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侍卫大惊,就要冲进来,赵国忠脸色一变,剑紧了紧,小吴赶紧大喊「国公主在他手上,都退回去了!」侍卫无奈,退回去解下佩剑扔了,赵国忠这才放心些。
制伏了我,侍卫又不敢动,那赵国忠便得意了「动手吧,诸位。」将近一半的大臣抽出怀中匕首,就近制伏其他大臣,人数虽构不着一个制伏一个,但一干武将、年轻官员都是专人服务,初一和小吴更是特别招待,颈项、前胸後背都是好几支匕首,剩下那些没被制伏却提筷子都会抖的老文臣实在没什麽用。
暗叹口气,霜澈看人眼光也太不靠谱,朝中近半的家伙都搞叛变,忠心的全是些老头,国王位子至今没被窜当真是奇蹟。
深吸口气散入四肢想放仙气把一干人等全拿下了,却是半丝反应也无,猛地一愣才想着我已不是曾经身份高贵的史家二小姐了,仙籍没了自也不会有仙气。
仙气逼不出来便只能堵着,一口气倒冲进内脏,喉头一甜一口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你…你干甚麽!」赵国忠给我一吓,多半是心道“我都没砍呢你怎自个吐血了?”,就好像终於把杀父仇人逼到了绝路,提着剑笑“呵呵呵我终於能为父报仇了!”的时候仇人就突然不小心绊倒自己跌死了,心情真不是普通郁卒。见我只是吐吐血,虽然弄脏了他的衣服但他马上就黄袍加身了所以不碍事,才放下心来,呼喝着他手下的士兵进来。
放心的是他不是我,低头见指甲越长越长,还冒着血色把指甲浸得似涂了蔻丹般红,想来是吐了血精力不足,人鱼血里边的力量冲出来,开始妖化了。
「妖…妖怪!」赵国忠的一个小士兵指着我尖叫,然後所有人全看过来,场面立时乱了。
人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霜澈为贯彻这原则便在议事堂王座对面放了大镜子,王座边摆了本史记。不过史记不是重点,重点是铜镜,我在铜镜中望见了我头上冒出的、血色狐狸耳朵,瞳孔颜色也变了,浸过血般的整眼睛红,颊边冒出图腾,一样是血色的,说不出的妖艳。
哦?原来是妖化成狐狸精麽?
堕落为妖魔,本以为自己会难以接受的,不过其实也还好,心下平静的紧。
我是满平静的啦,阿不过那些文武大臣可不一样,好几个扔下匕首转身想逃,包括赵国忠,果然,性命跟权势两相比较,性命还是重要些的。
当然没可能就让逃了,我举起右手想试试妖力如何。
闭上眼,一股阴冷的气息自胸口生气,沿着手臂挟着寒风往指尖窜出。
『还要命的,全都给本公主跪下!』阴风阵阵,吹得我头发衣带翻飞,我抬高下巴,冷冷地道。
本以为会有什麽妖力可以迫得他们跪到的,但结果似乎没有,只是风一直吹一直吹,一直吹一直吹,除了增加气势以及改善通风外实在没什麽实际作用。不过没什麽差别,大臣或叛贼们大约是吓呆了脚软,还是有乖乖跪下发抖,唯独初一那家伙不知道是精神力太强还是怎的,只是一脸震惊的呆在那,依旧玉树临风身姿飒爽站得好好地,没抖没跪害我挺没面子,总不能照先前撂的狠话杀了他罢?略一思索,我开口『……曦恒王初一月,本公主免了你的礼。』……阿不然我怎麽办?
「一月谢国公主。」初一突然回过神,挺配合的开口,然後站旁边用一副“啊哈我看你接着怎办?”的幸灾乐祸表情看我,似乎已经接受了老子是个妖怪的事实,适应力和接受力真强。
「……」然後我该怎麽办来着?
重心往後,用极具气势的姿势翘脚坐卧在王座上,不发一语,留给他们沉默和压力,扇子甩开开始欣赏上头知名工匠画的扇面,正面一剪梅花堪折,背面一树梨花带雨,扇柄缀的是白头翁,是极好的折扇……好啦我就是想不到我应该说什麽啦!
琢磨了半天,扇子都要给我盯出洞了,看看几个年轻的小文官给这沉默搞到快崩溃,想想我也不过十四岁,却把上至耳顺下至弱冠的满朝文武吓得一个屁都不敢放,暗爽了下,才冷着脸淡淡吐出一句话「今天在议事堂上带兵器的诸位,回去记得把脖子洗乾净了。今天就到这,都退下罢。」
这会放他们回去,相信那几叛徒也不敢逃。
有家伙似乎腿软了站不起来,旁边有义气点的赶紧搀着出去。
「汪。」初一回头,学了声狗叫,一笑,退下了。
……戌时麽?
倚在王座上,对着铜镜想着该怎麽把狐狸耳朵收起来,还是乾脆就不收了留着吓那些大臣,突然,右手被人握住,一个高跪着的男人吻了我的手背,抬脸来看我。
男人穿着少见的黑色洋人服装…叫西装来着?短发混杂了褐、黑、白三色,戴着造型奇特的洋人帽子。
一愣,望向门口,两个狐耳狐尾的男人拦着。
「卿卿姑娘。」跪着的男人起身,邪魅一笑,张嘴,把舌头划过尖利的牙齿割出血来,捧住我的脸吻上来。
早惊呆了,半点反应都没有,只觉满嘴的血腥味,真亏他能往自己舌头割那麽大伤口,血源源不绝的涌出,立时便被呛着了,但他死死的按住我的头,愣是没法咳出来,好些血便被吞下了,他力气奇大,尝试几次离开他都不成功,见他似乎是要我喝下他血的意思,为了不呛着索性乖乖地吞下了。
连吞了十来口血,都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我,舔乾净了嘴角的血,给出一个评论「真甜。」
一怒,右手举起了就赏了个耳光。
他也没气,一笑「姑娘生气啦?花甯得罪了。」
「…你是谁?」眯眼看他「有什麽目的。」
「白家四爷让我来照看着的。」花甯解释「就出个手呗,然後呢,姑娘体内血气不足,妖力是不够的,这样下去几时辰内狐狸耳朵都收不起来的喔!这对姑娘来说很麻烦的对吧?」他瞥一眼初一他们「试试把耳朵收起来吧。」
感觉一股热气散入四肢,再抬头,对面铜镜中的已是我所熟悉的卿卿「……谢谢,…也替我谢谢珈君。」
见这些全是狐狸,又说是白家四爷,还会这麽照顾我的,除了珈君该是没有其他。
…但是,为什麽喂血非得嘴对嘴啊?
「姑娘必是在疑惑为何喂血非得嘴对嘴喂吧?」的确我是还满疑惑的「如果不用嘴对嘴呢,姑娘就得仰头喝血,如此感觉便是花甯高高在上,对姑娘太不敬了怕白家爷儿生气。不过主要原因呢,四爷只给咱几个子儿,虽说价码挺高咱兄弟颇赚,不过白家的漂亮姑娘可不是钱买得动的是吧?也不给咱个通行令牌啊啥的让哥们儿进白家园里找妹子喝杯酒乐乐实在不近人情,啧啧,白家姑娘脸可白可嫩了,四爷倒自己全藏着掖着,如此,不找姑娘揩点油实在对不起自己是不?」花甯邪笑,讲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脸颊发烫,眉头一皱举起手又想给他一个耳光。
但这次不一样,被花甯强而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愤怒的想抽回手,却是纹丝不动,花甯脸一冷,只觉他手使力,喀啦的一声,剧痛疼的我显些晕过去,手腕却是断了。
「姑娘小心了。」那家伙倒还细心,见我要晕还扶了一下,也不知该不该算绅士?
「你……」我惊骇。
「小姑娘,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花家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