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手握着钥匙,「喀啦」一声打开了看似厚重的铁门,虽然都是发出一样的喀啦声,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和打开音乐教室时的喀啦声就是不同。
走进里头,将电灯开关按了下去,纵使整个空间顿时变得有了些亮光,但仍旧一片空荡荡的。
爸爸还在上班,妈妈自从外婆去世以後就一直住在外公家了,好像是因为外公不愿意让外人来照顾,却又不肯搬离现在的住处,而爸爸妈妈也放心不下他独自一人生活在那儿。妈妈大概三天两头会回来一下,不过因为她也上了一整天的班,所以也只是匆匆一瞥有时顺道晾个衣服就走了。
他们的感情并没有不好,而我也是,只不过他们也不太会过问我的一切,联络簿这东西打从国中以来他们就没见过了,老师也不会逼着讨签名,他们知道的仅仅是从老师口中得知的「成绩优异、表现优良,是个可造之材」如此而已。
走到了厨房,用锅子装了一些水然後放到瓦斯炉上头,转到了大火後便等水滚,水滚了以後再把面给放下去,一直以来我都循着这样的模式。
偶尔会在途中去便利商店还是其他地方买凉面、义大利面、牛肉面之类的东西,我不喜欢吃饭就是了,御饭团除外啦,那种紧紧被机器压成一坨的东西根本就不像饭。
要是这样每天变换倒也不会腻,因此我并没有太多怨言,爸爸妈妈有时候回家时还会顺便带些章鱼小丸子之类比较有变化性的东西,我也会很开心。
我们之间有爱,以及不会过多的互动,对我来说这样很好,我不喜欢接受过多的关系,就像我不习惯突然温柔起来的妈妈一样,但她最近的口气愈来愈温柔了。
是不是因为我长大了,她也老了,快没有力气了吗?
「啊。」像突然想起甚麽似的,我看了看微波炉上头的电子钟,距离我把面丢下去的时间已经至少过了五分钟。
赶紧将面捞了出来,稍微嚐了一口甚麽都没有加的白面。
「又烂掉了……」每次都怕它不熟所以多煮几分钟的後果就是每次都软到烂掉,明明知道但我却始终记不起教训。
我没办法想像倘若彼此之间只有爱、只剩下爱,在不知不觉中,我已无法再理解别人的理解了。
就像面和滚烫的热水在一起久了的下场就是外表依旧完好,一咬下去却烂得跟甚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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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我以两手空空只在口袋里头塞了钥匙卫生纸,手机还握在手里的模样往学校校门口走去,我想就算多背了个包包在身上恐怕里头也是只会放这些东西,要是这样那麽包包根本就成了一个累赘。
其实本来昨天晚上犹豫了很久後本来打算要拒绝的,但我这才想到我没有言与末的电话,而且我没有迟到或是爽约的习惯,虽然如此不过校门口好像早就站了两个人影在那儿。
稍微加快了步伐,「我家的时钟有慢吗?」走到他们身边後,我看了一眼手机,开口问道。
言与末摇摇头,「是我妈说不要让可爱的同学等太久,在半个小时前就把我赶、呃不是请出来了。」面带苦笑的解释道。
「我现在发现我家的时钟快了十分钟。」吉他男孩一脸淡定的开口,这种认真的表情反而会令人不自觉噗哧一笑。
「不过他他你还真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背着吉他在身上哪。」言与末十分有兴趣的盯着吉他男孩背上的吉他,提出了与我相同的疑问。
他只是点点头,「算是某种安全感吧,身上要是没有背或是拿着东西就感觉怪空虚的。」他的表情似乎永远都只有那几种哪。
是说我大概能明白为何吉他男孩看起来有些小小驼背了,那把吉他是帮凶之一。
「是说我一直对我是抱着甚麽样的身分来到这里的感到很疑惑……」再度幽幽的开了口,他这句话让我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毕竟吉他男孩既不是同班同学,说朋友好像又怪怪的,唔那到底是甚麽身分呢……
我转头望向言与末,他听到这番话後便停止了一切的表情动作,样子像是在思考些甚麽。
约莫过了三十秒,只见他睁大了双眼,嘴角也缓缓上扬。
「……就叫『你在烦恼什麽』社吧!这样吉他男孩就是社员了!」
「咳咳咳咳咳!你你你你你说虾饺?」一时之间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爆炸性言论给吓到被口水呛到了。
只见他微微拧起眉,「甚麽虾饺?你是说火锅料吗?如果是的话那我比较喜欢鱼饺哦。」有些困扰的回答我的问句。
甚麽虾饺鱼饺啦谁管你喜欢吃甚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