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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结束後,场内变得异常寂静,在这麽一个上千人的公开场所里,如此静默的氛围便显得异常突兀了,而更让站在台上的演出者所面对的压力直线攀升了好几个层面。
台上的灯光逐渐亮起,而那名白袍男子依旧伫立在原地,半垂着眼帘,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舞台上显得格外夺目。
在他周身似乎隐约产生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气场,看似就彷佛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十足十的高人范儿。
然而,表面上的状况看起来十分美好,但事实上,在当事人的心底正激烈的做着心里活动,此时若有人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就会发现那什麽高人谪仙的,根本沾不到半点关系。
白袍男子,Ripple,也等於是我们Atlaintis高中现在的一年五班班导──褚冥漾,不过真明白他真实身分的人,倒也只占据了一小部分而已。
虽然很少人知道Ripple的真实身分,但是这并不妨碍在褚冥漾心中那滔滔不绝的紧张感,并且就此构成了一幅相当着名的经典画作──呐喊。
嗯──无限回圈的呐喊,一定非常的壮观。
*
哎哟喂呀,不要这麽安静好不好,是好还是坏给点意见啊啊啊─
这样自己一个人站在台上很奇怪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啊?
呃…如果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幼小脆弱的心灵会不会就此受到不可抹灭伤害…
呜,好纠结,然後还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这就变得非常的痛苦了…
好想要挤压住自己的脸,然後──尖叫,嗯…这样做好毁形象的感觉啊。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到底还在不在…不过如果是表演的话那绝对是不能这麽做的!
薪水胜於任何一切啊!!!呜,被人放在钻板上任由宰割什麽的,好忧伤。
好吧,所以…是不是应该"不小心"发出一点声音,然後……怎麽做…?
我苦恼的皱着眉,努力思索着可以应对的做法,手则是下意识的抚上了原本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愣了愣,这才想起刚才为了装备上台的服饰,而把它留在辅导室了。
嗯…放在那边应该不会不见吧…?
啊呸,别乌鸦嘴,呸呸。
我握了握拳,而後默默松开,浅浅的呼出了一口气,敲了敲耳侧的麦克风,随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呃…」我试探的开口,「你们…好?」
…一片安静。
这样的反应还真是令人纳闷。
我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的表现让你们不满意…」我歪了歪头,看向台下的某校长大人,「扇校长,我可以离开了吗……」还有薪水不可以少啊!
扇校长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笑得纯良,轻轻的摇摇头。
…谁可以给我个麻布袋?
魂淡啊不给下台又不给反应是怎样啦!!
待扇校长摇头,过了五秒之後,众人才宛如如梦初醒一般,尖叫。
哦,倒是把我想要做的动作给做了…
所以,其实我很怀疑,刚才到底是有破音还是没有破音呢?
这麽高死人不偿命的key…唉,好虐心啊。
「现在才给反应…」我眨眨眼,戏谑的微微勾起唇角说道,「应该是因为我说要走了吧。」
『不───』众人终於反应过来,纷纷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不?」我偏偏头,微抿唇,「不然呢?」
『──安可!!』哄然响起的提议,整齐一致得令人赞叹。
「唉,安可啊…」我低声呢喃,而後抬手指了指自己,「你们觉得我是谁?」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众人懵了,不过还是大声的回答。
『Ripple!!』
咦?居然猜对了好厉害…啊不对,应该是没答对的都是笨蛋才对。
这个题目记得好像是二选一来着,没猜对才有鬼!
「啊。」我淡淡的说,「猜对了,不过没奖励。」
『不───安可呢───!』
「安可?」我偏偏头,撇撇嘴说,「今天已经煎熬过了就放过我吧,下次换人给你们唱行吗。」
『欸───?Ice?』
「大概吧?」我耸耸肩,而後一个鞠躬,「那麽,感谢你们的观赏了。」
拍了拍手,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暗号,让灯控将场内的灯光全给弄熄,然後我才能够顺利的遁走。
至於那个伟大的校长大人…?
呵呵,那与我何干呢?
表演,没加薪,我肯上台就已经不错了好吗!
…虽然是被威胁上去的就是了。
但,为什麽是我呢?
真是令人纳闷。
*
这学期的开学日,说是和往常的一样无趣嘛,前面的一个多小时确实是如此,但要说有趣嘛…却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用来表演而已,让人一点都不尽兴。
虽然众学生哀声连连,但人家都说不继续了而且还直接遁走,让人找不到,也没人能有什麽办法…
然而,一年五班的众人看见台上的人逃走了之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的导师,早在十五分钟前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其实他们在上次就已经有所猜测了,这次的亲眼见证,倒也没什麽好惊讶的了。
不过他们倒是有点同情他们可怜又可爱的导师,但这次的气场真的不比上次差啊!
#我们的导师就是不一样!#
#论导师冷艳高贵的可能性#
#面具与气势改变的关联性#
#小绵羊遁走了肿麽破?#
一堆奇怪的帖子刷刷刷的在班论坛上,如同雨後春笋般升起,速度迅速地令人啧啧称奇。
毕竟人手一机,基地台一开,爱怎麽刷就怎麽刷啊!
然而,当校长大人出场正式宣布原地解散之後,还留在原地的一年五班便显得相当的突兀了。
校长大人见状,便摊开手上的扇子,笑眯眯的走过来。
五班众人的脸皆一变,纷纷步入自家导师的後尘──快速遁走──除了某个人之外。
「哎呀,怎麽都跑光了呢?」校长大人摇摇扇,一脸可惜的说,「我都还没说话呢,现在的小孩真是没礼貌啊。」
「师傅您就别和他们计较了吧。」郝纾芙耸耸肩,晃了晃脑袋说,「不过,您可真…」
「哼,谁叫他们俩不给喜帖的?」校长大人一脸不爽的阖起扇子,「下次就换人,各个都别想逃!」
郝纾芙耸肩,反正他只是通风报信的小人物而已,而且相信她师傅大人也绝对不会把她给卖出去的。
所以,默默的替导仔和师丈小小哀悼一下吧。
随後,郝纾芙便抛开了最後一点点的罪恶感,愉快的弯起了嘴角。
毕竟,苦逼的可不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