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布文系列 — 春陽暖照(過年篇)

春阳暖照(过年篇)

春阳暖照、微风轻拂。

粉色樱花瓣如雨纷飞,轻轻巧巧的落到一旁对奕的其中一人发上。

他不伸手去拂,任由花瓣缀点着飞雪般白净柔滑的发丝,一派慵懒的侧倚着舒适温暖舖着各式松软垫子的椅上,右手拈着白子,左手支着下颚。

偶然犯起懒,他就是这副模样。

坐在对面道袍整齐,连头发都梳得如平时一样严谨的人,轻蹙起眉头。

该念或是该视若无睹,似乎成了他挣扎的主题。

念了,有八成会被反念回来,然後反而会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反正,他总有千百个鬼灵精怪的理由。

不念嘛,又看不过去他那副散发无骨的模样。

桃花般的眼中隐含着笑意。

说他懒,那双眼里的光芒却是充满着精神,时不时的盯着自己不放。

这棋下得有些零落,不过倒是没关系,与他相处的时光,总是舒心而有淡淡的满足而愉悦。

当然,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坐在身旁散着满身白发的人不知为何动了一动,满身的莲香像是被惊了一池波澜般骤散而开,浓烈到……令人心跳加速。

「不速之客!」抬起眸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波光流转,眼神中还有一丝埋怨的神色。

「难道是?」谈无慾也跟着蹙起眉头,怎麽自己居然没注意到有人到来……太松散了,他埋怨着自己失了注意的警戒心,殊不知是自己太注意素还真的一切而无暇顾及其他。

「对,是你的朋友。」

不知为何,谈无慾继续轻蹙着眉头,然後看着素还真的背影离去前往迎接贵客。

已经年初二了,屈世途今日不在,他一早就急如星火的带着青衣宫主回娘家,所以,今天倒是事事都是烦劳素还真,也难得他能懒成这样,暂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身暗红的身影跟着素还真身後来到,一阵展扇声传来,属於女性的脂粉味细细的传了过来。

「月才子真是雅兴,大过年的也离不开日,在这里对奕。」

来的人是谈无慾最要好的红粉知己,一开口就调侃着。

「公孙月,怎麽有空前来?那只蝴蝶……」

不待谈无慾说完,公孙月自动坐到他身边,素还真也静静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假装思索着棋路。

「你一边下棋吧!别冷落了素还真。」公孙月一只手搭在谈无慾肩上一边看着棋还一边说着:「还好有色无极,不然真喘不过气来了,连拜访个朋友都被他一直催着离开。」

「蝴蝶君是个好男人。」素还真静静的冒出了这句话,手里轻巧的拿掉了三颗黑子。

「或许吧!我习惯自由,绑手绑脚的生活我过不来。」公孙月说着,似乎更靠近了谈无慾些,而谈无慾没有任何保持距离的动作,反而沉思着下一步该如何才能取胜。

好不容易决定了,落了子,素还真更快一步跟在谈无慾後边下,一下子又攻城掠地吃掉了五个黑子。

素还真一直低眸敛目,也看不清他的情绪如何,不过,棋盘间的火药味却渐渐浓厚起来。

「素还真大过年的杀气真重!」

公孙月单纯一句话,让素还真藏在桌案下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谈无慾只是微笑着:「素还真今天比较辛苦,屈世途不在,很多事情他都必须亲力亲为。」

「呀!原来如此,难怪下个棋会如此凶猛,六丑……喔不,谈兄你也该展现实力来看看啊。」

公孙月说着连脸蛋都更靠近谈无慾的肩膀,兴味盎然的瞧着棋盘。

素还真白子一捏居然在还未落定的时候便化为粉末,散了整个棋盘。

其间,三个人全都傻住。

一是素还真,他懊恼着怎麽如此轻易失了自制。

二是谈无慾,他惊讶着素还真居然会在轻松的对奕之间,如此执着严肃,还捏碎了白子。

三是公孙月,她傻眼的看着谈无慾和素还真,差点就笑了出来,这两个一个是不解风情,另一个则是和蝴蝶君差不了多少,两个人打翻了醋桶的表现还真不可小觑。

「咳,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还有大哥、二哥那里没去拜访,他们都会给我红包的。」

说着,公孙月把手慢慢的从谈无慾肩上拿回来,眼角还偷看着素还真,素还真则是微笑以对,一副什麽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我送你出去。」谈无慾伸手扶着公孙月站起。

「也好。」

素还真也跟着站起来,却被谈无慾阻止:「素还真,外面很冷,你穿得这样单薄不好再出去了,我送送好友就回。」

虽是谈无慾一片关心的话,素还真仍白了白脸蛋,谈无慾虽然感到有些诧异,却也没问出口。

两人一踏出玄关,迎面就遇到一大片火红的蝴蝶飞舞,非常艳丽而缤纷,公孙月几乎就要笑出来,没想到蝴蝶君已经来接她了。

不禁意间,转头时见了白色的身影在窗边晃着,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里就好,有人来接我了,谈兄,也有人非常挂心着你呀!」

「你说素还真?」

「是呀,原来你知道!?」公孙月还当谈无慾什麽都不知情呢。

「他向来如此,我也总会挂心着他。」

「哈啊!我说的是一种更微妙的……。」

「什麽?」谈无慾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一种更深的感情,除了挂念想念,更想陪在对方身边,然後……。」公孙月小心的选择字眼,以免说的太过,日後被素还真讨厌就不好了。

「我明白。」

「你明白?」

「嗯,我的命可以为素还真而付出。」谈无慾斩钉截铁的说。

「哎,这个我都知道,我说的是比付出生命更简单的事情。」

公孙月附在谈无慾耳边说了什麽,然後惹得谈无慾一脸红霞,这一幕都被素还真从窗边看到,顿时,他手中握着的一把白子,全都化为粉末,散了一桌一地。

公孙月展开扇子,大笑着离去。

谈无慾则是看着那暗红的背影被红色的艳丽蝴蝶围绕着离去,脑中被公孙月说的话给混乱成一片。

直到脸上的潮红退去,谈无慾才进入屋内,然後看到素还真盯着棋盘发呆,接着终於发现桌上和地上那一片混乱。

「怎麽弄成这样?」

似乎被谈无慾的声音吓到,素还真回过神来。

「没什麽,刚刚收拾的时候太用力,就捏碎了白子。」

谈无慾看看盒子里的白子已经一颗不剩。

「全部都捏碎了啊……。」谈无慾喃喃念着。

「我来清。」

素还真一起身马上就被谈无慾按回去。

「不,你坐着,我来扫。」

不是用掌风将白散粉末驱散,而是拿了扫帚慢慢的清扫着。

晚上,吃完了素还真亲手煮的饭,没多久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

没多久,素还真就来到谈无慾的房里,谈无慾立刻往床里面躺,让出位置给素还真。

素还真只是坐在床沿似乎想着什麽。

「还不上来睡?外面很冷,快点来,被子很暖和。」

「……。」素还真欲言又止,那双比桃花更美的眼看了看谈无慾。

「你还在生气?」

一听谈无慾这麽说,素还真反而吓了一跳。

「我怎麽会生气?谈兄,你……。」

「是公孙月说的。」

「她说的?」

「嗯,她说就算我和她是多麽要好的朋友,也不能在肢体上太过亲昵,她要我代她向你道歉。」

这麽一说反而让素还真尴尬不已,要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成。

「我跟她说素还真不会在意这种小节。」

「谈兄……。」

早该知道阿月仔是识大体又聪慧的女性,但这样跟谈无慾说,也太直白了。

这样一想,素还真忍不住脸上发热,自己真正的心情,这麽容易就让人发现。

突然,谈无慾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扯了素还真的手臂拉他躺下。

不知道为什麽向来不会主动亲近自己的谈无慾,居然将自己直往他身边拉,直到两副躯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几天很冷,靠在一起温暖些……。」谈无慾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僵直,他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公孙月说你看起来有些苍白,要多注意身体,尤其要保暖,素还真,你还会不会冷?要不要、要不要我抱着你睡?」

素还真闻言瞪大了眼睛,原来一切的处心积虑(?)都比不上阿月仔的一句话呀!

即使如此,阿月仔的好意也不能随便浪费了。

素还真肯定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向来不喜欢跟人亲昵的谈无慾主动将手伸了过来,轻轻抱住。

一阵心荡神驰,素还真感到身体迅速发热,心中一片感动。

改天,该去拜访阿月仔,至少该说声谢谢。

「素还真,公孙月还说,你还冷的话,要揉揉你的胸口和腿,要吗?」

素还真听了差点晕倒,连忙说:「谈兄,不用麻烦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在体内被这些话语激起的热流开始乱窜,然後集中到下腹某一点,素还真连忙深呼吸镇定自己躁动的身体。

阿月仔,最毒妇人心呀!素还真在内心大喊。

远处,很远很远处,同样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叫声:「阿月仔,救人啊!色无极,你放开我!」

聪慧又善良的公孙月就在皎洁的月光下和久违的哥哥、弟弟们饮酒作乐,享受着新年团圆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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