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待,是我的職責 —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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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子惠约定好时间碰面其实也是在升高三前的暑假了,拖了好久才如愿。

其一是因为她每天下课都要去补习班,就连假日也不例外,而她家人希望她补完习後可以赶快回家,因此我们也就几乎没有时间可以约出来;其二则是我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表情去面对她,原本她以为可以有一段在一起就可以永久的感情,却因为那王八蛋的花心而伤害了她;其三是我最近都在跟雯雯相处的多,而也空不出时间来可以和子惠说清楚那天所看到的事。

雯雯在我生日那天穿得模样真是让我耳目一新。

我们一样约在她家楼下等,我对着她家楼下的铁门整理服装,把我今天穿的衣着和裤装整理好。

拨了拨昨天去剪的头型,哪怕是一丝丝凌乱,都要把它弄得有型;拉了拉身上穿着放在衣柜里已久的衬衫,将领子有棱有角的调整好,显得是如此高贵优雅;最後,对着铁门给他一个大大又白白的牙齿,天阿我真是有够帅的。

连路边经过的阿嬷都停下了脚步,送了我一句「肖仔」就拍拍屁股走了。

在我整理服装前十五分钟已经跟雯雯说我到她家楼下了,全身从头到脚来回整理了数十次,还跑去便利商店吹冷气喝饮料,结果人还没给我下来,会不会太久了阿……让我这寿星等那麽久,早知道我出门前跟她说到了,至少我也不用在这边傻等那麽久。

我打了电话过去,嘟了好久都没有回应,再多打几通还是没人接,心想说她该不会要放我鸟吧……

正当我准备再打过去,铁门这时候打开了。

此刻映入我眼中的一双俏粉色的跟鞋;随着眼睛往上飘,是细长的白皙小腿矗立於楼梯间;大腿若隐若现的露出在斜向的黑白波浪相间的群子中,衣着着淡蓝白的无袖衣;最後,头顶还系着大小刚好蓝底白点的蝴蝶结。

我整个人傻愣住於雯雯眼前无法自我……

「喂,你发什麽呆。」

眼前一片片模糊的肉色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咳了咳:「你……穿得好漂亮,让我有点看傻了。」

雯雯带有点羞涩的脸蛋:「这样穿很漂亮吗?」

「当然!这是我由史以来看过最漂亮的你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搔头。

雯雯手插着腰:「所以你是说我以前看起来都不漂亮就是了喔?!」

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的样子,赶快为刚刚说的话撇清:「……不是拉,我的意思是说你每天看起来都很漂亮,今天的装扮是比以往的漂亮更有加乘效果。」连忙挥挥双手避免误会。

「算你会说话,哼哼。」

「那我们准备要出发了吗?漂亮的小姐。」我摆出绅士会邀请女士的标准姿势。我私底下也是有研究的,别小看我。

「白痴喔,哈哈。」「好,我准备好要出发了。」雯雯也学起女士用双手牵起裙摆表示答应我的邀约。

我打给子惠,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可以空出来,她很快的就排出空闲时间,我们就约在那一天在我们家附近公园见面。

对於那天的到来,我还是心惊惊的,脑中跑过无数多种场景的出现,但每个状况都是不宜适……要对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说出事情的真相真的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可是又不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也只好让她残酷的接受事实的真相。

「我和子惠约在开学前一个月的某一天,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我喝了一口饮料後,对坐在我对面的雯雯讲。

雯雯搅拌着饮料里的冰块,噘着嘴:「还是决定跟她说事情的结果了吗……」

「虽然很不想把真相告诉她,但又不想瞒着继续伤害她,所以我还是决定跟她说明白,让她早点看清楚那个人的真面目。」盯着饮料的冰,换我对杯子里的冰块作圆周运动。

「我突然觉得子惠她好可怜,虽然我不认识她。」

「知道了真相不可怜,可怜的是她被埋在鼓里头什麽都不知道,还傻呼呼的继续为自己的爱情奋斗着。」我停下了转动饮料里吸管的手,感慨的说着。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好吗?」雯雯安慰着我。

「恩,我会尽力去帮助她,帮她一起度过难关。」

雯雯突然转了话题:「欸,等等陪我去买一下发饰好不好?之前在地摊货买的用没几天就坏了,想换一个耐用又好看的可爱发饰。」

我带点疑惑和调侃的语气玩笑她:「可爱的发饰?你又不适合,别人看到都跑得比狗还快了,怎麽可能是可爱阿。」

「是哪里不可爱拉……不知道是谁吼,每次都被我的精心打扮迷得神昏颠倒,三魂七魄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的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欸……」雯雯边说边看着我,身体还不断的往前倾。

很好,是我被调侃了,被反将一军。

「……」

「怎麽不说话了,有人要默认是吗?」

「我……我可以陪你去……」

「刚刚不是说不要,怎麽又回心转意了阿?」雯雯又再一次调侃着。

我狠瞪着雯雯:「你很烦欸,都说要陪你去了,是要嘴炮我多久拉。」

「好拉,走了拉。」

跟子惠约定到的那天也到来了。

暑假的白天真的太炎热,所以就约在晚上,我们家附近的公园里。

白天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跳一直不自觉的加速,全身充满着紧张感和不安感。

看着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的跑着,不断往约定好的时间前进,真希望我有可以控制时间的能力,让时间永恒的停在此刻。

夜晚里,踏着承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向约定好的地点。

我到的时候,远远看到子惠的身影背对着我。

靠,我到底该怎麽办……拖了这麽久,这天终究得到来。

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嗨,子惠你怎麽这麽就到了?」接着站在她的旁边。

「我也刚到没多久。」子惠的语气不带点起伏,冷冷的。

惨了,接下来我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

子惠这麽的淡定,我可是认识她这麽久第一次看到。

「不好意思,你明明要忙着补习,我却还要把你约出来,改天我请你吃饭当作补偿。」

「不会,毕竟我之前也有跟你说要约,没关系。」子惠依旧态度冷淡。

靠夭,她现在这样我是要怎麽办……

「子惠,我……」我转头看她,却意外看到她脸庞流着两行水痕。

「子惠……」

「没事,真的。」子惠说完随即把头撇过去,不让我继续看着她的脸。

「你都知道了?」

我都还没说她怎麽会知道?是她男朋友已经说开了,或是她好朋友跟她说了?

「恩……」

我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搭着子惠的肩膀,安抚着她。

她忍住的泪滴和嚎啕声再也憋不住,放肆的宣泄着。

她哭得我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感觉到无数细针反覆扎进我的心里头。

全世界只剩下她的痛哭声持续回荡着。

安抚也无法使子惠情绪稳定,此刻的我却是如此无能为力……

哭吧!这时候就尽情的哭,我还在这边陪你,如果哭可以让你从此忘记,重新快乐起来。

我拍了拍子惠的肩膀:「我们去坐着休息一下。」

子惠手摀着脸,滔滔的泪水不断从她眼里夺眶而出。

该死,我忘记带手帕或是面纸在身上。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们这样持续了多久,而我只知道你在难过的时候,需要有人陪,而那人—就是我。

「好点了吗?」我持续安抚着子惠。

子惠带有啜泣声:「恩……」

就这样,我们又安静了一段时间。

「育纬,你肩膀可以借我靠吗?」子惠首先打破了这沉默。

我搓了搓鼻子:「当然可以阿,你自便。」

子惠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头上,有一种踏实感,还有幸福感。

我偷偷看了她,眼里虽然才残有刚哭完的泪迹,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我吸了一口气,大胆的问:「你……怎麽知道这件事情阿?」

子惠啜了几声:「是阿森跟我说的……。」

原来是那家伙唷,想说子惠怎麽可能会知道。

子惠继续说着:「我也看到了照片和影片,没想到她和他……。」

说着说着,子惠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即将溃堤了。

我只好继续安抚着她,这次是抚摸着她靠在我肩膀上的头。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孩子、需要被怜悯的小女孩,此时此刻的她顿时不像我以前认为那样的成熟。

「你可以拿我的衣服去擦,我也没带卫生纸或是手帕来。」

说完,她直接抓起我的衣袖擤了鼻涕,擦了眼泪。

我是说笑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

子惠突然对了我说:「育纬,谢谢你,有你真好。」头还靠在我肩上,眼睛放空的看着前方。

我顿时害羞起来:「这……这又没什麽,你太见外了。」

我接着说:「你一开始就没有好好的了解这个人,就因为一时的心动,喜欢上了他。你看,自己却搞得一身狼狈,如果早知道你会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喜欢上他…………………当你喜欢上他的时候,我心好痛,才知道原来我也喜欢上了你。」

讲了一大串,深呼吸了一口气,当我转头看她时,她却已经睡着了。

呼………好险,最後一句她没听到。

当我说出来之後,心里的烦闷好像也舒服了许多。

真希望时光就停在这时刻,永远。

开学後,班导宣布了我们即将开始倒数大考的日子。

我也找过阿森问过关於子惠知道那件事的始末,阿森是说怕我不知道要怎麽对子惠开口,所以事先约子惠出来跟她说明白,也给她看过了照片和影片,看我这麽烦恼他也是於心不忍,所以决定先帮我开头,我不会怪他,因为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说起来还真的满感谢他。

我头杵在桌上:「我妈昨天要我去补习阿,好烦,不想去。」

「那就不要去,自己去图书馆看书就好了」雯雯嘴里吃着从福利社买来的面包。

「我就是连图书馆都不想去,所以我妈才叫我去补习……」

雯雯嘴里吃着面包:「如果真的要我选,我就选图书馆了,至少感觉比较自由。」「什麽时候要去?」

「今天放学就要去了……」说完後我就趴在桌上。

「那你节哀顺变。」雯雯拍了拍我的肩膀。

想说现在来睡一下的说,刚闭上眼不久,就有人猛拍我的背。

「欸,子惠来找你了,还不赶快起来!」

看了一下是雯雯,本来想说要骂她,但一听到子惠的名字,立马抬头看她在哪里。

看了看教室外,找不着子惠的身影,这时突然一阵笑声窜入我耳中。

「哈哈哈,子惠没有来,是我骗你。」雯雯在我面前笑得可灿烂了。

我无奈的看着她:「这样好玩吗?我要睡觉,你吵什麽吵。」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拉。」雯雯改变嬉闹的样子,一脸抱歉的对我说。

我又继续趴下去睡,没多久,我的背又被人猛拍数下。

「跟你说过了,我要睡觉不要闹我拉。」我一脸不太高兴起来。

「这次真的没有闹你,你自己看。」雯雯一脸无辜的指向窗外一个熟悉到爆的人影。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是子惠。

好吧,这次我误会了。

对雯雯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就往子惠的方向奔去。

子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状况也还算可以,替她感到安心。

但这阵子以来她确实不太好过,有时间我都去陪她,不论是陪她走回去或是在补习班门口等她下课,这时候的她最需要别人的陪伴。

「你怎麽会来呢?」

「放学有空吗?我约了阿森要一起吃个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当然好阿,好久没跟你吃饭了。等等……今天不行欸,我要去补习的说。」

「你也会补习?我是不是还在做梦阿?」

「废话,不过是我妈要我去补的拉,我才不想去欸。」

「不然我们约这礼拜日好了,晚餐?」

「没问题,一定到。」我拍了拍胸膛。

子惠歪着头微笑:「不见不散喔。」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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