼服的喜悦,无法克制地表现在脸上。
没有给她站稳脚步的时间,古鲁瓦尔多的剑刺穿了少女的腹部。
女人的身体是如此柔软,伴随血管与皮肤破裂的细腻声音,只是轻轻使劲,刀刃就切进去了;经由剑身传到掌心的触感,转成由皮肤传达到全身的快感,轻微的颤栗在他的心中爆发。
古鲁瓦尔多掐住艾茵的脖子,将她高举在空中。血沫从她口中喷出,滴在他的笑容上。
(不够,鲜血还不够……)
艾茵发出无声的悲鸣,一颗颗泪珠因为痛苦而落下,她的指头拼命想要扳开对方的手,却远远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感受到挣扎的力气愈来愈小,古鲁瓦尔多将她往旁边一扔。摔倒的艾茵没有即时爬起,他走上前,再次举高手上的剑,要往她的心脏刺下……
「——已经可以了吧?」
艾伯李斯特静静地开口。
「她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再攻击她。」
古鲁瓦尔多维持举剑的姿势看了队友一眼。人偶少女这时从旁走过来,他只好意犹未尽地将剑收起。
「古鲁瓦尔多。」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转向另一边。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你在说什麽?」
「不要给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麽。」
艾依查库一字一句地大声强调:
「要是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会要你好看!」
「没想到那只忠心的军犬,也会关心主人以外的人?」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想死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吧!」
艾依查库拎起人偶少女的後领,她还来不及回收艾茵的屍体,就被战士带回世界的夹缝之中了。
追上艾依查库之前,艾伯李斯特也留下一句忠告给他:
「他的世界,并不如你想像的封闭。」
队友接连离去,被遗留下来的古鲁瓦尔多站在艾茵的屍体前,她的衣服已全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