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第一个接到的是楚言,我又在跟床奋斗着,没办法阻止他要传什麽讯息出去,他很快地打了一些对话送出,便把手机转静音边等我打败赖床边和洁西Message,当我好不容易起床又换好衣服时,只见楚言将手机递给我,我习惯性按下Home键想看萤幕上的时间,只见上面一封来自洁西的Message写着:「我们分手吧。」
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甩,也是第一次被这麽甩的不明不白,我下意识认为洁西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女孩子,所以把全部讯息点开来看。
洁西:宝贝,早上八点半在布莱希特戏剧研究的教室里一起吃早餐吧:)
我:不要。(看了一下时间,那个时间我还在床上耶?闹鬼啊?)
洁西:宝贝对不起——昨天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该问你兄弟和女友哪个重要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句话让我心都软了。)
我: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会不开心,永远别拿你自己跟楚言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後半句话害我差点吐血出来,这绝对不是我打的,我才不会说得这麽露骨呢!)
洁西:我知道他是你最重要最重要的家人,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你陪我一起吃早餐……好不好吗宝宝?(当我看到这时,会心一笑,洁西这女孩一着急就会不断的叠字。)
我:我对於不讲理又缠人的女生感冒。
……
……
……
洁西:我们分手吧。
最後一封洁西没有像前几封一样秒回,而是隔了十分钟後才回。
我看向肇事者,他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真不知道该说什麽……我回发了一句「对不起」就和楚言出门去吃早餐了。
「下次不要乱玩我手机啦。」
「我们已经一起吃早餐七年了,别让她打破这个传统。」
「可是你说话好伤人。」
「会吗?抱歉,我可能有些生气,下次不会了。」
……算了,他都道歉了我能说什麽?虽然对洁西不好意思,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想挽回,虽然她真的很善良很体贴,可是自己对她并没有太深的感情,说到底也只是「喜欢」,到底有多喜欢?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对小猫小狗的那种喜欢。她要提分手,我不会去挽留,也不会去唱衰,只会祝福她可以得到更好,但是如果她回头求我跟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接受。
这也是一种感情洁癖吧?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一个这麽烂的人。
所有的男生朋友都知道我女友一个换一个,有时候频繁点一周换五六个,但是我从来不劈腿,向来都是一对一,只是无缝接轨。在大一快结束时,安迪封我为文学院最强夯哥,伊凡笑着说我是playboy,小心染病;白帅帅一直对我很有好感,老觉得我这一年玩女人玩得这麽频繁应该换换口味,改跟他玩;楚言表示只可以玩女人不可以玩男人,他比较担心假如玩男人是我被玩,然後交代不要搞出人命以外,还说记得要每天洗澡洗乾净。他嗅觉很敏感,非常讨厌那些多余的味道,像是化妆品、香水或菸酒等等沾染上的气味。
由於以前记笔记的习惯,我有随手写下想法的本子,到了大学也是,桌面上或书架上大都可以发现几本没有名字的本子,那些是我的心情记事。同时我也有把每一任交过女友的记下的习惯,不过都是一些很无聊的小事,例如:今天和安格妮丝一起吃了中式餐馆,她很喜欢,可是我不爱,果然是骗骗老美人用的,和老妈以前煮的比起来实在差多了。P.S:她好烦,晚上跟蕾娜在一起时,她抱起来比较舒服。
或是:生命是条河流,若是无法改变它的长度,便加深与拓宽它。
然後:我爱洁西,真的,我要追她。
……诸如此类的,我并不是很介意别人看我的笔记本,所以楚言每次来等我的时候都会习惯翻阅我的笔记本,他也很大方在我面前看并直接承认他只是好奇我的交友状况。久而久之我几乎养成每天写笔记的习惯,可能因为有读者的关系吧,我都会多少描述的详细一点。
所以,我们从来不过问对方的感情生活,我的感情他可以从笔记本中知道,他的感情史我却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我并不介意,偶尔无聊问问,他也会如实回答最近哪个系的谁谁谁对他示好,可是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偶尔也会调侃他,说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之类的话。
那次是大二上学期快结束,楚言的寝和我的寝一起简单的小聚会在外头酒吧喝酒,旁边还有伊凡和安迪,当时安迪刚和白帅帅分手非常伤心,听他说才知道白帅帅是他第一个男人,因此我们打着寝聚的名号却是在陪他借酒消愁,他边哭边喝,醉得乱七八糟,当时也是酒精来兴,大家开始大谈自己的交往历程与性事,楚言一反我们三个的表现,他显得特别安静。
除了早就知道是纯Bottom的安迪,不太加入这个话题的楚言,我和伊凡非常处得来,彼此大方谈自己与大聊女人性爱。见楚言都不说话,我刻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故意把酒气呼到他脸上,说,「你是不是不爱女人还是那方面有障碍?不管哪一部份有问题我都还是会对你不离不弃的!哈哈!」
当时我肯定是喝烂了,才会做出这麽脏的行为,而且怀疑一个男人那方面有问题是非常伤的事情,真的是醉惨了。不过他却温温地笑,继续喝着手中的黑麦啤酒,「谢谢关心,不过我相信我那方面没问题,虽然对他们没有想在一起的感觉,但是至少……」他稍做停顿了,犹豫一下才缓道:「那些人没嫌弃过我。」
伊凡在一旁捧腹大笑,直说:「你太小看Howard了,他根本是行动种马!要是连他都有问题的话,那麽我们全部都只有三公分!」说完,还伸出小指来表示三公分有多短。
我非常惊讶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因为楚言看起来很禁慾,以及他严谨的个性,连衬衫都习惯把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如果不是我嫌弃短袖扣起来很蠢,他可能连休闲的短袖衬衫都要把它全扣,这家伙要是穿上军装根本可以拍军教片。所以知道他有炮友或一夜情,虽然彼此都是正常的男人,都有生理上的冲动,但是……这种感觉就像原来女神也会拉屎,男神也会撸管。
这是我第二次觉得世界崩塌,第一次是发现我爸的电脑里有A片时很难接受,因为以前他在我心中地位根本是神。想到这我瞬间沉默,要是打开楚言的电脑发现里面有A片,想像他也会撸管,这实在是——
见我沉默他无奈道:「所以我才犹豫要不要讲。」
「哈、哈啊……没事的兄弟,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因为你看起来跟圣人一样,无七情六慾。」
「呵,怎麽可能没有?」他弯起眼睛,带着笑意,「只是隐藏的好些……也许你想知道更多?」
「拜、拜托!别!求你别说!不要把我心中的楚圣人崩坏好不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了解你!」看着我语气夸张的惊慌失措,他终於停止话题,而爽朗的笑出声。
一切都很平和很愉快,在大四发生那件事情之前,我们四个大概是最好的哥们,老是一起到处乱跑,但是我不明白,为什麽当时已经显示出徵兆时,楚言已经暗示时,我没有去做任何的应对,没有去彻底了解楚言在想什麽,彻底了解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麽。
他知道我全部的交往过程,对於他我不做任何的隐藏,因为我把他当做生活的一部份,就像是呼吸这般自然,你不需要刻意做什麽努力来博得它,因为当你吸气时它已经进入你的鼻腔到肺叶。
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麽你要这麽狠狠地砍我一刀?
你到底是我认识二十二年的楚言,还是那个我不熟悉的Howard?
当时大二下学期,新学期刚开始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叫作蕾贝卡,她不是长相特别漂亮的女生,跟我前几任女友实在是难以比较,不过却是一个性格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蕾贝卡是日本人,非常非常温顺体贴,常常做吃的给我吃,或是特地送食物来给我(安迪:嘿,Howard最近教我一个新单字叫「吃货」,是不是在说你啊?),和我同堂课时,下雨都会递伞给我,我见她只有一把伞而拒绝时,她反而不发一语红着脸将伞硬塞到给我,自己淋雨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