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进教室,班上其他同学都埋头在自习读书,不到一百天就要大考了,大家神经都很紧绷。看见她进教室,大家也只是看一眼,就各自低下头念书。佟可玫松口气之余把扫把放回橱柜,回到自己位子时,班导正好进到教室。
看他们都乖巧、安份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班导点了点头,就端着自己的茶杯坐到讲桌去。早自修的加强班,总是安静得让人枯乏。
佟可玫拿出书包里的社会课本,翻了两页就开始走神。
她是真的不爱念书,想起她昨天放学前已经把今天要交的作业笔记放在抽屉,她伸手去拿,却发现抽屉多了一样东西。
她皱眉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豆荚状的小吊饰,上面还夹着一张字迹歪扭的小纸条。
『头发这麽长,一直拔会变秃头喔!这个给你,听说是可以舒压的小玩具。郑宇钧』
佟可玫手指一施力,豌豆荚立刻冒出一颗黄色的小豆子,豆子上还画着可爱的表情符号。
台上的班导正在批改不知道是哪一班的考卷,周遭同学绷紧神经专注在他们面前的课本上。
佟可玫也盯着自己的课本,右手握着萤光笔在课本上划重点,但她放在桌子下的左手始终握着那舒压的豆荚吊饰,有一下、没一下地压着。
*****
第二节课结束时,佟可玫透过窗户,看到郑宇钧又出现在花圃。
身後依旧是楚建衡等人,不过郑宇钧今天跑得比较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中庭。看楚建衡他们四处在找人,佟可玫看一眼黑板上方的挂钟,距离下课结束时间还有十三分钟,郑宇钧应该是不会来教室找她了。
她拿出书包里的国文课本,下堂国文课老师会抽考课文注释,她昨晚就背好了,但还是复习一下比较保险。
当她看到第三个注释的时候,抬头看了下挂钟,还有七分钟……
她叹口气,阖上课本,打算去厕所洗把脸把烦躁的情绪洗掉。起身走出教室,她一踏出门就和神色慌张的郑宇钧面对面。
「咦,你怎麽过来了?」
佟可玫回头看一下挂钟,距离上课不到五分钟了。
「先别问了,你跟我来!」郑宇钧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带离教室。
佟可玫惊得瞠大眼,「喂喂,快上课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感觉走廊上的学生们全往她们这边看来,她羞愤地想甩开郑宇钧的手,但他握得很紧,又跑得很快,佟可玫追得很辛苦。
听到他们身後不远处传来骚动声,她侧过头看去,居然是楚建衡和他的一干小弟!
看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佟可玫立刻加快脚步,不忘朝前头的少年怒吼:「你自己被追就算了,干嘛连我都要陪你跑啊?」
「这样才热闹啊!」前面的郑宇钧头也不回地应道。
会热闹才怪!佟可玫气得在心底爆粗口,非常想踹他一脚,无奈身後还有追兵,她只能迈着脚步跟着跑。
当他们跑到一年级教学大楼的顶楼,才把楚建衡等人甩掉。上课钟不知道什麽时後已经响完了,佟可玫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鲜少运动的她一次跑这麽快,长发散在脑後露出清秀的小脸,红噗噗的脸颊发着烫。
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转头就看见郑宇钧紧盯着自己,再看他们交握的手,她像是被热铁烫到般缩回来。
她看郑宇钧不像自己跑到快喘不过气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跑这麽远不累吗?」
「如果你每天被追,就会像我一样跑这麽远也不会累了。」
佟可玫抽抽嘴角不予置评,转身就想回教室,郑宇钧却又再一次拉住她。
「干嘛──」
「嘘,来这边!」他表情变得紧张,拉着佟可玫往顶楼的水塔後闪。
当佟可玫才刚蹲下身,就听到楼梯口那传来声音:「老大,那个小子不在顶楼!」
「靠,又被他跑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佟可玫才跟着郑宇钧从水塔後面走出来。
「哼哼,怎麽可能每次都让你们抓到!」郑宇钧看起来心情很好,说完这句还哼起歌来。
看着这模样的他,佟可玫感觉很无奈,就算今天躲过楚建衡他们,那明天、後天,甚至是以後每一天呢?
「郑宇钧,」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子:「你干嘛不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