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吧。」
弗雷德似乎是懒得再走远了,扯着莫尔转了个方向,往海里走去,莫尔无奈的只得由着他。冰凉的海水从脚趾头渐渐漫上,逐步爬至脚踝的高度,一波波的海潮如情人的抚触轻轻拍打两人的小腿肚,伴着湿咸的徐徐海风。
弗雷德醺呼呼的停下脚步,也许是喝醉的关系,解开裤头的动作并不怎麽利索,莫尔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相帮,弗雷德半眯着眼继续折腾,长裤松垮垮的落了下来,半截浸到了海里。
「盯着我干嘛,一起?」弗雷德邪肆的挑起眉。
莫尔一秒内立刻收回视线,他刚刚反射性地就想去捞弗雷德的裤子,免得它进水,还好没出手,不然就更尴尬了。
低沈的笑声从身旁传来,男人胸腔的震动也跟着相贴的躯体传了过来,莫尔忍不住又看向他,只见弗雷德嘴角挂着慵懒的微笑,他说:「轻松点,你就是太拘谨了。」
「我觉得已经比起在伦敦时好多了。」莫尔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至少他以前不太可能这样衣衫不整的在海边游荡。
「我又不知道你以前在伦敦怎样。」弗雷德耸耸肩,站好姿势,哗啦啦的水声不客气的倾泄而出,一边还溢出舒服的吐气。
莫尔其实晚上也喝了不少朗姆酒,平时水手想喝酒规定很多,酒也不可能无限畅饮,可这次他们在拿索港的仓库里抢到了很多物资,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朗姆酒,这种用西印度群岛盛产的甘蔗提炼蒸馏出来的酒类虽是廉价之物,但辛辣刺喉,喝起来很带感,因为卖也卖不出好价,所以弗雷德大手一挥,让大夥随便喝,莫尔至少也喝了五杯以上,这回儿在弗雷德水声的刺激下,想要解放的感觉也越来越浓。
现在跑回树林就太扭捏了,莫尔考虑了一下,推开心底那堵别扭的墙,慢慢解开裤子,加入弗雷德的行列。
哗啦啦水声成了二重奏,生理需求得到疏解的畅快感让莫尔不自觉微微仰起下巴,眯起的双眼在不经意睁开的瞬间,灿烂星空满天银河顿时射入眼帘。
漆黑的夜色像是最纯美的画布,串联密布的星光美丽得令人屏息,长长星河之上还有一轮皎洁明月,硕大的不像真的,它就在那里,宁静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彷佛充满神秘的力量,让人难以自禁地沈醉。
太美了。
一股感动打从心底涌起,渐渐漫过心尖,浸润全身,眼角不知为何染上了些许湿意。
莫尔突然觉得人生实在太美了,很好,真好。
猛地,灼热的体温覆盖住了自己,背部被重重的压在幼细的沙粒上,冰凉的海水争先恐後的侵袭而来,在恐惧与慌乱还来不及升起之前,烧烫的吻已经将他彻底吞噬。
一只手轻轻勾主对方的颈脖,另一只手抚在男人的颊侧,莫尔比任何时候都投入这场气息的交融,也比任何时候都情慾勃发。
有什麽东西悄悄剥落了,好像从室内走向室外,从室外走向郊区,从郊区走进森林,从森林走到人间绝境,在你看见那个令人停止呼吸的美之前,你未想过原来自己能走的这麽远,远到看到这些。
如果奥维公爵没盯上他,女王没有放弃他又给他一条很出路,他没有找到弗雷德,没有说服弗雷德让他上船,就没有这後来的一切,没有如今的美。
莫尔只要光想这些都没了,他的身心都还禁锢在伦敦那个无形的牢笼,只能每天空坐着不停揣测、幻想着另一个世界,他就觉得宛如窒息般难以忍受。
但他出来了,他在北美的无名小岛上,岛上没有王、没有教堂、没有文明,只有飞禽走兽和自由的风―――没有任何束缚!
那颗深藏在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激情火种就在电光火石的霎那被点燃了,莫尔捧着弗雷德的脸,以不逊於对方的火热与之起舞,热切的连夜凉的海水都要沸腾。
「弗雷德,Mycaptain…」他不再掩饰痴迷的盯着男人的脸,他拨开他的眼罩,用力的舔上那凹凸不平的狰狞伤疤。
弗雷德微微一怔,停下了侵略的征程,而他的男孩抓住这个空档,主客异位的反将他压在身下,流淌的海水与海潮彻底将两人衣物浸透,但却浇不熄正在蔓延的情慾之火。
「Mycaptain…」莫尔低喃着反覆念着这句,每念一遍舌尖就在弗雷德脸上吮出一道湿痕,两人都已经勃发的下体更是赤裸裸的交抵磨蹭着,昭示着彼此的坚硬与热情,现在弗雷德不及着办了他的男孩了,他觉得他的男孩比此刻此夜顶上的星空还要美。
「莫尔…」他唤他的名,这是他的男孩,他的爱人。
莫尔浑身燥热,酒精的效用似乎迟迟才在他身上生效,他很热,再多的海水也冷却不了他发烫的身躯,最後他受不了了,跨坐在弗雷德腰部直起身,将上半身的麻衫用力脱下甩开,并顺势蹬去纠缠的长裤,他放开了,在天幕之下除去了所有的遮掩,却不感到羞耻或不自在,只觉得肌肤直接碰着风、碰着海、碰着他的船长,有说不出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