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对啊!」女人冷笑,彷佛这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事实。「生下这该死家伙的人,就是我。」
「所以…你是羽的妈妈?」
「不,她不是!」羽气急败坏的否认,「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
「死了?我怎麽不知道?都没人通知我参加自己的丧礼吗?」女人露出虎牙,轻视的眼光扫过羽不由自主的恐惧表情。
「她是你的妈妈吗?」我低头看着她。她松开我的手,天真的回看我。
「羽说不是。」我吐气,又盯着那名奇怪的女人看。如果她们真的是母女,为什麽羽之前从来没提起过她的母亲?那女人对羽的态度,好像她是垃圾一般。正常来说,会有妈妈厌恶自己的女儿到这种程度吗?
「你到底是谁?」
「现在的小孩是怎样啊!大人在讲话都没在听吗?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丁语羽的妈妈!」她不耐烦地吼道。
「嗯。」我比较关心羽的异样反应。
「你还好吗?」
「不要让她靠近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突然跟成一样看上去出奇的冷静。冰冷的不像是我认识的可爱小羽。「不要让她靠近我。」她强调。
「好。」我同意了。
「黑,我们回去...找他们好不好?」忽地满脸的恐惧占领脸庞,她低声,恳求着。
「嗯。」她勾住我的手。走下手扶梯的同时,那女人发出骇人的笑声,大声嚷嚷着"去死吧!"
我想回头,羽却不断的催促我的脚步。
「你怎麽了?」我知道一直问很烦人,但我真的觉得羽好奇怪。在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刹那,她的脸色是毫无血色的,好像见着了仇人一般,绝无隐瞒的怒气,咄咄逼人,就像那女人说的一样,直叫人"去死"。
「嗯?没有阿!」
「有。你好奇怪。你到底怎了?她到底是谁?」
「你说谁?」她歪头,好像完全不晓得。
「刚刚..」我直觉地闭上嘴巴。
「嗯?」她的样子摆明了她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没事。」
「什麽啦?」
「没。真的。」我补上一句。
一走出"白目城",她便立即松开我的手,开心地冲到阳光下,外头还没有成他们的身影,看来他们还没逃出地心探险的魔爪。云霄飞车是有这麽好玩喔..?
「嘛,黑!」她唤着,一边抬头看着开始飘着碎雨的天空。「你相信双重人格吗?」
「唔...相信吧。」
「"吧"。」
「相信。」我改口。
「你不相信吧!」她摊手。
「"吧"。」我学她。她送我个白眼。
「双重人格怎麽啦?」我问。
「没怎麽啦。」她幽幽的回答。
「快说!」
「呐,你相信我有双重人格吗?」她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
「嗯。你相信吗?」
我犹豫了。
双重人格什麽的,我只听说过,从来没有真的遇见过有双重人格的人。如果成的诡异个性算的话,我也顶多遇过一个。
「你相信吗?」她再次问道。
「不信。」
「那你不会怕吗?哪天我说不定会吃了你耶!都不觉得,我很恐怖吗?」
「不会啊。」我耸肩。
「为什?」
「因为你就是你啊!管它双重还几重人格,那都是你。」语毕,她笑了。
「小夥子,说得可真好!」那女人。
「等等。」我示意,要她先别出来。
「羽,麻烦你去找成他们好吗?快要到集合时间了。」我对再次看着天空发愣的羽说。她点头,立刻朝着特洛伊木马冲了过去。
「出来吧。你有什麽事?」目送羽远去的背影,那女人也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哼。我来阻止奇怪的人诱拐我的宝贝女儿啊!」她狂妄地大笑。「喂,你这家伙话可说的真好听呢?什麽叫"因为你就是你"?别傻了,你被她骗了!」
「女儿?如果羽是你女儿,为什麽你感觉很讨厌她?」
「讨厌?我爱死她了!我还恨不得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占为己有呢。你会坏了我的好事!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为她所做的一切偿命!」
「你疯了。」我下了结论。
「不!我才没有。疯了的人可是你心爱的丁语羽呢。」
「羽没有疯。」
「哼。在你不知道她的过去的情况下,她当然不疯。亲爱的,她只是还没"苏醒"罢了。」她哼声。
「....?」
「你何不直接问问她呢?既然她都对你说了双重人格的事?」她大笑,斜眼瞪着我。
「她没有说。」我表示。
「那是我的问题吗?亲爱的,当然不是。但我可以告诉你,大人的话要听。如果你想活命,或不愿终身待在疗养院被当成疯子的话,逃吧。逃走吧!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
「我不会离开她的。」我下意识地回答。
「"我不会离开她的。"」她复述我的话。满脸不屑。「单愿你能撑久一点,亲爱的。阿姨我还挺喜欢你的,你长的非常可爱呐!」
「你滚吧。」我转身,准备走到木马那。「该离她远一点的人是你。」我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劲,送出警告。
「我是她的妈妈,你是不可能不让我接近她的。」她再次仰天长笑,自大的无可救药。
「黑~我找到大家了喔!」她扑上我,开心地指指身後的三人。
「嗯,你好棒。」我摸摸她的头发,差点不小心弄掉她的发夹。
「已经到时间了?」
「对。走吧。」成点头,拖着两个已经吓到将近虚脱的人往集合地点前进。
「羽。」
「嗯?」她还是拉着我的手。
「刚刚你说,双重人格的事?」
「对阿。」她似乎有点震惊,依旧故做镇定。
「继续说。」这不是询问Yes或No,是绝对强迫。
「不要了。我不想说。」
「你今天很奇怪。快说,不然我不理你了喔!」
「吼又!好嘛....」
「说吧?」
「但,我说了以後,你会开始怕我的,跟其他人一样,开始离开我。」
「没关系。我绝对不会的。」我保证。
「那,我说了喔,关於小幽和小枫的事。」她吸了口气,开口。
「发现她们的存在时,我才7岁多,发现她们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妈妈。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常常不回家,一回来就只知道跟爸爸吵架,要钱。说真的,她到底回来干嘛呢?」她柔声,似乎有些不悦。「後来,爸爸把我丢给在彰化的奶奶照顾,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台中,准备和妈妈讨论离婚一事。可是当时已经被测出有精神病的妈妈说,除了我,她什麽都不需要。只要是能恢复安宁,老爸什麽都敢做,於是,我就被送走啦。」她苦笑。
「可是送走我的那天,在正要回奶奶家的路上,爸爸他,出车祸去世了。妈妈认为是我害了他,决定把错全部归咎在小幽和小枫的身上。她刚刚那样生气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开始喜欢胡言乱语,说要为爸爸报仇,要我偿命。」她把我的手抓的更紧。「奶奶为了保护我,决定去打官司,把监护权揽在自己身上。但她却在打完官司回程时,也跟爸爸一样,出了车祸。我,真的很对不起她...」话音未落,斗大的泪滴毫无预警的滴下,想必羽的心情十分煎熬吧
「小幽和小枫,是怎麽样的?」我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耳语。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集合地点。成一看到羽的泪水,冰冷的视线完全没有掩饰空间。何佑庆则不发一语,直接递上卫生纸;豪也只是默默的看了几眼,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别处去了。
「每次人格转换的时候,我会失去记忆,她们做出什麽坏事我也不会有自觉。所以她们的个性我都只是听说,不是她们告诉我的。」
「何佑庆知道他们的事?」我猜。
「他自己发现的。」羽满脸罪恶感。
「好吧。先告诉我,小幽?」
「嗯。小幽很沉默,喜欢寒冷,不爱交际,却喜欢照顾人。她很温和,如果她不只是人格,我绝对会想和她当好朋友..唯一的缺点是,小幽她很怕黑,只要进入夜晚,她就绝对不可能转换人格。」她松开我的手,把卫生纸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小枫则不同,她是我们之中最恐怖也最凶悍的人。她怨恨所有的人、事、物,除了我们,全部都该杀光。最初被妈妈发现的人格,也是小枫;因为她想要踩死青蛙,刚巧被妈妈目睹那一幕。」
我点点头,表示懂了。
「不恐怖吗?」她露出奇怪的笑容。
「不会。」我坚决。
「小枫已经沉睡这麽久,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自顾自地开始低喃。
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现在的羽,好可怕。
恐怖的不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而是她现在的表情,茫然。好像她身处不同的世界,感觉,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丁语羽。
「同学们,可以开始上车罗!」紫苑姐姐招呼道,顺势阻止了我继续追问的冲动。
「羽,一起走吧?」豪兴冲冲的跑过来。
「嗯!」不过一秒,羽瞬间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笑容还是一样灿烂,跟使我们动心的那个女孩丝毫不差。
「黑,你发什麽愣阿?!要走啦!」远远的,她叫着我的名字。
「来了!」算了,用不着多想。
我自己都说过,不管怎样,羽永远是羽,她都是我们最喜欢的人。
身为骑士,偶尔还是,装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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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歌:
听说听说,树枝发芽了♫
长出的枝叶又长又短,参差不一♫
有枝奇怪的树枝,只长出了三片怪叶子♫
好似哭泣的声音,孤寂的夜晚♫
遭到误会的,奇异的叶子♫
不停哭泣♫
天使降临,琴声才开始正式谱曲♫
奇异的叶子决定离开,奔入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森林里,却也没人愿意当她的朋友♫
跳来跳去的,调皮的啄木鸟♫
奇怪,怎麽有这麽奇怪的树枝♫
让我来毁掉她吧♫
调皮的啄木鸟,反而喜欢上了奇异的叶子♫
即使世界不同,只要有彼此♫
我们总有一天可以幸福♫
奇异的叶子,唱着♫
她再也,不哭了♫
相信琴声,不会就此终结♫
幸福的钟声,就快苏醒♫
啄木鸟,笑着♫
他在也,不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