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认命的把那堆文书弄完了等着看他怎麽送信,顺便一提,花了我三个时辰。
人说好奇心能杀死猫,不只能杀猫,狐妖都能杀,我快过劳死了。
关於送信,「遗我双鲤鱼」这说法是有的,然後初一还真的摸了只鲤鱼出来,背上黑纹特别诗意,是上品。
长得真好看,卖给行家,定能赚不少。
「原来是这麽回事。」我望着水缸里悠哉摆动长尾游动的鲤鱼,觉得我真傻,为了那麽没意思的东西白白批了那些公文「不就是只小妖麽?」
很显然走妖界帮忙送信的不只我一个,并非独占市场。
这只破鱼竟然害我得批完那些公文?
可能脑袋太久没转有些生锈,我竟这点小破事儿也想不出,虽说有点新奇,但是人类会利用小妖怪做事实在也不是什麽令人震惊的新闻。
「难怪你看到我是妖怪时不出一会就接受了。」事後也没来问我。
「先前便怀疑过了你的身份,好好一个大活人,关於你的身份来历,辉国最好的秘探竟连个屁也打探不出来,你身手那样好,想过是别国的杀手是以身份资料全抹乾净了,但那瞧你那蠢样还做杀手,不是演技太好就是脑子没长好,着实疑惑了好一番。」初一点点头「既是妖怪,那一切都合理了。」
顺手甄了杯茶给他,他接过了茶盏道声“谢”,喝了一口险些喷出来,为顾及形象捂着嘴找痰盂还是啥的。
「良药苦口,吞下去,没毒。」虽说良药苦口,但其实那也没药效,所谓“良药”指的是叫他个乖,说话前记得把句子放脑袋里过过「你说谁蠢样?说谁脑子没长好?」
多半想着那麽苦,果然是良药,良药都很贵的,好几金币一斤,所以他忍着艰辛的把茶吞下去,认真的看我「我是说你演技好。」
「……」
初一说这破鱼吸食的是王族高贵的血液,虽说我没有王室的血缘,但这会是王室的人,气场也该是王室的气场,按理说是驱使的了这只破鱼,但也不确定可不可行。
难怪我无法拉高市占率,人家削价竞争呢,只要血不要钱,对把那几块破铜烂铁当宝的人类来说实在便宜。你可以说那我也要血不要钱不就好了?首先这样砍价实在是恶性竞争对彼此都不好,其次,那血於我实在没什麽用。
我鄙视了他一把,心道要比高贵,史家殃门的血缘还会输人?虽说我已非仙家人,但这点对血缘的骄傲还是在的。
谁知,划了手腕滴了血,鲜红的血丝在清澈的水里飘呀飘、飘呀飘,都快藉着扩散作用与水均匀混合了,那破鱼愣是不去碰它,甚至还有躲避的趋势。
「初一,」把玩手中扳指,我温柔含笑,望着破鱼「“呼儿烹鲤鱼”的说法,听过没有?这会儿有鲤鱼有炉子,所有条件都集齐了,照着施行施行如何?」
那破鱼狠狠抖了一下,却还是不去碰血。
「但你没有儿子。」初一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被点醒了……个头。
都被这样威胁了,那破鱼还是没改变他的态度,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真是条烈性鲤鱼,可以立个牌坊了,我被牠的坚持感动,也就认了「算了,初一你来滴血吧,许是牠瞧不上我呢。」
水面倏地巨震,烈性鲤鱼翻出水缸,转瞬,一个少年跪在我身前,一身湿透的银白长袍上绣着朱红及黛青的色块,月白的长发一样是湿透了,披散着直拖到地上。
「不胜惶恐。」少年头低低的,有些颤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