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此這般就一起了 — 為什麼會有這個故事呢?

风吹,湖水泛起阵阵涟漪,以湖为中心,如茵的草地向四周伸延,姹紫嫣红散发着缕缕清香,一排排参天大树绕着湖边裁种,这是皇城内的一隅,约斯特尔最美的地方。

绿树浓荫下,凡修靠坐着树干,交叠着修长的双脚,闲适地看着书。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仍然是一身宫廷服饰,法尔向着好友走去。「宰相大人,你的公务都处理好了?」

「臣的公务一早就已经处理好了,倒是陛下怎麽有时间出现在这里?」凡修抬头微笑地望了一眼法尔,悠然地反问道。

「要办的事都辨好了,闷得发慌便出来走走。」法尔坐在凡修身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穿成这样出来走走吗,陛下?」凡修头也不抬一言道破法尔的谎言,顺手翻了页书。

认识他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非必要,他会穿着这身行头出来走走?骗鬼!

法尔低头看了自已一眼,不禁暗駡自己何等失策。

都怪自己心中一慌,什麽也顾不上,衣服也不换,才会被凡修将了一军。

看来他能力还不够,太大意。

看到法尔一脸懊悔的样子,凡修合上书,语气也变得严肃。

「如果有什麽事,陛下就说出来。当然如果陛下不想说,也并没不可,只是後果就请陛下自己负责了。」

凡修知道,可以让法尔慌成这个样子的消息,绝对不是什麽好消息。但作为法尔的臣下和好友,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有责任和义务为法尔分担。

放眼整个约斯特尔,就只有凡修能这样跟法尔说话了,当然也只有法尔听出这番话背後那浓浓的关心。

「我坐上这个王位,有十年了吧!」法尔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凡修也没有作出回应,让法尔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十年,经历了很多啊!」抬头望着蔚蓝的澄空,法尔心中浮起了万千感慨。「那年我们只有十八岁,原本我们是应该很开心地享受我们的校园生活。怎料父王骤逝,原本已经不怎样听话的贵族群起叛变,内战连连,母后和一群大臣六神无主,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推上了王位。」

这样便是十年了,是多麽漫长和艰钜的一个十年,然而下一个十年,却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现在的局势虽然算不上平静,但相比十年之前,已经好很多了。这都是因为你的努力,法尔。」

凡修明白作为一国之君,法尔所背负的压力有多沉重,亦明白他的微笑下,那深深的无奈以及悲伤。作为法尔的好友,他亦只能扶持他,陪伴他,却无力御下他的重担。

「不,修。这是你的功劳。」法尔回眸,海蓝色的双眼对上了凡修,眸里是对凡修满满的感激。

「当年的你,根本无需承受这一切,但你都承受了。放下学业,放弃了原本平静的生活,接下宰相这个位置。每日每夜埋首於各式各样的公文,想出各种方法抑压贵族,改善经济。

是你让全世界的人知道约斯特尔的存在,是你的聪明睿智让我坐上这个王位历十年而不倒。这都是因为有你,于凡修。」

凡修望着法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法尔心中有一道刺,知道法尔心中一直对他存在一份愧疚,只是他从不知道这份愧疚有如此之重。

这是他的错,作为朋友,他不合格啊!

「刚刚我会见了威特伯爵的密使,他带来的消息让我左右为难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法尔起身走向湖边,他不想凡修看到他眼中的无助,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凡修,当然他亦不会隐瞒,因为他知道威特伯爵从他这里得不到结果,就会直接跑去问凡修,凡修知道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要你娶他的女儿。」

「我娶!」不需要一秒的时间考虑,凡修便有了答案,因为他太清楚娶了威特伯爵的女儿意味着什麽。

「已经足够了,修。」法尔回过身,双眸再次对上凡修,眼中的无奈以及悲伤没有掩饰地坦露在凡修的面前。「难道你还要继续牺牲下去吗?这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法尔虽然一早料到凡修的答案,但他办不到,他不能答应凡修去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了国家。

「够了,已经足够了,这十年的努力已经尽了你的责任了。现在连婚姻也要投下去吗?那麽你的人生就真的没有什麽是为了你自己的了!」

把法尔千头万绪的感情看在眼底,凡修明白法尔为他作的考量,为他的幸福和国家左右为难,作为法尔的好友,他不想亦不忍法尔为他如此伤神。

「如果我娶了威特伯爵的女儿,我们统一全国的目标会迈进多大的一步,法尔你应该很清楚吧?威特伯爵所占领的福爱特郡,不但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所拥有的资源也极其丰富,他在国家政党上的地位亦举足轻重,答应他的条件绝对是百利而没一害。」

说真的,他甚至认为他们赚了。

十年前的内乱,威特伯爵虽然没有参与,但亦没有支持中央,而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表明对中央的观感,而现在他只有一个条件,只要满足他这个条件,他便愿意归顺,他怎能不答应?

「但如果这需要你的婚姻作为交换,那我宁可不要。」坚定的语气表明法尔决不轻易妥协的决心。

「法尔,你一直觉得欠了我吗?」凡修起身走到法尔的身边,他想法尔明白,他一直追随在他的身後,是他自己愿意走过去的。

「我是你的朋友,法尔。不论是十年前我决定帮助你的决定,还是十年後我要娶威特伯爵女儿的决定,我都是站在身为你朋友的立场,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做任何的决定。我一直在走自己想走的路。

你是王,作为你的朋友,最能帮助你自然是作为你的臣子,而作为你的臣下,自然有一定的义务,我一直做我应该做的事罢了。所以你不需要认为你欠了我什麽,更不需要认为你打乱了我的未来,你明白吗?」

「只是现在和十年前不同!十年前我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

凡修马上打断了法尔的下文。

「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种疆衡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贵族各自为政,彼此都没有合作,但如果有任何联盟出现,对中央以及皇室会是多大的威胁,法尔你应该和我一样明白吧!」

是的,他很清楚,很明白,凡修所说的一切他也知道,就是因为有这层认知他才会如此无奈。他当然了解结合了威特伯爵的力量对皇室有多大的好处,只是……

「那麽修,你呢?你的幸福呢?就可以置之不理吗?」他除了是一个王,也是凡修的好友,他怎可以如此自私,不但在十年前,还在十年後,又要让凡修为了他选择一条这样的道路吗?

「如果是为了我自己,那麽我更要娶威特伯爵的女儿。」凡修说後平静,只是法尔却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为了自己更加要娶?不懂!

望着法尔一脸不解,凡修加上了详尽的解释。

「我母亲说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却没有一个适婚的对象,当然我根本没多大兴趣认识女孩子,所以我妈整天逼我相亲,说我对不起于家的列祖列宗,我把伯爵千金娶回去,正好堵住我妈的嘴。」

知不知道他完成了一天的公务回家,都己经累得去了半条命,还要整天忍受他妈在他耳边唠叨着「不孝有三,无後为大」的痛苦?而他对女生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找对像,所以现在有个适时而来的对像,既可以应付他家母亲大人,又可以替他解决工作上的事,简直是一箭双鵰,正好。

法尔点了点头,懂了。因为于妈妈妈对修的说教功力他也领教过,也自然明白她的「逼婚功力」有多厉害。

「不後悔?」

「我有後悔过什麽吗?」凡修反问。

法尔笑了,的确没有。既然如此,他还有什麽好说呢?

「好吧!既然是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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