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晓儒的前女友》
大学生活的半工半读的日子简直快把我搞死。还好,现在升上大四没什麽课,这几年我也终於苦熬过来,现在没课的时间都在上班。
多那之,在这里工作总能闻到浓浓咖啡香,光闻到这股香气就让我精神抖擞,否则我恐怕撑不了这麽久。店里的人,店长、副理、阿隆、亚薰、恺恩都很好相处,也是这里让我忘记失恋的伤。
和前女友分手一年多,这段日子我一直活在阴影里。虽然学校里和我告白的学妹不少,但总觉得在那些浓妆艳抹、穿着火辣的女孩身上,我看到她的影子,也是这原因让我不知道该怎麽拒绝她们。
吕蓉,是个皮肤很白和身材纤细却凹凸有致的女生,也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典型美女,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大学毕业在百货公司里当专柜小姐。
她最爱喝的就是店里的焦糖玛琪朵,而且喜欢喝甜的她从不调整甜度,就像她笑起来一样,像吃了几百颗糖。
回想起还不会煮咖啡的那段日子,我这菜鸟只能点点单、送外送、整理环境等做些主管们不会去做的杂事。
然而,也就是这些琐事让我认识了吕蓉。
她每天都来买咖啡,碰巧的是,几乎天天都是我帮她点单。她来店里的时间总是不早不晚,大概接近下午三、四点,都是我刚上班的时间。
於是,一次、两次,几个月下来,我们已经从晚餐最喜欢吃的东西聊到对方的爸妈在干嘛。
吕蓉是台中人,也是因为来台南读书才会来到这,在南大毕业後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她说从没想过要回台中,後来在一起後我问过她怎麽不想搬回去,她总会四两拨千斤的说因为想跟我一起待在台南。
但这谎言直到我发现她劈腿之後,才了解其实因为她的正牌男友在台中成功岭当兵。
和她在一起其实是她开口的。
升大三的暑假,某天我下班的时候她在店门口等我,她说她机车挂了,问我可不可以载她回家,美女相求我当然义不容辞,况且我和她也算聊的来的朋友,完全不尴尬。
那晚,她在我的机车後座抱着我,问我她可不可以当我女朋友。主动的女生我遇过很多,但我喜欢的很少,刚好她就是我喜欢的女生。
看似文静的吕蓉其实思想很开放,狮子座的豪迈性格也让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加上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爱买名牌和爱用奢侈品在她眼里都是非常正常的事,也就是这样和我完全相反的她让我特别着迷。
只要遇到节日,举凡情人节、她的生日,我总要把存了好几个月的薪水烧个精光。或许是有点辛苦,但为了她我总是吃苦当吃补,甘之如饴。我常想,可能这就是跟大美女在一起的代价吧!但这些吃了好几个月的土司和泡面的日子,在那天踏入她家听到她和别的男人的嬉闹声时,一切都不再没关系了。
抓到她劈腿的那天正巧碰上台风夜,赶着去上班的我没想太多,只想赶快冲回她家拿我那件唯一还没湿掉的制服,但当我进门看到有双不属於我的男生鞋子时,我就忘记我那天去她家真正的目的了。
房门锁着,我隔着门听到她和他的嘻笑声,听起来就是久别重逢的男女朋友正上演甜蜜戏码。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快,毕竟很难想像总是开口闭口说爱我的她也会劈腿。
「小蓉,我要拿我的制服。」站在门外许久,我终於鼓起勇气轻轻敲门,语气很镇定。
「谁啊?」她租屋处隔音很差,可以清楚听到房内那男的问着。
她没有答话,隔了几分钟她才将房门打开,拿着我的制服要给我,我静静看着她和房里房里男人。
「吕蓉,他谁啊?」房内那肤色黝黑、体型壮硕的男人也走到房门口,瞧着我上下打量。
「啊铭,对不起......」我见到我从来没看过的吕蓉,她跪在地上,用力抱住那个叫阿铭的男人的腿,我当场看傻了眼,这男人到底是谁?
「他妈的,你这贱女人!」那男的把吕蓉拉起来一巴掌打下去,吕蓉瞬间跌坐在地上。
我赶紧冲上前去阻止。
「你干嘛!不要动手打人好吗?」
「我操!你哪根葱啊?给我闪开。」我眼前这位留着平头的壮硕男子,把我一把推开,抓着吕蓉纤瘦的手,硬是将她拉起来。
「不回台中就是因为这男人是不是?妈的,你这样对我?」那位被吕蓉称为阿铭的平头男,讲话完全不留情面,每句话都带着脏字,我搞不懂吕蓉怎麽会跟这男的扯上关系。
「但你不也这样对我的吗?」吕蓉看着他,眼神黯淡。
「你这家伙,打女人算是什麽男人?」我握紧拳头,像在矜持着我最後一丝快断掉的理智线。
平头男狠狠的瞪着我,眼神充满愤怒。
「你还不走是不是?再不走我要报警了!」我朝着平头男大吼,就算是此时此刻我还是想保护吕蓉。
「妈的,死小子,想报警啊?你去啊!」平头男带着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步步朝我逼近。
「你应该知道军人打人会怎麽样吧?这位先生。」看着椅子上的军服,我猜想,看样子他应该还在当兵。
没想到平头男听到这句话马上脸色一变,从原本凶狠的模样变得有点胆怯似的。
「你好样的!不要让我遇到你们!狗男女。」他走到椅子边拿起他的制服,甩门就走。
站在一旁的吕蓉低着头,我看到她的眼泪滴到地板的白色磁砖上。
我没有安慰她,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安慰她,谁能安慰我?
「他是谁?什麽叫他也这样对你?你们是什麽关系?」我冷冷的问着,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如此冷淡。
「......他是我男朋友。」吕蓉语气很轻,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没什麽表情。
「我是小三是吧?」我大吼,吓得吕蓉身体一颤。
「在一起这麽久我竟然都没发现?」我的心就像过往甜蜜的回忆般被狠狠撕成碎片。
「你们男人爱玩,女人不能玩吗?」她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难道女人就活该被玩吗?」吕蓉笑了,我从来没看过这种笑容,非常诡异,刹那间我觉得我眼前这个在一起一年多的女人让我好陌生。
「那也不是玩我吧!我对你这麽真心,你他妈的,他妈的一直再骗我.....」我说着,眼泪开始不听使唤的掉,这感觉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无法言语的悲伤,那种我承受不起的痛。
「我只是想找个疼我、爱我、愿意在我身上花钱的男人,有什麽不对?」吕蓉看着我,眼泪花了她脸上的妆,在一起一年多,我从来没有让她流过一滴泪......
「分手吧!我给不了你这些,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我不要把我的爱给一个骗子。」
我从她手上抢过我的制服,头也不回的往外冲。
豆大的雨水打在我脸上,我管不着最後一件被淋湿的制服,此时此刻我只想忘了吕蓉,忘了刚才的画面,忘了这一年多的一切。
那天,我淋雨回家,打电话到店里说我人不舒服临时要请假,然後,就买了10罐啤酒在家喝个烂醉。
从那之後我再也没见过吕蓉,也没有试图找她,但她的还是无所不在。她的影子充满在每个被我留意的那些喝焦糖玛琪朵的客人,也充满在我每次经过台南的新光三越的时候,更充满在我和她所有共有回忆的台南。
好像过去的我们一直都在那边,但她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