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号後,我们坐在诊间外的候诊椅上等。项宇豪让我的头靠在他肩上,我蜷缩在椅子上,他紧紧牵着我的手,像在给我温暖。
「你是哪里不舒服?生理痛吗?每次来都会痛?」项宇豪低头沉声说。
「没有,以前来不会痛……是生理期断断续续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後去看医生吃了药才没有再出血,但每次下腹都会很闷很难受,还会头晕想吐。」
「你……」项宇豪愣了愣,然後小心翼翼的问:「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我翻个白眼,「闭嘴啦,项宇豪。」
项宇豪又想了想然後大笑出来,「我还怕等等他叫我项爸爸,哈哈哈哈哈。」
「你很吵。」我瞪了他一眼,痛苦的说。
项宇豪这麽一说,让我想起语茉,她是不是也忍受好几次腹部的疼痛和作呕?她又是抱着什麽样的心情去签下人工流产手术的同意书?然後,怎麽一个人面对诸多恐惧和不安?
「唉,现场挂号果然要等比较久,我们可能是最後一号的吧。」他看着我,和煦的笑了。
我移开自己放在他肩上的头,「你先回去好了,公司应该很忙,我自己可以,说不定等等轮到我就不痛了。」说完,我给了他一个自然的微笑,想让他不要担心我。
「让我摸鱼一下是会死喔?很累欸。」他把头靠在我肩上,我也顺势把自己的头靠在他头上,好像互相依偎着,就会比较安心一样。
「张雨澄,换你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少了一些,等到护士叫了我的名字,项宇豪才把我叫醒。
「我自己进去就好。」我对着项宇豪说,看他点头,我才走进看诊室。
经过检查和问诊,几十分钟过後我才走出看诊室,到楼下领药。
「医生怎麽说?」项宇豪拿着药问我。
「没什麽,就子宫发炎而已。」我说,项宇豪才稍稍放心,之後却说:「你该不会怀孕,然後瞒着我吧?」
我轻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瞒着你也很正常吧?」说完,我後悔了,因为下一秒想到了以哲,眼眶不自觉红了,我撇开脸,「走吧,去领药了。」
正准备离开的当下,他抓住我的手,「因为殷以哲,所以才哭的吗?」
「……我只是很痛而已,我想赶快吃药。」
他扶额,「张雨澄,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压抑?我看了也很难过,我相信樊凛凛也一样。」
「项宇豪……」
「想哭就哭,有这麽难吗?还是你连我也不信任?」
我垂下眼帘,「对不起。」
他把我抱进怀里,他的身体还颤抖着,他的温度不像以哲那般温暖,但却一样给人安全感,「这样不叫坚强,是逞强。」
「……」我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浓浓的酸楚呛得我流下眼泪,又是这种痛彻心腑的感觉。
项宇豪替我去领药,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他,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怒瞪我,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你的脸很臭欸。」我说。
「药剂师跟我说,不好好吃药会造成不孕。刚刚问你医生说甚麽,你就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就子宫发炎而已』,你是不知道子宫发炎很严重吗?」他气冲冲地拿着药袋跟我理论。
「要是真的不孕也是我又不是你,搞得好像是你一样。」我抽走他手上的药袋,转身就往医院大门走。
「药要记得吃,还要回诊喔!」他提醒我,还不忘了要损我一番:「到时候你嫁不出去就知道了。」
「闭嘴啦!」
我以为失去以哲,若是有项宇豪还有凛凛在我身边,我想我一定很快就会放下他,但感情这种事,越不去思念就越是痛苦。
最後,我选择的是离开。
离开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