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忆的琴声
黝黑的天幕,风徐徐吹拂着,雨虹闭上眼皮,沉醉在梦乡,一阵钢琴的弹奏旋律,飘进她耳边,似有无尽的悲伤向她倾诉,寻求安慰的知己。
是谁?好悲伤的曲子‧‧‧让她想到她和已故的父母在那场车祸前‧‧她心口好沉重啊!
「叮‧‧叮‧‧」阳光照进小巧的阁楼房间,床上的人儿露出淡淡的笑容,只发出「嗯。」的一声,慢慢睁开眼睛醒过来,适应屋内的刺眼光亮,以及叫她的闹钟铃声。
难得她来英国的第二天早晨,她也差不多去见她的主人,海光少爷。
莉安端来丰盛的早餐,放到阁楼的房间黄色桌子。
「小姐,你趁热吃。」
「嗯,好的。」
雨虹手接过莉安拿过来的女佣人制服,不看还好,一看蹙眉着,然後等莉安离开後,才慢慢穿上去。
好可爱的粉红女仆装,腰部的围裙,采取白色设计,附有蕾丝,裙子长到膝盖,算是简洁的外观,但是她的胸前丰满,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完美在这一件女仆装展露出来,简直比写真集的女星撩人性感。
她深吸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用她的早餐。只是莉安在离去前,有事先告诉她,以後除非海光少爷有特别吩咐,否则她得跟少爷一起在大厅用早餐。
想到这里时,雨虹照了一下梳妆台的镜子,看来她的寄人篱下的住宿生活,一切顺心与否,全看她的主子,海光少爷的心情和她的工作表现。
她发现今天的早餐挺丰盛,有玉米片、燻肉蛋、吐司和红茶,吃的时候很开心。
吃了十九分钟,雨虹检查她的工作房间贴的任家位置图,包括李静华管家奶奶的大卧病、海光少爷的红木卧病,突然她目光停了下来,原来被她当成变态男生的人,居然是海光少爷耶。
完了‧‧‧她没想到是他本人,如今她是他一人专属女仆兼『学妹』,相处起来铁定尴尬死了!
「雨虹。」楼梯间传来李静华的呼唤:「好了吗?」
「来了。」雨虹连忙收拾早餐的盘子和刀叉,走出房间端下来,来到厨房,放在洗碗台。
「这是少爷的制服,已经用烘乾机烘乾。」李静华把海光的学校制服放在雨虹的工具车箱,让她在海光房间打扫和海光熟悉互动。
「好。」雨虹轻点螓首,身影朝海光的房间走去。
她怀抱紧张不安的心情,敲了敲红木房间的门。
这间红木房间,在她阁楼左下测的楼梯间,难不成她在沐浴时,海光少爷也会在一旁,监督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颤抖,康肯说海光少爷的优点,该不会护主忠心,说太好了过头。
「进来。」一个醇厚的男性嗓音说道。
她走进去,看见一个高大修长的黑色挑染金发男生,穿着蓝色睡袍,吃着明虾浓汤,目光定格在一份乐谱,显得非常专心。
「海光少爷‧‧我是新来的女佣人‧‧也是你的学妹‧‧那个‧」雨虹想把话说流利,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舌头彷佛打结了。
「我知道。」
海光转过头,一不小心对上她的黑色眼睛:
「昨晚我们见过面了,只是我没穿上半身的衣服,好像吓到你了。」
嗯‧‧海光少爷的口气很平和,似乎没有生气怪她的意思。
「是啊‧‧哈哈‧‧」雨虹只能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总不能老实承认她把他当变态狂吧!
「可以叫我一声海光学长,反正不是每个大众场合,都猛喊少爷不停,太生疏。」他收回打量的目光,沉下声,走到房间中央放置的一架黑色钢琴前落坐,十指流畅弹奏旋律曲子。
雨虹环视房间,只见古典四柱大床,床上铺着舒适的弹簧床,书架放了很多书籍,看来海光学长爱看书。
她拿起扫把打扫宽敞的红木房间,房间天花板悬挂水晶吊灯,摆设牛皮双人沙发椅,显示海光少爷的气派富贵。
咦?海光学长的脸色很苍白,照理他吃的三餐比她丰盛百倍耶!他的脸色好像过於苍白,不晓得怎麽了?
「你在看什麽?」他在检查他的曲谱,看最後一个音符谱出的曲子,有没有合乎他要的感觉,肚子特别饿。
她急切摇头,继续用吸尘器吸房间的印花地毯。
「学长你的制服,我已经放在床上了。」
「嗯。」他点头应道,难得他新完成一首乐曲,不妨让来自台湾的小学妹听看看。
他招了招手,要她过来,「坐在沙发椅,当一下听众。」
雨虹保持安静,坐在宽敞的牛皮双人沙发椅,不晓得他要她做什麽?
她不懂音乐啊!
除了她仰慕的音乐男生,不知名的『他』?
不晓得还有没有再见到『他』的机会?
见她怔忡着,海光挑眉着,以探究的眼神打量她:「你在想什麽?只是听一曲子,昨天我新谱的曲子。」
「嗯。」雨虹回过神,点头着。
好奇怪的小学妹,不过也是很有趣的女孩,海光暗自想着,平淡的生活多了有趣的调剂,淡淡地扬起嘴角。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行云流水在琴键拨动着,声音有些哀愁,像凄冷的月光闪动寂寞的光辉,独自拥抱孤独的子夜;所有的悲伤似乎一触即发,忽然声音转为低回空灵,像是一阵冷风拂落玫瑰花瓣,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痛如流水,灌注听者的心中。
雨虹手掌心抓紧身上的女仆装裙摆,是昨晚她听见的悲伤曲子,心头一紧,原来是海光学长弹的,琴音彷佛经历千年忧伤,突然她好想哭出来,因为这首曲子想到她遇见『他』的那天情形,还有那天也是她父母车祸身亡同天,只有她活下来,被雨盼阿姨收养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滑落眼泪。
「怎麽哭了?我弹得太生疏吗?」海光自嘲笑了笑,他琴艺真的有些生疏了?
「不是,学长这首曲子,让我想到一个男生。」雨虹用裙摆一角擦拭眼泪,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喜欢音乐的男生。」
「男生?」他扬眉:「你的初恋情人?」想到他的曲子,让她想到喜欢的男生,有些不自在转过身:「住在台湾吗?」
「不晓得。」她脸色一黯:「我跟他不算是初恋情人,只算是我暗恋的对象,在一场音乐表演比赛‧‧总之都过去了‧‧他也不晓得我的名字,我也不晓得他的名字。」半陷入沉思的回忆,低语着。
「学妹你的恋爱,好有诗意。」海光冷笑:「我这首抒情曲,在你耳中成了回忆悲伤。」收拾乐谱,起身。
「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把早餐的空碗收拾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海光下逐客令,心中莫名涌现说不出来的怒气和介意。
只见雨虹安静把工具车的东西,将扫把、吸尘器妥当放好,退出他的红木房间。
当晚,雨虹辗转难眠,没想到她刚来任家住宿打工,就惹怒她的主子,海光少爷。直到她回阁楼房间睡觉前,海光没有再叫她进房间见他一面,就连吃饭也不跟她吃,独自在他房间用晚餐。
看来他似乎生气了?
她不是有意说伤人的话,只是她嘴巴直话直说,坦然说出心中的真实感觉而已啊!
「康肯,你把海光学长说得太好过头啦!」雨虹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把她思考发热的脑子冷却下来,理出今後她在这个家,要表现出的言语谈吐和行为举止。
「人品好、礼貌好、脾气好。呵呵呵,说得很好相处似,本姑娘真佩服你看人的本领,不过‧‧‧我不会认输。」
原本她失落的心,不再不安,刚来任家才没几天,她没这麽容易被打败啦!
原本在门外欲敲门的海光,听见雨虹在房间说话的声音,他转身离开。看来他无心的话,没有伤到她,这次他多出一个很特别的女仆兼『学妹』,生活多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