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荡着一缕缕如烟的稀薄云朵,衬的下方贫穷而落魄的村庄漆黑肮脏。在村庄的左侧,一只墨色的鸟瘫着双翅,凌乱的羽毛几个稀疏的地方,一搓搓黑色细毛扎眼的散落在地,映在豆大的眼中显的讽刺与无助。
被孩童折翅的牠,什麽也做不到。
最後一次,再尝试最後一次。
乾哑的鸟鸣断断续续,喜鹊鼓足了仅存的力量,去牵动自己赖以维生的双翅。
剧烈的疼痛啃食每一条神经,吞噬了牠千辛万苦汇聚出的力量,瞬间回复瘫软的身躯,让喜鹊认命的垂下头颅,不再看向那片蓝天--曾经拥抱过的颜色,在此刻也化作回忆的一部分。
沓......
浅红的鞋尖落在喜鹊的眼前,一片阴影垄罩。
黑发披在肩头的少女漾出恬静的微笑,「你受伤了。」她说。
娇嫩的皮肤带给垂死的喜鹊异常温暖的温度,那双素手轻柔的将牠捧起,像在捧一掌清水,仔细而轻柔。喜鹊抬眼,对上如星辰夜空的眸子。
「翡翠。」少女回头,对着撑着油纸伞的侍女呼唤,「我要救牠,等等再回去吧。」
「小姐......」翡翠欲言又止,「那不过是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何必为了如此......普通的一只喜鹊而耗费您的心力呢?」她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少女,像是在凝聚勇气,又像是要乘势说服,她又快又急的说道:「将牠放在这里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您再不回去,陛下可就要--」
点上唇的手指遏止住接下来的话语,凑近翡翠的少女挂着微笑,「翡翠,你担心太多了。」托着喜鹊的手掌靠近怀中,深怕这似有似无的重量会消失不见,「父皇不会生气的,相信我,好吗?」
不等翡翠回答,少女回身,指腹刷过喜鹊的毛发,「等等呀。」
在她身後的翡翠咬紧下唇,油纸伞伞缘低垂,遮住那张阴郁的面容,只能看见涂上七彩的指甲在伞柄凹出月牙。
然後,她轻声回道:「是的,小姐。」
乍然卷起的狂风将不多的云搅成漩涡,在空气中打转的枯叶遮不住少女那探进自己胸口的手,挡不住那随之迸出的璀璨银光。一颗剔透的小球在那掌心悬浮着,没有鲜血,没有让人感到惊惧的大洞,一切在狂风消去後是那般的悦目与宁静。
「别客气,接受吧。」少女将球靠在喜鹊的後背,看着它逐渐消融。
喜鹊感受到暖洋洋的气息渲染在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根羽毛的末端,忍不住阖上双眼。牠知道自己正在回复,甚至有了不同的改变。
牠好感激眼前的少女。
「谢谢。」牠听见自己这麽说。
等等,谢谢?喜鹊惊诧的睁开眼睛,看见陌生的双手,与少女的不同,更加节骨分明,更加宽大修长。「我......」他愣愣的看着少女,像是想要寻求一个解答。
「自己看看吧。」少女指尖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圆,水气汇聚成明镜,照映出一名少年,黑白相间的短发,墨黑的瞳孔,以及由羽毛化成的蓝黑色衣袍,烙着洁白的花纹。他是喜鹊,现前还奄奄一息的喜鹊。
「接下来,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少女笑着说。
那张俏脸惨白。
喜鹊意识到的瞬间,紧紧抓住少女的手,拦阻下那正要离去的脚步。
「主人,请赐给喜鹊一个名字。」他单膝下跪。
少女明白了,她面对喜鹊,抽走自己的手,抚上那头黑白发,「那就叫黑白君吧。」
喜鹊将头颅靠近地面,「请让黑白君伴随您左右。」
回应这份忠诚决心的是少女一串如风铃的笑声,她与翡翠站在同一柄伞下,对着黑白君伸出手。
「我名织女。」
然後,黑白君搭上那只手。
「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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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但这次绝对跟别人不一样((挺胸
楔子为了将重要部分交代清楚所以有些冗长((瘫手
喜欢的就支持一下呗,虽然现在才刚打出楔子,但是这篇一定不会弃坑,也不会成为有生之年系列(╯●〝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