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麽一瞬间,邱暐哲的吻就要啄在我温热且颤抖的唇上了,突然,张仲勳的呻吟和咳嗽声划破了四周只有下雨声的宁静气氛,一个明显的对比。
我完全醒了。
我瞬间退後,把身子抽离邱暐哲紧贴着我的身体,并藉着手汗的帮助从他手中将手抽回。他看起来似乎有点惊吓加上一丁点的受伤,但此刻的我才不在乎这些,就差那麽一点,就那短短的一秒钟,我就要做出对不起我自己的事,对不起所有爱我的人,即使我很清楚对他的感情。
「对不起......」怅然若失的语气中又透着坚决,「我不能这麽做,我不知道......我......对不起......」一股哽咽的情绪在喉咙中逐渐发酵,我努力压抑免得它瞬间倾泻而出。
邱暐哲只是静静的盯着我几秒钟,然後什麽也没说得站起身离开,走到了仍然在下雨的小树林里。
我懂,他此刻的感受,一定有如刀割般的痛苦,在他向我表露爱意後,我让他的情绪从兴奋顷刻间变成失望和沉痛,就像一个人伸手想拉你一把,却又马上把手放掉让你在次跌进更暗的深渊,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有多久,我开始幻想邱暐哲现在是否跟我一样的黯然神伤,或许他现在可能站在一个大凹洞旁痛哭,让雨水浸湿他的全身。
老实说,我有什麽权力伤害他的心,有什麽能耐可以害他失望,我好自私。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做。
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了,我赶紧擦拭眼角,无论何时都要装坚强。就在这时,张仲勳的痛苦呻吟又在耳畔响起,我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试图藉由帮助他让自己的心情转好一点。
我循着声音走进了破烂帆布旁的旧铁皮屋,一踏进去,便看见张仲勳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侧躺在由无数片破烂不堪的被毯拼凑成的简陋小床上,一面发出惨烈的呻吟。我站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但我深知自己所背负的责任,我不能再伤害一个人了。
於是我走上前去蹲在张仲勳身旁,从近处看,他的脸看起来更狰狞了,手脚不自然的蜷曲在一块儿,似乎正在与痛苦对抗。我从没看过这样的张仲勳,他在我面前永远一副冰雪聪明且智勇双全的模样,他这样......让我有种好奇怪的感觉.......但终究说不上来,就像一个人打破了你一直以来的既定印象一样。
我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放在张仲勳的额头上,我的天!未免也太烫了吧!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他发烧得很严重!
我吓的心跳瞬间加快,甚至比不久前还要紧张,怎......怎麽办!他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更严重,到最後会不会......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不敢相信原来只是我的赌气行为竟会惹出那麽大的风波.......
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我好害怕,只是一直没表达出来罢了,但我心里...真的好担心,我好怕我们三人之中会有任何人受伤害,这一切...我承担不起啊。我好无助...张仲勳你快醒来好不好...
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流下颈部,滴到了张仲勳那痛苦的脸庞,这画面好美...却又好残酷...
「张仲勳,我要你醒来!不管做任何都可以!」一阵凄厉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