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天澈果然日日晚归,似乎总与雪清他们商讨国事许久,回来已是半夜,轻手轻脚的进屋,怕把我弄醒了连灯都没敢点,但我终归是会武的,对响动特别敏感,想不吵醒也难,几次之後他便放弃像个刺客一样走一步停两步的无声移动方式,只是在见我揉着睡迷蒙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向他说了声“你回来了--”之後笑了笑按着我的头让我别起来继续睡,自个儿脱了外袍躺上床把我揽进怀里,似乎很累,没一会儿便能听他鼻息渐转悠长,睡去了。
次日再睁眼床铺已空,只桌上压着张字条写些“今日再让我知道你没照太医嘱咐的休养,还偷溜出去你就试试…”之类的恐吓。
身子至今没好,澈并不笨,他应该有想到些什麽了,但他没问,只继续把我当体弱多病的林黛玉照料,太医开的药没少,虽说我因着没先前那药那麽苦确实都有乖乖喝下去,却搞得我觉得自己愧对辉国人民,毕竟他们纳的税有部分砸我身上买药了。
其实他没办法陪着我也无妨,我就自己去妖界转转悠悠,绯家不是自己从土里长出来的,就算整家族只剩我一个,也得搞出些手下啊、仆从出来,贵族装腔作势是必要的。
我在妖界城里弄了间铺子,专接鹊儿楼的生意,所谓鹊儿楼便是当初墨墨带我去炼鹊子的那种地方,一般伪装成饭馆或客栈。妖怪贵族炼出鹊儿玉後直接卖给鹊儿楼并拿钱走人是常有的事,鹊儿楼是有“相鹊”的,职责是从大堆鹊儿玉里挑出最好的一两个,给楼里卖,其余次等劣等的再大量销出去给小铺子。按这理说我是甭想拿到好货了,其实不然,人家相鹊的太忙,一整批货只扫个几眼便得挑出东西来,终究有些好东西长得不怎麽起眼没给相中,就这麽流入次等品甚至劣等品里边了。我的铺子便是卖的次等品,只要让夥计去楼里批次等货来,我就过过眼睛看能不能捡到个沧海遗珠来,有的话就价格照买进来的翻倍,没有的话加些价就行,通常还真能被我拿到一两个好东西。
铺子搞得差不多了,我还想着以後该搞间宅子来。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墨墨帮了我很多,铺子里的夥计也是她替我找来的。
说到墨墨,那家伙几乎能算我亲姐妹了,也不知我到底为何会和这才第二次见面就阴我一大把的家伙走那麽近,彼此把见面谈话做事的回忆扒拉出来研究,只觉得我实在应该对她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恨她恨得牙痒,至於我俩到底为啥会如此亲近,琢磨半天,不用说一块美玉了,连一碗豆浆都没磨出来。
最後她伸个懒腰提醒我之後与澈的婚宴帖子记得发她,再打个哈欠便走了,这个谜团就如此被搁下,至今再没有下文。
还有,珀瑜和我铺子里的夥计搞得很不愉快。
因着我本来想给夥计一天两螺子的薪资,珀瑜便来吵,说那家伙不过是只白头翁呢,怎地那家伙一天就能值两螺子而他只有一螺子?出於无奈我只好降了夥计的薪资,让牠俩工资平衡了瞧能不能不闹腾,结果白头翁便开始仇视珀瑜,因着是他让他薪资降低的。你一定认为那我只要把两人薪资都涨到两螺子就好啦,说的轻松,我确实这麽做了,但因着他俩已互看不顺眼,彼此指责“那种家伙怎麽有资格跟我领一样的工资?”於是我按按发疼的太阳穴後不管他们了,自个吵去吧。
再来便是练琴,我现在没那麽多心力搞翘课了,弄得崔老乐师很是惶恐,以为我一定会掀出个什麽大事儿来再用轰轰烈烈的手法华丽丽的翘课,他第一次踏进门来看我端端正正坐好等着他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以为我病的真正重了劝我还是躺回去休养。
连着几日下来真是闲得慌,我开始琢磨着能够干些什麽。
琢磨琢磨就琢磨到澈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