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已经够精神疲劳了,却是要和学长学弟还有瑀恩进厨房奋斗做前制备的大日子;棋娜告诉自己必须撑着,推着和学校借来的推车、上面堆满了器材和食材,缓缓地走向厨艺实作教室。
边推着推车边呆滞着,不料赖杰良和青森户就这样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
「夏娜同学!」啊,青森开口了!「要进厨房吗?加油呢!」青森一直都是这麽彬彬有礼吗?但却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装出来的;然後那个阿杰依然是一副死鱼眼。
「谢谢你,我会的!」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的,棋娜也只好风度地微笑回应;但要她心甘情愿地笑着面对赖杰良,真的是强人所难。
厨房借用是登记亚德学长的名字,还是要学长来签名才能领钥匙;打了电话给学长,说还要15分钟才会到,艾伦还没下课,会先吃饱再过来……瑀恩跟张煜是同班同学,这时候应该下课了吧,等一下好了。一堆有的没的思绪在棋娜脑袋里窜过来窜过去,因为当了总召就记下了所有干部和社员们大略的课表,觉得这样要请求支援时比较方便,却也把自已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索性坐在实习教室大楼门口的阶梯上,望着太阳快下山的天空发呆,这时眼角余光看到前方有两个长长的影子晃过来。
「你这样子在厨房撑的到晚上吗?」咦?是张煜?啊,旁边是瑀恩,然後身上背着一台类单眼相机,应该是要记录制作过程跟做花絮锦集用的。
「撑不下去也得撑啊!」棋娜对张煜使了个眼色,「还不是你们这些人选我当总召的!」
「就觉得给你带会很成功啊!」虽然张煜这是夸奖,但怎麽这麽不中听啊……「虽然好像没料到会玩这麽大……」还不忘多泼一桶冷水。
「好啦你们别吵了!学长说他从後门先去开厨房门了,夏娜我们上去吧!」瑀恩已经不想看这两个人斗嘴,直接把棋娜拉往厨房。
到了厨房,亚德学长已经先领好钥匙开了门,在里面清洗器具了。
棋娜深吸了一口气,把带来的白围裙系在腰间,然後递了多带的那一件给瑀恩。
看着厨台上摆着一袋一袋的食材,不知为何棋娜脑中窜着一股些许黑暗的意识;反正都没有退路了,对吧!反正在那个王八蛋的心中的我到底是什麽样子,大概再也没有机会求证了,那是不是就一口气让自己燃烧起来,还可以让赖杰良看看,就算是那样残酷那样恶毒,也不会让我一蹶不振。
「学姊我来晚了!」啊,艾伦来了。
「不晚不晚,还拉的上线。」棋娜边翻找着袋中的粉类材料,「我们开始吧!」
「马卡龙的蛋白打发是很抢时间的步骤,所以在完全发泡可以用之前要确保粉类材料已经过筛。」她决定把自己的感情先远远的丢到窗外,也是时候好好正视、并证实自己苦练多时的烘焙专业。
瑀恩认真的将棋娜口述的步骤记录下来,艾伦也很自动的开始帮忙秤材料、过筛糖粉。
「蛋白要打到硬性发泡,把打蛋器拉起来会呈现这样的短锥状。」棋娜拉起了打蛋器,然後学长和艾伦认真看着;这一切都被记录在瑀恩的相机镜头下。
「食用色素如果是膏状的就要滴在蛋白霜上面,粉状的就把它混进杏仁粉跟糖粉里面。」这样子小小一个法式点心,着实有着这麽多学问。
「啊!」一不小心色膏滴到了棋娜的围裙,「啧,算了。」都说了蛋白霜是抢时间的步骤,不赶快搅拌完成的话烘烤就不会膨胀了。
在学长的协助下,棋娜将杏仁蛋白糊装进了挤花袋,剪了开口之後弯着腰,全神贯注的在烤盘中的矽胶烤垫上挤着圆形的小圆片、每一个都大小均等,品质形状都平均。
「很厉害耶!」瑀恩不禁赞叹,「你看一下镜头!」
「你拍吧,我没空看镜头,这个要很专心。」棋娜继续低着头挤蛋白霜,完成後俐落的把烤盘放进烤箱、定时。
虽然散发着一种莫名连同性都忽略不掉的肃杀感,但真的感觉大煜说对了啊,一定会很成功的;瑀恩笑了笑、按下快门捕捉了棋娜难得不是在舞台上却也如此认真的霸气。
马卡龙、花草糖浆依序地被完成、蒸好的白饭也在放凉後装袋送进冷冻;接着把调好的酱汁装瓶、厨房收拾乾净。
「大家辛苦了!」棋娜脱下围裙,身了个懒腰;从下午进厨房到这时已经十点了,夜色都黑沉了。
将封入保鲜盒的制料放进冰库,让检查厨房清洁的同学确认完毕之後,亚德学长锁上厨房的大门,一群人互相道谢後散会;棋娜拖着疲累的脚步,肩上托着装满器具的袋子,活像离家出走要去哪儿似的,一步一步踩着学校的水泥地,然後她抬头望了望夜空、刚好是满月呢。
棋娜依稀记得在好久好久以前,自己的心还不曾那样受伤的从前,曾经也有那麽一个满月的夜,也是这麽疯狂的忙碌着、也有这麽一些人在身边陪着;而当时的夥伴,如今都去哪了?
这时棋娜的电话响了。
「喂…?」
「夏娜?」是张煜。
「怎样……?」棋娜的声音为甚麽听起来有点颤抖?
「你是怎麽了吗?声音怎麽怪怪的?」张煜感觉到不太对劲。
「没有…..在厨房玩太嗨声音哑了。」棋娜发现自己掉进回忆一时拉不回来只好又找了个藉口塘塞了。
「是吗,好吧。你上次的发票忘在我这,还有香草粉,我收在我这,明天再进厨房要用吧?」
「啊!对耶!」棋娜自己都没发现吗?
「曾瑀恩说她明天家里有事叫我帮忙拍照,我直接拿过去吧。」
「好哦,大煜谢谢你!」
「不会……你赶快回家休息好了。」……然後这张煜瞬间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你到底怎麽了?你刚刚?」果然张煜还是听出来了吗?他传了即时讯息来了。
「真的很难骗耶你!」此时的棋娜刚好站在剧场不远处的路灯下,「我还好,只是在这样满月的日子想起了以前高中的时候,一些现在觉得很讨人厌的回忆,就会觉得心有不甘所以难过了。」
「怎麽说呢?」
「那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