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判定优先继承权在爸爸的妈妈那边,也就是我远在美国的奶奶上,楚叔叔透过电话稍微和奶奶通话描述一下现状,奶奶一听到消息瞬间昏厥,後来等情况比较稳定,由楚阿姨去谈,透露希望可以由他们照顾我。虽然奶奶和楚家人都很熟悉,但是她破口大骂,认为老娘不是养不起小孩,需要依靠别人来照顾小孩,楚阿姨连忙赔不是,而是缓缓道说自己儿子和白凌辛从小一起长大,上国中还住在一起,陷在凌辛发生这麽大的变故,也透露要求楚言不要离开他,所以只是希望这段时间先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生活。终於,谈到我,奶奶才松口,对於奶奶我现在有点小陌生,以前小时候暑假都会回美国,後来因为国中时都寒暑假都忙着补习和暑辅,而考完试後忙着跑出去玩,很久没去看过奶奶,而经过青春期的我也渐渐对她陌生起来。
而爸一直以来没有逼迫我去看奶奶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以前奶奶不喜欢妈这个媳妇,所以跟老爸一直吵,最後大吵一架後爸拿着行李带着年幼三岁的我和妈离开,从此定居在台湾(所以我有美国绿卡,後来处理高中入学和大学入学少很多麻烦)。多年後奶奶很後悔,但是又无法拉不下脸做什麽,只好透过楚叔叔的缓颊,爸才妥协每年暑假让我去美国探望奶奶,对於奶奶的印象是一个很强悍的女人,个性非常的硬,连早逝的爷爷都对她言听计从,再更深的事情就是大人的事,无法从侧面得知去评论。但是奶奶非常非常宠我,巴不得把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通通给我,也许也是出於对妈妈的愧疚。刚考完试玩疯的我,爸也有提过你要不要去看奶奶,我当时回应我好忙碌,忙着跟朋友出去,忙着参加营队,实在没有时间,爸也只是笑笑不说什麽,也没有硬逼我的打算。
其实自己对父母也常常有这种对话,为什麽不多花一点时间陪他们?玩真的有那麽重要吗?我该长大,我要懂得珍惜身边每一个人。突然,我弱弱地抬起头,红着眼眶跟楚阿姨说,我想见奶奶,她点了点头对电话里的人说,终於决定好在奶奶定居的加州念里面的贵族高中。
接下来的事情记忆就很混乱,我只记得从那一天请假後我永远跟男一中说再见,有记忆的下一个场景是登机门,再下一个场景就是L.A.。
和楚言一起进了贵族高中,里面规定驻校,制服跟台湾比漂亮太多,然後认真念书,有过有趣的高中事情,这些都是後话。
後来我们进了大学,我念文学院,外国文学系,他念医学院的药学系,我们来到五大湖附近的城市,眼前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学城是我们未来要念的学校,想到过去高中念得多痛苦,每次放假还都要去做服务志工,甚至跑去海外当志工,对於我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实在是很痛苦。但是当我和楚言真正的踏进校门,耳边响起高中老师所说的一句话,「只要你踏进大学,你就会明白你现在的痛苦都是值得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人生圆满了。
真他妈的想哭,怎麽可以这麽美,果然美国顶尖大学的学费凶残却凶残的很有道里。
不过我们这对兄弟并没有被分到同一个住宿院区,他的院区离我有点远,但是我们已经约定,只要课表确定下来的那天,会互给对方一份,并约早上有课的话就一起吃饭。在成为大学新鲜人之前,我觉得这样不但可以在美好的早餐时光互谈对方生活,也不会因为大学繁忙的生活冲淡兄弟情谊。
後来想到刚入学的这个该死的兄弟约定让我真想拿刀插自己双目,有时候前一天狂欢派对结束,还在宿醉时想把早上八点的课翘掉,索性把在吵闹的闹钟按掉并拍到角落去,抱着棉被把自己的头蒙起来继续睡。上同堂课的室友安迪回来了把我摇醒,他有点慌张的对我说,你是不是跟楚言有约(楚言深知我的动作很慢,所以每次都是在宿舍楼下等我)?然後没有赴约?
嗯……好像有……想到这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迟到居然连通电话也没打,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拉过安迪的手表一看,居然已经十点了!我从床上跳起来,有点晕的脑袋直接撞到我黏在天花板上的辛普森霸子,连忙抓起昨天扔在地上的裤子毛衣赶快套上,当我正在扣大衣的牛角扣时,他有点疑惑的问我为什麽要这麽着急,因为他记忆中的我是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会有条理的慢慢来,像今天这样炸毛似的同时做三四件事情实在是少见。
「因为楚言这个人,他很死脑筋,你跟他约了,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很显然安迪被我的话弄糊涂了,他又问说为什麽他不会自己不爽就先离开啊?要是他的话早就走了!
我用最快也最简短的话回答他,「以前我也这麽想,直到国中时有次我跟他约晚上六点,我忘记去了,後来晚上九点才想到,那个时候又没有手机不能打电话,我以为他会离开了,结果他居然在冬天冷到爆的寒风中站了三个小时等我!」
当我看到站在路灯下的他时我简直傻眼,冲到他面前问他你为什麽不回家,他没有提我为什麽迟到,只笑笑说因为我怕我离开了之後过没多久你就会来了,我怕你找不到我,等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当下真的感觉要是我是女人立刻嫁给你,我有女儿也立刻嫁给你,可惜我两个都没有,我只好跟你当兄弟。拉起他不断摩擦的双手,意外发现居然发紫,我真的是太罪恶了——回家的路上跟他说,下次如果超过一个小时没到,你就先离开吧。
楚言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只要你会来,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我也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要是女人现在立刻嫁给你。
安迪对楚言表示人不可貌相,居然这个黑发东方帅哥个性这麽严肃,我摆摆肩手刀拿起丢在桌上的手机,发现居然有四通未接来电,来电人不用多想。我把挡在门口的安迪推开,手刀霍霍向猪羊……不是啦是向楚言,果不其然,一出宿舍大门就看到有一个惹眼的黑发男,和几个金发妞儿在聊天。楚言的身高比起外国男人并没有输,185的身高是世界最高之国,荷兰男人的平均身高,在一堆170跟模特一样的金发妞儿眼中是尤物,更不用说那头黑发和东方人的精致五官,十个里面有九个女人会说楚言非常迷人,虽然我一直觉得我比楚言帅,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号称180的关系(但是我有178还是可以屌打一些外国人好吗!好啦……是一部分外国人),还是我念文学院的关系(奇怪了,明明念文的女生比男生多很多),所以身上没有那种可以吸引女人的理工男人沉稳气质,不过後来证实,是楚言自己的问题,因为我还是看到很多理工肥宅交不到女友。
楚言看到我拉开一个微笑举起手打招呼,他的头上有很多片被堆积的雪花,身旁的金发妞因为她这个举动也跟着回头看我,开朗的对我打招呼。
——居然是法学院院花露娜!
关於露娜还真是热情的小太阳,其实我跟她在一起过两三个月,後来分手的原因是我们都觉得彼此更适合当朋友,但是也没有因此变成无话不谈的红粉知己,那个时候和露娜在一起时真的是在我们宿舍院区风光了一大把,虽然分手时全部人都觉得是我被甩了,很多人主动上来关心我,我尝试要解释可是根本没有人要听。
那群人一定是忌妒老子可以跟院花交往,所以故意不听我解释……
我看到楚言稍微微弯身子在露娜面前说了几句话,接着便朝我走来,那群身高平均170的金发妞们都跟着往反方向离开。看他走近,我立刻摆得很可怜的样子,用着中文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他本来笑着,当走到我身旁听到我说话时立刻皱起眉,说为什麽你口中酒味这麽重。我回应昨天喝得非常烂醉,是变成屍体被安迪扛回来的。突然他抓住我的手腕,非常非常使劲,语气低下三个音阶沉声问,为什麽喝成这样都没有跟他说,当时我可能还在宿醉,所以被他这样一个用力不但脑袋昏了火气也来了。
「你为什麽要管我这麽多!你又不是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