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63.

63.

我把末末教我的那一套全交付给潘研少了。

「我那次的期末也是因为这样社会才有八的。」为了增加公信力,我不忘补上亲身经历。

「真的吗?那一直是我的梦想哈哈。」他嘴角微微上勾,语气上扬。「是与奚哥哥告诉学姐的吗?」

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知为何,每次在潘研少面前提到末末时,我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学长果然很厉害呢,无论我怎麽样都比不上。」

听到这话,我赶紧用力的摇摇头。「你光是个性就比他好太多了,根本没有比不上的地方,而且我很羡慕你哦,末末说的话你都听得懂,就算到了现在,我仍旧无法跟上他脑袋运转的速度。」

这是真心话。

我喜欢学弟,也非常羡慕他。

照理来说对於羡慕,我的呈现会是以厌恶的方式,但我没有。

如同末末,潘研少身上也有一种魔力,但是他并不会使我感到有一丝畏惧,连难以接近的氛围也毫不存在。

「学长其实是个体贴的人哪。」只见学弟一面在讲义上头作笔记,一面看着我,这麽说。

「甚麽?」为何他会这麽说?

面对我的一脸困惑,潘研少只是耸耸肩,「虽然我认识与奚哥哥的时间没有学姐和吉他哥长,但我看得出来,纵使他感觉很自我,但也是在不妨害他人的条件下,与奚哥哥的观察力要比一般人来得强很多,只要试着站在良善的观点看,好像就能明白了。」用原子笔轻轻敲着桌面,替我解惑道。

我有些怔在原地。

他总是能理解那些我无法轻易用三言两语带过的道理,且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调做出比除了末末以外最正确的解释。

虽然他好像很崇拜末末、总是为他讲好话,但我感觉得出来,当潘研少将末末称为「学长」时,一股不协调感便会出现。

我不清楚原因,但这是事实。

「学姐打算待到几点呢?」

「不知道耶。」要是有学弟在的话要待到多晚都没问题。

「这麽说能和学姐相处满久的罗,真令人开心。」

他是说真的吗?是真的吧?是客套话吗?还是真心话?他应该不会对我说谎吧?

「学姐怎麽不说话了?是不高兴吗,还是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我是说真的,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明天也约一下行吗?」见我沉默了好久,他便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试图要继续把话说下去。

「咦?」我原以为他会说怕打扰到我,明天开始会改去图书馆之类的话,正苦恼着该如何将他留下呢。「当、当然好。」

矜持那种东西啊,在面对喜欢的人时完全不需要。

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我也想顺便研究一下这间教室究竟有甚麽魔力,能让学姐和吉他哥都离不开。」这麽说道。

与其怀疑教室,不如说是末末吧。

「啊,学姐会肚子饿吗?虽然没有甚麽,但是要不要吃这个?」忽然他朝我这儿丢了一小包东西。

因为距离不到一公尺,我伸出手牢牢的接住了。

「……红豆面包?」

……搞甚麽啊!

果然还是个正常的高中男生。

※※※

「我觉得应该这样解释啦,不晓得对不对?」

「好、好像是耶。」

「太好了,我突然有种自己好厉害的感觉。」

「不,这并非错觉,这是二下的物理。」

他搔搔头,模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那之後连续三天我们两个都一早就来这里集合,我看潘研少就要完封二年级的数理科了,除了没见过的计算符号外,几乎没甚麽难得倒他。

已经从伪天才沦落至一般市民的我只有旁听的分。

以前的我非常讨厌被别人教的感觉,也没有甚麽表达能力去教导他人,偶尔、只有偶尔会被认为是个难相处的家伙。

然而如今认清事实的我和那时已经不同了。

对於末末和学弟的话,都能心平气和的聆听且吸收进去。

绝不是我层次提高的缘故。

「呃话说……你觉得园游会那时候怎麽样?」发觉快要找不到话题的我赶紧提起了园游会的表演,认真说起来,在那之後和学弟就没甚麽再遇到了,几乎每次经过数资班时他们都在上课赶进度,下课时间都只剩不到五分钟了。

只见他闭上眼,似乎是在回想那天的景象。

「……我觉得很棒,和吉他社很不同,并不会因为谁的能力特别差或是辈分较低就被省略,尤其与奚哥哥每次都让人很惊喜呢,能把吉他弦压很紧是件不容易的事。」

能力特别差是指我吗……我们三个人之间也没甚麽辈分高低可言吧?都一样大呀,至於按弦这件事……高一时似乎有听末末问过吉他男孩会不会痛的问题。

我的焦点忽然降落在摆在最後头,就算表演完了仍因懒得带回家而被留在这儿的言姐的可怜吉他上头。

我起身将那把吉他拿过来。「我可以试试看吗?要怎麽按啊?」看着潘研少,问。

「那……学姐先按单音就好了。」

「和弦不行吗?」

「也是可以啦,就从基本的C和弦开始吧。第二弦第一格、第四弦第三格跟第五弦第四格,最下面是第一弦唷。」

我照着他的话,按着琴弦,试图要弹出声音。

和我之前所听过的完全不同,严重的兹兹声。

「要再用力点按哦。」

又弹了一次,还是不行。

「呃……学姐介意让我吃一下豆腐吗?」

「啊?我、我是不介意啦。」

他点点头,伸出手将我放在弦上的手指用力压下去,刷了下弦,一个完整的和弦音这才从音箱里跑了出来。

「差不多是这种感觉。」松开了手,他这麽说。「久了就不会了啦,而且像吉他哥那种比较高级的吉他会好按一些。」

我盯着左手上一条条红色的压痕。「痛死了……」没想到我按了好几年琴键,居然还敌不过这细细一条弦。

看来不论是末末还是吉他男孩,都很不容易哪。

是说刚刚潘研少摸了我的手啊啊,真令人开心到想跳起来。

「哎呀,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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