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一个月了。没见到晓儒学长整整一个月以上,这个月根本快被期中考和课堂报告给淹没,加上文创社年底要举办的活动,身为副社长的我简直是分身乏术到了极点。
文创社团是我大一就加入的社团,现任的社长是和我一样历史系的大四学长蒋绍华,今年我们两个讨论好要和美术研究社在年底办一个与台南文创有相关的文化园区的美术作品特展,所以从学期初就开始着手和美术研究社的社长洽谈活动相关的事项,现在11月也快接近年底了,展场的布置也都快完工,就只剩下几个作品摆放和参观动线的设计还没完全处理好而已。
这阵子除了上课、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和绍华学长朝夕相处,虽然工作很繁杂,但大部分麻烦事都被学长往身上揽了,我都感觉快变挂名的副社长了!看着在打电话问搭帆布厂商事宜的绍华学长,突然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好、好!那我现在赶过去现场,麻烦等我一下,桑Q桑Q」
听到学长说桑Q桑Q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但这种讲话方式还真是适合这个幽默搞笑的人呢。
「干嘛笑啊?有甚麽好笑的吗?」他挂掉电话後,歪着头看我。
「没有没有,只是一个大学都快毕业的人还在讲桑Q桑Q觉得很白痴罢了!」
「欸拜托!这里是人情味浓厚的台南欸!我讲话当然要配合一点啊!」
「是,辛苦你了天龙国人,感谢你这麽配合喔!」听到天龙国学长整个双眼瞪超大。
「欸!沈湘茹,你也是来自天龙国喔!不要太超过喔~」学长没好气的说着,没错其实我们都是同乡,只是我来自新北市,绍华学长则是道地的台北人。
「哈哈哈,好啦,对不起啦!」我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请他息怒一下。
「不过这个月真是辛苦你了,我都快变成挂名副社长了!感觉都是你一手包办,我只是在旁边做点杂事加上穷紧张这样。」我说完,他好像被我突然恢复正经的模样吓到似,反而笑了出来,露出与黝黑皮肤有明显对比的又白又整齐的牙齿。
「你干嘛?」
「没啊!只是被你突然恢复正经的样子吓到而已,觉得你很可爱。」
「……」我露出狐疑的模样看着他,但绍华学长看起来则一副“阿就真的啊!”的表情。
「喔!谢谢你喔,我从国小毕业就再也没人说过我可爱了。」我说着,作势将手上几张A4文件整理整理,好避开绍华学长的眼睛,掩饰心里的害羞。
「欸小茹!要不要跟我去现场,结束後一起去吃个晚餐吧?」绍华学长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抬起头来,突然有个人从走廊另一端走来,仔细一个这个身高和穿着打扮,是晓儒学长!「啊?」晓儒学长走到我面前,和我对看了一眼。
「第一类脑!你忘记我们今天有约好了吗?」对看一眼後,晓儒学长口中吐出这句话。
「啊?是吗?」我疑惑的看着晓儒学长,再看看绍华学长。
绍华学长则是先看看晓儒学,再歪着头看着我。
「喔对啊!绍华学长Sorry…今天还是要麻烦你自己过去了!」我双手合十,一脸歉意。心里os:毕竟是晓儒学长,真的抱歉啊学长,原谅我!
「喔好吧!那我再传讯息给你,跟你说状况?ok?」绍华学长左手从口袋拿出机车钥匙,右手晃晃他的iphone,我则是跟他比个ok手势,再挥挥手。
「掰罗~路上小心。」
「okay!」
绍华学长一走,我眼神慢慢地转向晓儒学长。他露出一个好久好久不见的阳光笑。
他手指着停车场的方向,示意要我先走。
「谢谢。」安静的走着几分钟,我才讲出第一句话。
「谢什麽?」
「谢你刚刚解救我啊!」
「有吗?」我停下来看着你,你则是继续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回头看我。
「那你干嘛说我们有约?」我皱着眉头看你。
「喔!因为我们之前在观夕平台不是有说,之後遇到甚麽问题不知道怎麽办的时候要请教一下跟自己不同的脑袋吗?」听他这麽一说…….我才想起好像真有这麽回事!
「亚薰前几天跑到我家来找我了。」你一边甩着手上的NIKE水瓶一边说着。我无语。
「而且讲没两句话就开始哭。」你无奈地说。
我还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好慢慢地走到学长旁边。
「那我上次跟你说的那段话,你有拿出来用吗?」我拿走学长一直甩不停的水瓶。
「你这样子甩,水瓶摔到地上会破掉啦!」我有点故作生气的说。
「就是讲完那段话,她才一直哭啊!」
「蛤~是喔!那……後来呢?」我将水瓶递还给学长。
「後来我就拍拍她的肩膀,然後把红线还给她,然後她昨天就没来上班了!」
「是喔…….」我有点无奈,又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现在搞得自己好像是个感情军师一样,但跟我求救的人竟然是我自己喜欢的人,甚麽跟甚麽?我突然恼火,不耐烦的快步走向停车场的出口门。
「欸!这边啦!」
「欸!第一类脑,这边这边!」不理学长在身後喊着,我直往出口走。
「小茹?」没想到我走出门口,竟然遇到楷颖。
「楷颖?你怎麽在这?」我抬头疑惑的看着楷颖。
「我等人啊,你呢?」
「我…」我无言。
这时学长的白色KTR已经停在我右手边。
「嘿,上车吧!」楷颖看到晓儒学长,露出有点诧异的眼神,但随即又笑了笑,挥挥手示意要我上车。
「掰掰。」我有点无奈的向楷颖挥挥手。
「我晚点再去找你。」我戴好安全帽的同时,楷颖这麽说。我则是跟她点点头。
「你朋友吗?」停红灯时学长问我。
「嗯。」
一路上我们都没在说话,学长可能不知道要说甚麽,而我则是在想晚上要怎麽应对楷颖的问题。
没几分钟,学长就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差点忘记了学长知道我家在哪里,如果忘记那段气喘发作的糗事也好,但事实证明,我没忘。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一边说一边将安全帽递给学长。
「再陪我去看海,好吗?」他看起来没想收回安全帽的意思。
「为什麽?」我有气无力的说,倏地间想起之前学长在海边抱着我的感觉,结果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感情军师罢了。
「只有你知道我的这些烦恼,我没向其他人提过这些,我真的需要点意见和帮助。」缓缓说着,就像他已经开始说心事了似的。
已经忘记是哪本在谈两性相处的书曾说过『要男性在女性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柔弱和需要帮助是很难得的,因为男性总是爱面子的动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我又再度坐上学长的机车,也许真的想珍惜这份难得,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根本舍不得抛下这麽失落的学长。骑往观夕平台的风依然徐徐着吹,搭配11月的凉爽的天气,人还没到海边,心却感染一股悠闲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