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团队?」徐爱欢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西门唯在开门前瞥了她一眼说:「希望你会喜欢。」
在徐爱欢直觉不太好之前,门开了。
入眼就觉自己刚刚用了哆啦A梦的任意门来到这里,最少有五名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口罩的黑发女人站在那里,她们身边还有一张像极SPA里专门给客人躺的白色按摩床,床的四周皆是一堆的用品,最重要的是,这里居然还摆放一张美发沙龙里的专属座椅,座椅旁边还放了一张全黑洗头椅,更别提两张椅子附近皆有专属的用品,譬如洗发用品和吹发用品以及长镜和吹风机等东西。
巡视了一眼确定没有别的惊奇後,徐爱欢看向身旁始终注视自己的西门唯。
「呃嗯……我可以请问你的典礼几点开始吗?」她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弄个头发化个妆,可是那张按摩床真的让她觉得不大妙,她一直都不喜欢按摩这种事,觉得别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触摸令她很不适――所以她始终纳闷自己怎麽就接受了西门唯的碰触?难道当真是性吸引?
西门唯先是微笑,然候当着大家的面,亲吻她的额头一记後,用脸颊擦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耳畔低喃:「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时间还早。」他的手在她的腰上这件事她可能忘记了,要不然就是她太震惊导致忘了隐藏情绪,才会让他清楚感觉到她的僵硬与紧张,似乎不是害怕自己等一会儿会变成什麽样子;似乎是害怕与陌生人接触这件事让她心里头不安……
西门唯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时安抚地轻拍她,目光低垂於木质地板上,里头冰冷的情绪出现一会儿又收敛,然候他退开她的身前轻拍她的手臂说:「去吧,我替你去拿些东西过来喂你吃。」
提到「喂」这个字,他先抓来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这突兀的大胆举动惹得徐爱欢红了脸。
「Madam,这边请。」一位黑色长直发画着红色眼影的高身兆女人忽然走过来,态度看似恭敬却又带了点……不屑,对着徐爱欢如此说。
徐爱欢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西门唯,後者鼓励地拍拍她的手催促。
徐爱欢抿抿唇,离开西门唯身边後跟着女人过去,来到按摩床前停下,其他的女人拉起刚刚她没注意到的白色布幕遮住门口的方向,而那名长直发女人停在床的另一边说话。
「Madam,请把你身上的浴巾拿下躺在床上。」
徐爱欢照做,只是心中对於直发女人的称呼很不解,但基於这个女人看西门唯的眼神如同沐浴爱河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
躺在按摩床上後,赤裸的身体立即有人替她拿毯子盖住,然候刻意在她肚子上盖上远红外线毯,接着,直发女人坐於她头後方的位置开始按摩头皮,那适中的力道舒服得令她想睡。
头部按好後就是下滑至淋巴、颈肩与胸部,当女人毫无预警地碰触她的肌肤时,她立刻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不过,幸好她是用了点力道不至於像在抚摸,渐渐的,她放松了下来不再那般紧绷。
她猜身上应该是精油类的东西,因为那香味很好闻似乎还带了让人放松的气息,闻着闻着,她似乎有点想睡了……
「你配不上他。」突来的低声细语像有人拿了台扩音器对准她的耳朵如此说。
徐爱欢闭着眼没回应,只是刚才想睡的瞌睡虫全数被对方吓跑了,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她等待对方再次说话。
「你的胸部很大,或许是因为这个才让他看上你的?」女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全然不等她的回应又继续说:「皮肤弹性也够只是太瘦了,没几两肉,呵,八成都长到胸部去了,这样也好,男人都爱那两坨的。」
女人的话让徐爱欢下意识回想对方的上围……不过,实在看不出来,因为她们的白色制服个个都做得宽松些,难道她们不是专业的SPA人员吗?
就在徐爱欢胡思乱想之际,空气中似乎多了些什麽,然候,当她睁开眼时,她侧躺的脸前就出现弯腰看自己的西门唯,过近的距离差点让她尖叫。
似乎看懂她被自己吓到,西门唯唇角微勾说:「还好吗?」
「除了被你吓到之外一切都好。」说话的当下,她才发现自己的前腿正被人按压着,所以那个直发女人没有在她的头部了,怪不得西门唯可以进来。
他用指背轻抚她的脸颊一下说:「等她把你按完,我们再来吃点东西。」
徐爱欢眨眨眼,「你还没吃饭?」她似乎一直都没看见他吃东西。
「还不饿,等会儿一起吃。」
西门唯说完,低首亲吻她的唇角後离开了,但她知道他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他只是离开她的床边到了外面去,至於在做什麽……她完全听不到。
接下来的按压可能因为西门唯就在外面的缘故,直发女人没再多说话,气氛宁静之外,时间也相对过得很快,除了中间有用加热的玉石来按压吓了她一跳外,其他进行得一切都很好。
等待背部热敷完後,徐爱欢小小眯了一下,当她睁眼时正被西门唯扶起――他的味道她太熟悉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睡眼惺忪地看向他温柔神情,等到他轻啄自己的小嘴一记,眼角没看见其他人在一旁才松口气,否则她又会脸红了。
「舒服吗?」
「嗯,感觉好像脱胎换骨了。」
西门唯讶异挑眉,「这麽厉害,我是不是也需要试试?」
他随意脱口的话正好让走到布幕旁的直发女人听见,徐爱欢瞄见她面露惊喜的神情心中一紧。看样子,这位直发女人该是这个团队里的第一人了,要不然这女人怎麽会一副「我可以替西门唯按摩」的表情?
西门唯也注意站於布幕旁的女人,他的神情从对徐爱欢的温柔收敛恢复平日的冷酷向对方吩咐:「她等会儿才需要用头发,你先把我要求的几套小礼服准备好,我要让她自己选。」
面对西门唯不同於徐爱欢的冷酷表情,直发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态度恭敬的说:「是的,老板。」
直发女人走了,布幕被其他人拉开收起,徐爱欢被西门唯搂住腰移动步伐来到另一边的餐桌前坐下,这麽一移动,她才发现自己待的地方是非常大的空间。
不止有正中央摆放液晶电视的客厅,再过去一边是几张椅子围绕如同会议室里的长桌,再过去一边,几乎是过了一个房间的距离下是餐厅。
当他们进入这个空间时,徐爱欢第一眼就注意到位於吧台旁的白色钢琴桌面的早餐桌,上面摆放的食物不多却是两副餐具。她被他扶着坐於一张高脚椅上,他自己也跨入坐下,这时她才明显感受到他们两人的身高差距。
她坐下来需要踩着椅下的踏脚杆,而他却很轻易地坐下,完全不用其他多余的东西,她看了很羡慕不禁问:「你身高多少呀?」
替她倒了杯柳橙汁的西门唯瞥了她一眼,「6尺2寸。」
徐爱欢顿时蹙起眉头,「那是多少?」
「187左右。」
「哇喔。」徐爱欢张大眼全然地不敢相信。
西门唯被她的惊讶取悦,将她的高脚椅拉於贴靠自己身侧後说:「怎麽,嫌不够?」
「这根本是巨人的等级了,怎麽可能会不够?」天呀,虽然老听同学说什麽男友绝对要比自己高,但西门唯也太……
西门唯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法式土司夹培根放於盘中,转头看见她纠结的蹙眉时而面无表情,放下刀子的手抚平她的皱折,「我的身高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只是很惊讶而已,况且,女生都希望自己的男友比自己高的。」徐爱欢用着很客观的口气说话,全然没发现自己说了些什麽。
西门唯微笑,抓着盘子举到她面前,叉住切得刚好的土司递向她的嘴――
「让我自己吃。」她伸手阻止他的动作抢过盘子拿好後慢慢进食,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有多饿!
见她很有食慾,西门唯也默默吃起自己的食物,目光始终不离她半分,直到他眼角又看见直发女人的到来而蹙下眉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附在她耳边说:「我去处理一下。」
徐爱欢顺着他起身往後看去,果然又看见那个直发女人,心中对於她三番两次要打断他们的相处觉得很烦,食慾都因为此人而慢慢消退,尤其是看见对方见到西门唯过去时瞬间闪亮的目光时。
徐爱欢转回头继续专注於食物上,心里想着这种情况很可能会一直持续――只要她身边一直都有西门唯的状况下。
手中的叉子戳着鲔鱼沙拉,心中不禁猜想等会儿到了开幕典礼的情况,万一西门唯被人群包围而她被挤出圈外……她等会儿该不该问问西门唯自己要怎麽离开?或许那位载她过来的司机是他等会儿的驾驶人?
西门唯还没伸手扶向徐爱欢的後颈时她就知道他回来了,这种太过诡异的情况真有必要避免才对,她和他不过是初见面的陌生人,为什麽会如此熟悉彼此?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他吻过了?想想那画面就令她脸红不已。
西门唯走到她身侧,低头亲吻她的太阳穴问:「在想什麽?」
徐爱欢侧过头看向他坐回位置上说:「我在想,万一等会儿我被挤出你的身边该怎麽……」回家?她不认为西门唯的司机会送她回她的家。离开?她和他一起出席却只有她一人离开?是不是不符合什麽礼仪?
西门唯的表情立刻从温柔的关怀变成冷峻无情,这活生生的大转变不知为什麽没吓到她,只让她觉得叹为观止,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翻脸如翻书一样。
「我不会让你面临这种情况。」他的语气像在承诺,听得徐爱欢心中很是放心。
尽管她还想补上一句「没关系,我可以乖乖在车上等你」,但监於他目前无时无刻都要看见她的情况下,她还是别惹火他好了。
西门唯匆匆吃完属於他自己的餐点,等她喝完半杯柳橙汁後再一同起身回到刚才的打扮区域,而这次,西门唯领着徐爱欢坐在美发沙龙椅上。
徐爱欢才刚坐好,身後便出现顶着一颗黑人爆炸头、东方脸型,小麦肌的浅灰眼瞳美女,那一看就明白绝对不是变色隐形眼镜所能做出的。她画着银色的眼影擦着闪亮的橙色唇蜜,那刷得刚好的浓密睫毛像对小扇子,姣好的身材如同西方女人般完美。
乍见徐爱欢的头发时伸手拨弄了一下忽然说:「喔,宝贝,你让我想到麻雀变凤凰这部很老的电影。」
徐爱欢确定身旁的西门唯瞬间升起了怒气,大概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阻街女郎的缘故,所以她随即笑说:「是呀,茱莉亚罗勃兹在里面的头发是我的参考版本,只是我不想染色。」
「不用染色,你的头发一但烫直打扮,绝对惊艳全场,不过,时间有限,我们来看看怎麽处理比较好。老板,你没地方去吗?」混血发型师非常有胆的如此说。
在徐爱欢都替发型师担忧时,西门唯淡淡瞥了後者一眼,「别给我搞太奇怪的发型。」
「喔,放心,绝对能让你大老爷轻易找着地方解开的。」似讽刺的语调好像和熟人说话,听得徐爱欢诧异望着他们。
等西门唯浑身散着冷意走开时,发型师才笑咪咪的看向徐爱欢,「我是发型师蒂娜,很高兴今天替你服务。」
「你好。」徐爱欢微笑,尽量表现大方,目光透过镜子看见西门唯重新拿出手机似乎在谈公事,那一连串的好听法文真令她羡慕。
蒂娜伸手拨弄徐爱欢的头发看了下,「嗯,你的发质不错,头皮也很健康。虽然看得出来你有洗过头了,但为了好造型,我们要再冲洗一次,来吧,我把洗头椅也让人搬来了。」
所以,徐爱欢才刚坐下来没多久又坐上全黑洗头椅,重新冲洗清洗,一系列的模式用好後,她顶着大头巾重新坐回沙龙椅上任由施为。又因为西门唯人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她乾脆把眼睛闭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只是……
「你刚刚见识过女王刻薄的一面了吗?」
蒂娜略带嘲讽的语气吸引徐爱欢的兴趣,只是,她才刚睁眼就被敷上一条热毛巾在眼睛上――
「好了,我想敷你的眼睛想很久了,先敷一下,等一会儿画眼妆时才会容易的很。」这轻快的突兀声音响起时,徐爱欢根本没见着人。
「呵,我说你就不能先让客人看看是什麽东西,万一人家胆子小尖叫吓到我怎麽办?」蒂娜带笑的声音如此说,擦乾徐爱欢头发的动作半分没停。
「吓到客人才有关系,吓到你又怎样?」那轻快的女音再次挑衅问。
「吓到我,我手一抖,再美的发型都会变,你这个臭丫头!」
「胡说,我今天擦MissDior香的很!」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听得徐爱欢忍不住微笑。
「别理她。她是我妹妹,你叫她斯蒂芬妮就好。」蒂娜动作熟练地抹去护发产品後开始将头发分边,然候把前额发隔出夹起,剩下的先用恐龙夹固定住才说:「我要修剪你的前额浏海并把它夹直,你觉得如何?」
敷住眼睛的徐爱欢根本没办法看见东西,反而是又晃回来身边的斯蒂芬妮插话:「你疯了吗?我在帮她敷眼睛,她怎麽看得出你讲什麽呢?」然候一只手握住徐爱欢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说:「你放心,别看我姊姊一脸酷样好像客人死活都与她无关,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她绝对是你有生之年遇到的发型师里最棒的一个,你只要闭上眼睛放任她去处理就好,喔对了,她看人也很准,她一定能把你的潜在个性激发出来的!」话说完还不忘拍拍徐爱欢的肩膀两下又离开了。
「这个臭丫头就爱吹嘘。」蒂娜笑道,双手放在徐爱欢略微紧张的肩膀时低声说:「你放心,我和我妹妹今天绝对会把你打扮得美美的,另外,不是只有我看人很准,我妹妹化妆技巧也能把你的本性展露出来,你放心交给我们就好。」
两姊妹犹如唱双簧般说服了徐爱欢,只听见她轻声附和同意後,蒂娜便开始大展身手,而始终都在角落观看的西门唯也露出微笑。
「哼,放心了吧,我们两姊妹会把她激发成功的,到时候你要怎麽谢我们呀?」斯蒂芬妮一手插在腰上,站姿活像早期太妹的三七步,在隔了一个走道的对面低声问向西门唯。
西门唯的笑容收敛起来,冷淡地睇了她一眼启口:「我记得你们很想去纽约,我让你们休半年假去那里进修吧!」
「喔耶!赞啦!」斯蒂芬妮高兴的欢呼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