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荒唐的一日,无论新教徒旧教徒牧师神父肯定都不会承认他们荒唐改编的誓言,而无所不能的上帝一定也看到了他们淫秽的犯行,不会承认任何违反祂意旨的结合,但莫尔还是觉得那一刻无比神圣,彷佛时间为他们驻足,宁静可以从结誓之时蔓延至永恒。
那日後两人举手投足间更显默契,隐隐外人插不进来之感,大卫和瑞克乾脆以休养为名,把他们家的船长全权丢给莫尔照顾。
这日,莫尔随同弗雷德到伯南布哥的酒馆招募水手,毕竟鹈鹕号船员只剩下十九人,现在还多了一艘海鲸号,人力配置呈现紧绷状态,必须补充。
伯南布哥是葡萄牙的殖民地,酒馆绝大多数都是葡萄牙水手,也有少数热那亚人、马赛人,本来以弗雷德的英格兰籍身份,有点想望野心的水手都不会选择上弗雷德的船,但弗雷德向伯南布哥总督府低价捐输大量物资并且成为永久市民的事情已经传了开来,有这等魄力的船长自然不会被低估,因此有一些人愿意应募,当然他们最多只当弗雷德是“有资本的英格兰商人”,不会想到那些物资根本就是抢来的。
「喂!拜波尔船长正在总督府外招募水手上船!听说一等水手立刻可以拿到一百枚杜卡特的签约金!」有人兴奋的跑进哈利酒馆嚷嚷。
「什麽!拜波尔!?那个“百合男爵拜波尔”吗!?」酒馆内一阵哗然,八成的人几乎是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尤其水手、船员更是争先恐後,深怕晚一步就没了上船的名额。
原本弗雷德和莫尔的招募台前还排了两列长龙,一下子就只剩下几只小猫,酒馆老板老哈利虽然没上过船,但在酒馆看了大半辈子的船员,自认还有几分眼力,从弗雷德和莫尔进来时就注意上了他俩,但找不到机会攀谈,现在闲杂人等走了大半,立刻笑呵呵的端了两杯啤酒踱过来,捻着胡子对弗雷德和莫尔说:「你们还真不走运,缺人的时候碰到拜波尔也在招人。」
「拜波尔是谁?」莫尔有礼的接过啤酒,微笑问道。
「西班牙大公美亚尼亚公爵的养子,母亲是热那亚豪商之女,父不详,但有传言说他父亲其实就是美亚尼亚公爵,他七岁就被送到西班牙皇家海事学校就读,十三岁随军舰出海,十八岁时已经是副船长,二十二岁因功授勳成为西班牙最年轻的男爵,腓力二世陛下对他器重有加,单独拨给他一个舰队,让他担任西班牙在新大陆地区的海军副司令,他现在才二十三岁,年轻、英俊,又是单身,是整个欧洲最受瞩目的贵族。」老哈利张口捻来就是一大串八卦,酒馆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句话果然所言不假。
「哦,既然是西班牙驻新大陆地区的海军副司令,怎麽会到葡萄牙的伯南布哥来呢?不会是想打什麽主意吧。」莫尔笑眯眯的调侃了两句,好似只是闲聊,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老哈利耸耸肩。
「很难说,毕竟西班牙一向视新大陆为自己的领地,对葡萄牙零星占据的几个港口总是如刺在喉,不过他们想抢也不会明目张胆着来,白纸黑字的条约摆在那里呢,西班牙如果毁约,葡萄牙人也会毁约,划分乱了对两方都没好处。」
「说的也是。」莫尔在和老哈利闲聊的同时,也把剩下来到几只小猫的生平经历给问清了,交给弗雷德决定是否录用。
弗雷德还没说话,一旁好事的就道:「兄弟,拜波尔男爵那儿才是正经的机遇,你怎麽不先去试试,若真不行再上这边的船,反正它又不会跑掉。」
这话摆明瞧不起弗雷德,只把他们当备胎,当弗雷德没动怒,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起啤酒,莫尔更是从头到尾保持微笑,也不辩解或挽留。
老哈利此时更加确定两人不简单,莫说别的,船长步履稳健,气势凛冽,宛如一把收鞘的利剑,只有瞎眼的才会觉得他只是商人,而旁边的这位微笑有礼的副官,行至仪容比贵族还贵族,老哈利不会形容,但比贵族还贵族的无疑就是皇室等级了,一名皇室中人当副官,那船长得有多大来头可想而知。
而剩余的水手被好事的这麽一说有几人也动摇了,眼角频频偷瞄弗雷德,好似在评估如果男爵那边落选,这个船长是不是还是好说话。
「没关系,你们想试的就去,毕竟上男爵的船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莫尔善解人意的话一说完,果然又走了好几个,只剩下三四人。
好事的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继续念剩下的人:「你们几个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机会摆在眼前都不会抓,我看一辈子就是在二流船上当二流水手的命了!」
其中一名应聘者不耐烦的回骂道:「你那麽闲那麽想去怎麽不自己去!一直在这里叽叽歪歪的!烦不烦啊!老子就想上这位船长的船,怎样!」说罢,碰一声大掌拍上桌子。
好事者就是专门爱擡摃的,一听口音就知道对方是英格兰人,马上加大力度讥笑道:「不怎麽样,英狗就是爱上英狗的船,物以类聚嘛,很正常!很正常!」
「操你娘!」暴怒应聘者抽剑刺向好事者,好事者就是耍耍嘴皮和逃跑行,哪会跟壮得跟头牛一样的应聘者斗,他反应很快的掀翻桌挡剑,然後一烟溜的跑了,暴怒应聘者咽不下这口气,立刻追了出去。
莫尔微笑的看向剩下的三名应聘者。「你们呢,不考虑了?真想上我们船长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