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待,是我的職責 — 第8章

第七节下课是全校的打扫时间,学校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有学生打扫。

教室内外、行走的走廊上、围墙内外都是我们负责的地域,更会有学生在垃圾场监督着垃圾的分类与丢弃。

我跟阿森就坐在稀少人烟的顶楼上,这里是我们分享彼此秘密的隐地。

「你是说……子惠会跟不速之客一起参加一样的社团罗。」我知道後并不是有很大的讶异感,或许该说这种事如果不照这样发生,我真的才会觉得怪异。

「对阿,子惠那时候跟我们班的一位女生在讨论,我悄悄的躲在後面偷听到。」「过几天就要选社团了,王八蛋要进摇音社,子惠也好像要一同入社的样子。」

王八蛋是阿森对子惠她男朋友的昵称,怎麽可以取的这麽好。

我摸了摸下巴:「摇音社?摇滚音乐社罗,不速之客有在玩音乐阿,真是看不出来。」

「你看他留那头男不男女不女的长发,当作自己是摇滚里的rocker勒,真是有够丑的。」说完阿森就向後躺在大理石岩上,翘着脚。

我也随即向後躺,带着橘黄色伴随着丝棉状的云团的天空塞入我的眼中:「真的满像人妖的,哈哈。」「不过子惠选什麽社团我倒是没什麽兴趣,那你想要选什麽社团?」

阿森一脸慌恐的看我:「干嘛,你对我有兴趣唷?我先说唷,我是喜欢女生的,不爱同类动物。」

「干,谁会喜欢你阿……我的意思是,比起子惠来说,更关心我的好朋友要选怎样的社团活动。」

「当然是选篮球社罗,篮球可是我的第二生命,生命中如果缺少篮球,根本就是叫我去死阿,大哥。」「阿你要想选什麽?」

「废话,当然也是篮球社罗,终身篮球魂,死变篮球鬼。」我转头看阿森。

「真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我选一样,好兄弟好兄弟。」阿森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森起身,扭了扭手腕:「等等放学来挑一下阿,好久没跟你打了。」

我也随即起身:「怕你唷,等着被我电得跪在地板上。」

躺在床上闲闲没事,我传了简讯给雯雯。

「欸欸,今天早上你怎麽一下就跑掉了阿。」

没多久,雯雯回覆我了:「没有拉,就不打扰你和你朋友聊天,所以我先去教室了。」

「又没关系,你静静的在旁边就好拉,本来还想说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这样你就可以有第二位朋友了。」

「哈哈,没关系拉,下次还有机会可以介绍给我认识。」随即雯雯发了一个期待的图像。

「过几天就要选社团了,你有想到要选什麽类型的社团吗?」

「社团唷……我想想。」「我会想要选静态一点,我不是很喜欢流汗,像读书会、电影欣赏、文学赏析之类的吧。不过康辅性的社团感觉也不错,可以一起策画活动,好像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跟小朋友互动。」

「不错唷,你满适合去康辅性的社团,这样你就可以多去认识朋友,而且你也可以训练让自己变得外放。」

「那你想要参与哪一个社团?应该是户外活动型的吧。」

「对阿,我要选篮球社,因为我超喜欢打篮球,我跟你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位朋友要一同去。」

「挖,那这样我可以去看你们打球吗?你们谁比较厉害阿?」

「废话,当然是我比较厉害阿,他每次都是被我轻松打趴的那位。」

「我才不信,应该是你一直输给他,你没有这麽厉害唷。」随即雯雯发送一个嘲笑我的图像。

真是的,没有看过我打篮球是不是阿。我可是号称校园里的神射手,跟灌篮高手里的三井寿不相上下。

「阿你是要不要赶快去洗澡,都几点了!」老母的声音很有魄力的穿透我房间门。

这时候我房间有人在敲门,打开门的是老爸:「儿子,你赶快去洗澡,你妈她在发飙了,你最好听话点,不然我们是会被这个老妖……。」

爸话还没说完,客厅又传来:「老鬼,死去哪了,给我过来!!!」

「我先闪了,你赶快去洗罗。」爸爸悄悄的关上房门後。

「欸,我先去洗澡罗,今天先这样拉,明天见。」

「恩,好。你赶快去吧,明天一样七点在我家楼下可以吗?」

「好的,早点休息吧。」飞快的传完这封,手机丢一旁,我从衣柜里神速的一把抓起内裤往浴室冲去。

至於我妈她为什麽发飙,我就不去多问了,我爸会负责安慰她,只要知道她要你做什麽就赶快去做,不要多问。

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妈就是那本最难念的经,就连我哥她都得乖乖遵守。

不多说罗,我要去洗香香了。

到了选社团这天,操场的草地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摊位。

学生群人山人海,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不仅仅是学弟妹要来选,就连在准备学测的老鸟也来关心曾经待过的社团。

童子军的紮绳技术、滑板社表现腾空的花招式、撞球社社长的花式技巧等等,将自个本社可以吸引到新社员加入的手段全盘托出,只为了可以让自己的社团发扬光大,成为全校最受瞩目的社团。

其中热舞社和摇音社的摊位人数最多人,摇音社的占地是所有社团摊位最广阔。

热舞社清一色都是女生,各个妖艳动人,每个身材犹如时装走秀的模特儿般水蛇腰,身着纯白短T,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与肚脐眼;搭配露出大片後臀的极短牛仔裤,将属於高中生年轻特有的青春活力全都展现於舞台上,舞台前挤满了一大票的人,其中超过一半以上都是男性。我和阿森当然也会在里头,这还要说吗?

摇音社摄魄人心的乐音和强而有力的鼓声,将一大半的学生吸引到台前,不管在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带来无比震撼感,舞台上灯光四射,霓彩灯照得中央舞台绚烂缤纷,主唱声嘶力竭般高歌,吉他手和其他乐手一同协奏出无与伦比的旋律,每位在台上的表演者一路将气氛带到最高点。

摇音社摊位旁挤满了要入社的学生,男女皆有,每个都争先恐後,就深怕自己无法进去这乐音殿堂。

当我和阿森经过摇音社社团面前时,环顾全舞台一眼,正好看到了不速之客在上台,他正专注地弹奏着吉他,好像是主吉他手的位置。再左顾右盼了一会,果然,发现子惠就站在摊位旁协助要入社的学生,偶尔抬头望了望台上的他,好像她老早就是他们社团的一员了。

我推了推阿森,要他看舞台上的不速之客,阿森则给我翻白眼的表情。

由於人实在太多了,本来想跟子惠打声招呼,後来想想就放弃了,人真的真的太多了,跟采买年货的大街有得比拚。

我们就寸步难行的前往热力满点的热舞社,妈阿,真是有够挤。

现在他们正在摆出诱惑性感喷鼻血的撩人舞姿,适时的挑逗着台下的饿狼群,尖哗、口哨样样来只为了能够吸引到男孩们看向自己这边。

其余的社团也不遑多让,将自己社团的所有看家本领一一展现,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奇怪,雯雯一下课人就不见了,到底是跑去那里去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欸,我们赶快去篮球社报到,免得到时候我们进不去。」

「走阿,等等再回来继续看热舞辣妹的劲舞,挖呼。」说完後阿森随即摆起几个刚刚台上的性感姿势。

干,有够恶心的。我直接从他屁股踹了一脚。

我们又以乌龟的速度走到篮球社团前,学长热情的招呼後,我们在入社名单上签上我们的班级和姓名後,正当准备回到热舞社摊位前,某一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育纬,林育纬。」声音很微弱,被周遭的吵杂声差点盖掉,但我还是有听到。

「好像有人在叫我欸。」

「你他妈幻听拉,谁会想叫你阿。」阿森很不客气的回应我。

「育纬……林育纬,林育纬。」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了。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你看又有人再叫我了,我没幻听好吗。」

阿森也左瞧右望:「我好像也有听到,看来我也幻听了。」

「这里拉,我在你後面。」

随即转头向後看,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注意到了她的身影,我们一同向彼此靠近。

很挤很挤……

「我叫你超多声你都没听到,是故意装作自己是聋子吗!」她打了一下我手臂。

我摸了摸刚刚被打的地方,装作楚楚可怜:「哪有阿,我是真的没听到好不好。而且这边这麽吵,我能听到一丝丝的声音你就要偷笑了。」

她双手环抱於胸:「哼,这次就先原谅你,下次再这样你就死定了。」

「那你怎麽会在这边,你不是要去找社团参加的吗?」

「我找到了阿,我选电影赏析,因为我还满喜欢看电影的说,所以就选自己有兴趣的社团加入。」「之後我就到处去其他社团参观一下,结果就看到你站在那边。」

「是这样唷。不错阿。」

「你不是要加入篮球社吗?」

「我已经写好了,已经是社员之一了。」

差点忘记站在我旁边的阿森……

「对了,雯雯,这是阿森,上次有过一面之缘,还记得吗?」

「还知道我站在旁边唷,一看到妹子整个忘记我的存在,真是不可取。」阿森用坚而有力的手臂扣住我的脖子。

「我当然记得阿,出场那麽特别,很让人印象深刻的唷。」雯雯的笑靥展现无遗。

「你看,人家多识相,哪像你一样死白目。」阿森的手臂扣更紧了,我拍了拍他的手掌,要他赶快放手,我已经快没空气了。

「你好,我叫许雯雯,跟育纬是同班同学。」雯雯很正式的介绍自己。

阿森突然害臊起来,泛起了红晕的脸庞:「嗨,我叫温志森,我跟他是同国中认识的同学。」

这家伙也会害羞的唷,我站在旁边看起来倒是挺滑稽。

「既然你们现在都认识了,那要不要放学一起去吃冰阿。」

「好阿,话说我也好久没吃冰的说。」雯雯表现出很雀跃的神情。

「那放学我们约在校门口见。」

「雯雯,雯雯,过来一下。」距我们不远处,大声公中宏亮的女声传递到我们耳中。

「社团的学姊要找我,我先过去罗。放学见。」接着雯雯急忙的跑过去,消失在人群里。

「要不要回热舞社阿,看样子现在的表演更精采罗。」传来了大批人群的尖叫声。

「走阿,好戏怎麽可以错过,嘿嘿。」

放学後我们三人就一起到离学校不远的剉冰店。店里也是一个快塞爆的情况。

店里头我们很大肆的聊天喧哗,搞得客人跟老板投诉,让老板三番两次的好心劝导。但是真的太好笑了,阿森那白痴的动作和表情逗得我跟雯雯笑的合不拢嘴,老板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

匆匆离开冰店後,我们就分头走了。我一样陪雯雯走回去,放阿森自己一个走回家,要离开前他还抱怨说我就是见色忘友,直到我们走远後,我还可以听到他在我身後不停的怒骂。

雯雯一个女孩子走回去本来就比较危险,身为绅士该有的风度,送她回家是很正常的,你们说对不对阿。

我们走在夕阳西斜的人行走道上,车潮的壅塞将道路的四线道给完全的填满。

走道上充满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大多还有着刚下班未退去的疲倦感,脚踏车也在此与行人争道。

我踢了路上的碎石:「今天社团招新生也太多人,挤得我差点死在里面。」

「对阿,我都快挤成肉饼了。」雯雯拉了拉挂在肩膀的书包。

「欸有一位女生交了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她就是上次我们在福利社遇到的那位女生。」

是子惠。她要雯雯转交什麽信给我?

「喔。我知道是谁,她是我国中就认识的同学。」

「她急急忙忙的给我後,人就跑掉了。」雯雯边说边从书包里翻找着子惠要她转交给我的信。

「给你。我都没有打开来过,你放心。」雯雯将信递到我眼前。

接过信後,塞进我的书包:「谢谢拉。就算你打开来看我也无所谓的。」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阿,最近我发现一家还不错的拉面店,好像是最近新开,刚开幕期间全部商品打八折。」我热情的邀了雯雯。

雯雯跳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当然好阿,我要吃叉烧拉面还有一份煎饺,外加特大布丁。」

「有没有布丁都还不知道拉。那我们约在你家楼下等罗,就七点。」

「没问题。」

我们的影子随着走远的步伐逐渐被暮色拉长,蔓延至街道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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