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永丰回来要和薛慕声谈续约的事,薛慕声却拒绝了,他交代了佟小熊要帮他完成第二张专辑的事,并保证不会违约。
徐永丰听得嘴角一抽……帮?又是无偿?
她不过才出去这麽一会,这头小熊竟然就傻傻被人叼走了……她抚额,在薛慕声要带走小熊前,命令小熊留下一会。
恨铁不成钢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她真想打开佟小熊的脑袋,好好研究一下里面的成份!
「佟小熊──」徐永丰吊着嗓子喊她,那声音中的讽意激得她惭愧的把头死死地埋进胸口。
徐永丰喊完她的名字就不说话了,她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佟小熊偷偷一瞄,只对上一小眼她就觉得酸得不行……
她忍着逃跑的冲动,呐呐的开口道,「徐姊……」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巨细靡遗的描述是怎麽犯蠢的。」
徐永丰眼角一抬又道,「你应该知道薛慕声上张专辑卖了多少钱。在这个唱片越来越难卖的年代,他实体和非实体的销量仍旧惊人,不用说,日上当然赚了不少,但我想你算算看告诉我,做他的经纪人能分到多少酬劳?」
「……」当然是很多很多啦。
佟小熊头又更低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傻子!傻得没边了!怎麽同样的错误她能犯第二次呢?呜呜呜……妈妈的,真是人财两失!
「是不是数字太大不好算呢?」徐永丰微讽道。
「呵呵……」佟小熊乾乾地配合着笑了一声。
徐永丰哼的一声,「而且,你这一『帮忙』,今天公司做的决策就打水漂了!你知道吗?」
佟小熊脸一胀,躁的通红,刚刚她都听见薛慕声暂时不提续约,哪里不知道就是自己把这事搅糊了呢……
「我错了……」她求饶。
「你知错了又能怎样?出这个门就跟薛慕声说你不干了?然後让薛慕声对日上印象大坏?」
「……」佟小熊不敢接话。她也知道认错很容易,但是不能解决问题……
徐永丰手指敲了敲桌子。佟小熊眼皮一跳,每当徐姊做这个动作,若不是心烦,必然是有什麽算计──
「不管如何,薛慕声的约是一定要续的,愈早愈好。但他刚摆明了要等这张专辑做完再谈。这段时间不能保证没有别的公司与他接洽,说不定就有哪家开的条件够好,让他心动了呀……」
徐永丰那饱含深意地尾音让佟小熊听得一抖,她刷地抬头,举起手,表忠心道,「徐姊,这事你就交给我!我会替日上拿下薛慕声的!」
「你都被薛慕声拐了两次,我该怎麽信你?」徐永丰挑眉。其实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让佟小熊这个手下败将去搞定这事,但是,在日上,薛慕声特别对待看重的也只有她一个。就是她徐永丰,也从未明白薛慕声到底要的是什麽,这不刚刚才碰了个他的软钉子嘛。
她在心里叹气,真是不行也得行。
佟小熊看徐永丰没再用那种酸呛的眼神看她,胆子肥了点,乾脆小跑步绕过桌子抱住徐永丰的手臂,一双眉头挤成八字搞怪,撒娇道,「徐姊,你信我!我佟小熊不会老在一个地方跌倒的!薛慕声这个大坑我一定能踏平!信我嘛信我嘛!」她一颗黑乎乎地圆脑袋黏在她手臂蹭啊蹭的。
徐永丰嘴角失守,好笑的一拍她的後脑勺,「别蹭了,这衣服都给你蹭破了!都多大了,做这个动作也不害羞!」
「徐姊就是我第二个妈,我哪会害羞啊!」佟小熊想也没想的说。
徐永丰微弯的嘴角一僵。
「别胡说!」『啪』地一声,徐永丰大力的巴下佟小熊的头!
佟小熊被狠狠甩到一边:「……」
她抱着头,扁着嘴,呜,干嘛打她啊……她真的这麽想啊,她打小就认识徐姊了,这麽多年的情份本来就跟家人一样啊!
徐永丰打完後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沉声道,「既然你胸有成竹,薛慕声的事就交给你办了。若是搞不定的话……」她语声一扬。
佟小熊竖着耳朵。
徐永丰凤眼一扫,「就撤掉你黄金经纪人的身分,从端水的小助理做起吧。」
她补充道,「到时候,你手上的艺人自然要转交给别人。」
「……」佟小熊嘴角抽搐,真是够狠的!
她可怜兮兮的抓了抓徐姊的衣袖。
徐永丰一点都不同情她,冷冷瞥了她一眼,「薛慕声还在外面等你呢。抓我干嘛,还不快去抱住他的大腿!」
佟小熊脸一红,什麽抱大腿嘛……好吧,她是夸下海口,她知道就是死缠烂打也得上了,但是,她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能不能别这麽直接戳破啊!
在徐永丰的眼神驱赶下,佟小熊只好一步一步念念不舍的往门口挪,她要拉开门前,徐永丰突然开口道,「明天来公司签房子的租用契约,一周内自己整理好。基本上不会重新装修,还到你手上会是一样的,你不用担心。」她说完就低头处理起公事。
一周啊……佟小熊想了想,现在连房子都不用找了,应该是足够她搬家的。
***
佟小熊一出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薛慕声站在窗边俯瞰外面的景色,那挺拔如松的站姿、後背的线条无不让她回想起在登陆时他在图书馆被偷拍的那一幕,她忍不住想,这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形象满分,优雅、节制,完美。
她顾着欣赏,没有第一时间喊他,可也才慢了一两秒,薛慕声就像背後长眼睛一样,突然地转过头,佟小熊都还来不及收回评价打量的眼神……
「……」她马上眨了眨眼,眼神刷地飘开,啧,要不要这麽敏感啊。
她假装咳嗽了两声,「欸,会等很久吗?」
薛慕声微笑,「不会。才十三分钟又五十二秒。」
佟小熊:「……」她就是随口问问,话说薛大神你有必要计时吗……
薛慕声看出来她的疑问,笑道,「我的体感时间很准确。」
「呃,是学音乐的都这样吗?」她走近他,在距离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但下一刻,薛慕声又向她走近了两步,他的步伐比较长,瞬间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是个一伸手就能构到对方的位置,他微微低头对着她说,「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
被薛慕声整个遮挡着前方的视线,佟小熊低着头忍住後退的冲动,呵呵一笑,「喔,那应该是你比较特别吧。」她眼神下意识的乱飘,忽然就和前台的秘书小姐对上眼,虽然王秘书平时是顶专业的一个人,可也是个正常有好奇心的人类一枚,现在她的眼珠子正燃烧着八卦之火,紧紧盯着她俩人。
佟小熊:「……」此地不可久留。
她大步走向电梯,赶紧按了往下键,薛慕声没说什麽直接跟上她。
电梯关上门,她才扭头问薛慕声,「呐,我们要怎麽去你家?」
「我叫车了。一会就到。」薛慕声答。
「喔喔……你平时自己不开车吗?」
「在国外的话,我是自己开车,国内为了躲记者,大部分都是叫车,那位司机甩掉跟踪者的技术很好。」
问完这几句,佟小熊表情有点局促,嗯,要跟他说什麽好啊……她扭了扭紧绷的脖子。
『叮』的一声,电梯进来了几个人,佟小熊只好往後退。进来的是几个男员工,虽然看见薛慕声时眼睛一亮,但打了招呼後挺有素质没有攀谈,几个人聊起了晚餐要吃什麽。然後,下一层门又开了,进来挺多人的,佟小熊心想大概是用餐时间的缘故,於是她又退了些,薛慕声也往她的方向让了让。
在第五层时,又有人挤进来时,前方的人冷不丁的退一大步,佟小熊紧跟着退得着急,还没完全好的脚伤让她的步伐歪了一歪,人倏地往後倒,她心里觉得不妙,肯定得撞上後面的墙了,不过还好还好,她离得也不是太远,脑袋瓜疼一下下罢了……
忽然,这个瞬间,她肩膀一热,跟着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佟小熊侧过颈项抬起头,薛慕声的脸近在眼前,那一双像是镶嵌黑色宝石般的眼眸倒映着她的面容……她直楞楞的瞧着他,这个……跟她做好的心理准备太不一致呀……
「小心点。」薛慕声看她站好了就放开她。
「嗯……」佟小熊有点脸红,只觉得身上还残留着薛慕声的体温。
她咻地缩到角落,在心里对自己喊道:别乱想、别乱想、别乱想、别乱想、别乱想、佟小熊你别乱想!不就是抱了一下,你不要发花痴啊!
她又深呼吸了几口,在出电梯的时候,有一点儿乱跳的心肝就回复了平静,脸上微微的热度也退了。
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没错,佟小熊干得好!就是这样,薛慕声也是人,不过是长得帅点,气质好点,才华高点,等你习惯了也就没什麽了!你可别乱动心思想东想西的,现在要做的是把全心思投入梦想中!搞定薛慕声的续约,知道嘛?
她握紧拳头,佟小熊,你给我争气点、争气点!
佟小熊──加油!你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