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前同居這檔事 — 第十九章

「我不得不说,你很有胆量。」西门唯的唇离开她迷人的雪背时说。

徐爱欢知道他这句话完全不是赞美而是讽刺,她挺直背脊尽量表达自身的坚定。

「是你逼我的。」她如果有胆量就会在高速公路大闹特闹逼他让她下车,如果那时候她下车了,或许就没有这些的後续发展,而她也不用重新梦见那还不够久远的回忆。

西门唯站直身体,双手依然环在她的身上,目光直直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确信她的落红就被压在那团乱之中平息了些许怒气――他不是气她的拒绝,而是气她如此贬低自己。

他松开她的身体将她反转面对自己,伸指抬起她的下巴注视她冷静地目光说:「你以为,我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才强迫你嫁给我。」

这是陈述句,却如同读心术说中了徐爱欢心中想法,这项事实让她不禁抿紧下唇,「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因为如果你愿意,你根本不用吹飞之力就可以让我主动上你的床,可是,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她现在才明白,要想在一个拥有压制众人威压的男人面前说实话有多难,当然,按照他如同读心术的能力,她说谎话的下场可能更惨。

两人彼此相差的身高让西门唯明显看清怀中小女人的想法,他伸手揉揉她的後颈,然候退後一步,「你去床上坐着说。」而他说完又拉来豹掌扶手的主人椅坐下。

徐爱欢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认命地拉回才刚掀开的羽被,心中再次如念咒般念着:纵使快憋不住了也要把衣服穿好再去纵使快憋不住了也要把衣服穿好再去。只因为她真心觉得,没穿衣服让她连气势都强大不起来,刚刚敢那样挑衅他是被逼的。

西门唯坐好舒适位置时瞥见她嘴巴喃喃自语着什麽,他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撑着下巴说:「你说你想不到其他原因,是因为你对自己特别的没自信,你就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男生追求不是长得好看的女孩――你知道我特别感谢你原来的外表和想法吗?」

徐爱欢有些错愕,「为什麽?」

「因为这样,你才会蠢到被一个摆明不喜欢你的男生伤到心,而我也能顺理成章地接收你。」西门唯略微冷酷地吐出残忍真相。

徐爱欢有一刻觉得血液被谁给抽走了。她是蠢,可是被人如此明白说中真的挺伤心的。她贬巴下眼睛,略微仰头说:「既然我这麽蠢,你为什麽要接收我?啊,因为花瓶是男人的最爱,是吗?」她的双手防备地压着胸部,觉得事实如此难堪。她的母亲赞美她有一对大胸部的原因,是因为母亲老早就明白有钱男人都爱大胸吗?

西门唯听见她的讽刺便明白她被自己刺伤了,可是,他也被她的想法给刺伤了。

目光瞥见她压胸的举动忍不住嘲讽,「我上过比你大的,用不着太在意你自己的尺寸。」

徐爱欢因此抓紧羽被闭上眼,她觉得眼泪在眼眶内滚动,而她不想在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她静静地低着头喘气压下那脆弱想哭的难受说:「我知道你上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那麽,你又为何执意要娶我?」

西门唯一见到她闭眼就自己又惹哭她,那种无声地哭泣最伤身体,而他必须用力抓住豹掌才能阻止自己心软冲过去安慰她,因为她的自卑让他觉得烦了!

「你不懂我为什麽要娶你,是因为我这两天表现出来的行为不够明显?还是你执意要听到我对你说『我爱你』才能表达?」

西门唯平静地叙述,听到那最重要的三个字从他平静地声音里冒出时,徐爱欢忍不住畏缩。

「不,我不想听你说那三个字,因为我不相信一见锺情,而且,你清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而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情况下,你不断表现出你很喜欢我、很想跟我做爱的行动,这些让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你这样对我,更甚者,我总觉得你之所以急着要拥有我,只是为了你没说出口的秘密,譬如说,你在国外出了什麽事?」愈说心里愈平静,到最後,徐爱欢已经能睁眼直视西门唯而不落半滴眼泪了。

「啊,看看你,现在的你哪里有半分自卑的情绪,你就像个拥有执照的心理医生――只是衣衫不整。」

「我根本就没有穿衣服――你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为什麽不让我穿衣服?」徐爱欢咬牙切齿地追问。

「因为我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如果早知道她不穿衣服会像小野猫伸爪子抓人,他就会早点这麽做。

徐爱欢觉得太荒唐了,她瞪着他,尽管对方也只有穿件运动裤里头什麽都没穿,但至少他还有件裤子可以遮身而她――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微眯起眼,「你是故意不让我穿衣服的。」

「我说了,我喜欢你不穿衣服。」

「不,不对,你想要我习惯在你面前不穿衣服,就如同你不喜欢我进浴室不锁门一样,你要我习惯这个地方,就像你之前说跟你在一起不用锁门:你要我跟你一样到哪里都认定这是『我们的』家,你甚至因为我想逃就逼我去结婚,你……」说到最後,她什麽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绝对不想承认,这个男人竟是害怕失去她的不安全感在作崇,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些让她份外傻眼的事,可是,为什麽?他们根本还没到那麽亲昵的情份,无关乎分不分开,况且,他可是把她抓上车又不让她下车的人啊。

西门唯静默了半晌才说:「我必须承认,你很聪明,凭这几句话就抓到重点了。」他跷起脚交叠起来,坐姿不再像刚才那般严肃,反而有些慵懒地说:「我一直以为女人对我来说都是附属品,绝对不会出现我那几位堂哥所拥有的情况:你一不在身边我就浑身不对劲。」

徐爱欢挑眉,很是意外能听见他提起他的亲人,所以她没开口说什麽,静静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西门唯用着似乎在沉思的表情,安然地将脖子贴靠椅背说:「我看着几位堂哥的追妻史,心里觉得份外不敢置信,因为他个个都很优秀,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女人方面,但他们对於女性的需求大部份只限於有必要的时候,他们不像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和女人上床,至於交往什麽的,我不想做也没空做――这是我出国出公差前的想法。」

徐爱欢觉得背有些酸,她伸长手抓来床上的枕头靠在自己背後,维持自己与西门唯面对面的距离,不许自己错过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她觉得今天说不定可以找出他之所以要强迫她嫁他的原因。

西门唯依然维持慵懒的坐姿启口:「我出国时遇见一位女性,她……」他忽然停顿下来,似乎在想什麽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女人,而徐爱欢忍不住扬眉打断。

「我不管她是不是性感至极、美艳动人、热情奔放、温柔可人……等等的美好形容词上身的女人,我只想知道,你和她到了哪一步?」

西门唯听着她出口成章时就已经眯起好看的绿瞳,等到听清她最後询问的话语又如此平静时,觉得胃部下坠得像要被抓出体外。明明室内很温暖他却忽然觉得冒冷汗,原因无它,只因为他终於明白,面前这个被自己夺走处女膜的女孩,不在乎他曾经有过的女人,明白这点,让他连呼吸都不稳了起来,因为――

她不爱他。

他忍不住抓紧豹掌的指节都泛白了,可他面上还是平静地,望着她冷静的表情时还能自制地正常说:「我和她订婚了,直到某天我要回国时才发现她是商业间谍,并且,她早就有丈夫了。」

徐爱欢想起他说他不喜欢被她以外的人碰触,觉得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肯定有发生什麽让他痛恶被人碰触,可是,她不想追问,她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因为同情、怜悯而答应他结婚的要求――如果他真的需要她的「答应」的话。

静谧的气息因为双方都不说话而冻结起来,室内明明温暖,却因这突来的宁静而显得略降温度。

徐爱欢低垂视线不让他觉得自己在打量、在探究他真实情绪;西门唯却在说出事实後始终盯着她瞧,直到她率先移开视线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跟死了没两样。

西门唯站起身缓步来到她的面前,在她察觉时抱紧她的身体一同躺於床上。

他抱她的力道很紧,紧到徐爱欢会产生他想杀死自己的错觉,可是当她发现并非自己在颤抖而是他时,她疑惑地抬头,视线还没对上他的脸就被头上骤然逼近的阴影给遮去所有视线――

他柔软地唇瓣带着侵略、粗鲁地顶开她的唇瓣搜刮她唇内的一切,近乎要弄疼她般吸吮着她的舌头,惹得她从被他箍紧地行为里挣脱双手拍打他的肩膀,口中也不停发出呜咽地痛苦声响才引起他的注意。

西门唯松开她的舌头改为亲昵地、温柔地、爱抚地舔舐被他吸痛的舌头,这过於疼宠的行为反而激起她被吓到而抱头鼠窜的性欲,僵直僵硬地身体因而渐渐放松下来,可是她又痛恨自己轻易就为他展开身体,所以她倏地别过头拒绝他更深入,而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牵出一条银丝时而皱眉。

他温热的舌头顺势舔去那条湿濡来到她的唇角轻啄一记,低沉嗓音带着哀切的难受说:「我强迫你嫁给我,是因为你下意识随口说出送你回家的话;我强迫你嫁给我,是因为我发现你让我变得像几位堂哥一样,稍微离开你身边我就浑身不自在――以上的理由是我还没发现真相时的想法,而我现在之所以还是要强迫你嫁给我……」

他扳回她的脸,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闪避半分才说:「因为你不爱我、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

他的诚实揭穿了他们之间最後的遮羞布,也让她眼眶泛红、身体颤抖,她望着他不肯移开半分的漂亮绿瞳启口:「我的母亲那样的女人都被男人抛弃而毁灭自己,我怎麽敢……敢在陷入同样的境地?西门唯,难道现在这样不行吗?我们同居;我们上床,我待在你的屋子里码字,等你下班回家就能见到我,难道这样不够吗?」

「亚曼达……」西门唯埋在她的颈畔叹息一声,当她的眼泪顺滑至他的颊边时才重新抬头,伸手抚去她的眼泪疼惜说:「别哭,吾爱。我太自私,没办法松手放你自由离开,如果你真觉得目前这样很好,那麽我们就先这样。别哭了,你的眼泪让我的心好痛。」他亲吻她的眼角吮去她的泪水,暂时顺从她的想法而退让。

徐爱欢不知道为什麽听见他退让时心会如此疼痛,她只是闭上眼睛埋入他的怀抱里,感受属於他的气息窜入她的毛细孔里,而她不得不承认,就连她自己到最後一定会同意嫁给他,但她却明白,现在不行,他们一团乱的情况下,不能结婚。

两个人紧紧相拥直到那突兀地咕噜声响起。

徐爱欢红着脸退开他的怀抱说:「我饿了。」

西门唯亲吻她的额头一记,「是我的错,一直逼着你都忘了你才刚起床。去穿衣服吧,我去餐厅等你。」

西门唯离开,徐爱欢重新回到更衣间,随意挑了件连身长洋装和CarineGilson的成套内衣穿上,经过化妆间瞥见镜子里的一头依然柔顺的头发时抿抿唇,她想,她该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请蒂娜为自己做头发。

走出主卧房时,第一眼就看见套上T恤的西门唯,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毫无笑容地刚毅表情一点也不像待在家中客厅,倒像处於自己办公室里头一样,这个时候的他,才让她彻底明白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还拥有黄金身价,而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她而退让不着急去公证――徐爱欢,你何德何能?

西门唯侧过头看见呆站於主卧房门前的女人,一身贴身的长洋装将她纤细身材完美展现,那蓬松地自然卷更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尤其是她的身高才堪堪到自己的胸膛时,怎麽看都不像个女人倒像个小孩……

「不是饿了吗?」他微笑,好像刚才待在房里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徐爱欢点头,想要说什麽却说不出口,总觉得刚才那个据理力争的女王范又跑掉了,导致她现在单独面对他时着实不自在。

西门唯朝她走去,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一起往厨房走去。

「这里是总统套房吗?」虽然昨晚和他一同出去,但她当时太专注听他说话,所以,她什麽都没注意到,只记得他们坐了电梯。

西门唯意外地看她一眼边走边说:「不是,这里是我的别墅,有电梯的那种。」

徐爱欢跟随他的脚步很快就来到厨房的早餐台前,她被他扶着坐上高脚椅,台面上已放好热腾腾的食物,没见到艾里斯,但她明白这些早餐都是艾里斯做出来的,只是她很佩服艾里斯计算的时间分秒不差,居然能算好他们出来的时间――其实是西门唯常带女人回来上床,所以才练习成功?

这个想法让徐爱欢略蹙下眉头又平复。不要一副他老婆的心态自居,她拒绝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吃醋嫉妒的资格了。

颊边被轻啄一下引回徐爱欢的思绪,她转头看向他倾身靠过来,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一手放於她另一把的扶手时听见――

「一个吻买你刚才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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