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外面的雨大得几乎可以砸死人。
不知道齐子聿有没有带伞?不过我看这雨大概连伞都能打坏吧……
我蹲在校门口的屋檐下,拿出画册跟铅笔,随手画了画。
漫无目的画着画着,等到整颗头的轮廓都出现後,我竟觉得这颗被我随便画出来的头有些齐子聿的神韵……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发现齐子聿一声不吭的站在我旁边。
「下雨了,伞有带吗?」
他就定定地看我,看得我又有点脸颊燥热。
「看、看什麽啊?没看过美女?回家了啦。」
「这把伞有点小,是单人伞。」他默默的把伞撑开。
「嗯,所以呢?我们也只能挤这一把小伞了啊。」
「给你撑。」他向我递出伞。
「干、干嘛?你也要撑啊。」
「你太胖了,我们一起撑一定会有一个人撑不到,而且到时候被人家看到又说我不绅士,伞不给女朋友撑。」
……你好样的你齐子聿。我在心中咒骂,一把抢过雨伞,头也不回地走开。
「走了。」我看也不看他,但不知怎麽的,我就是很确定他会跟到我旁边来。
果然,他安安静静地跟上。
说实话我还满喜欢下雨的,雨中的朦胧让我觉得,世界似乎不是真的跟人心一般的肮脏。
朦胧的世界给我一种美好的感觉。
我看着走在我右边的齐子聿,斗大的雨滴缓缓的从他发梢落下,在脸上和肩上留下痕迹。
他的衣服全都湿了,他会不会感冒啊?
该不该把伞给他撑一些?欸不对,他湿不湿乾不乾是干我毛事啊?
我纠结了一会儿又看看他,摸着良心说他真的还不错,只是那张嘴总有一天真的会害它的主人被打死。
我默默的把伞往齐子聿那一边倾了些。
沉默的低气压,很重。
到家之後我才发现,原来我一边的肩膀也湿了。
「好啦你先去洗吧,全身都湿成这样了。」我很努力的忍着不去看他在半透明制服下肚子上的那六块跟那一条…
唔喔喔…鼻血。
我赶紧趁他不注意抽了张卫生纸,再装作没事拿出浴巾,把自己包起来。
「你先洗。」他把雨伞俐落的擦乾收好,雨伞整齐的像是新买来的一样,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
「可是你全身都湿了...」我刚刚直接把雨伞抢来,害得我现在有一咪咪的心虚。
只有一咪咪...吧。
「我不是怕你感冒才让你先洗,只是过几天万一你请假了我还得跟一堆人解释请假的原因,很麻烦。」
...你踏马好样的,齐子聿。
我把浴巾跟换洗衣物带着,把愧疚丢到垃圾桶,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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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擦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时,齐子聿一样是湿湿的制服,只是在屁股下垫了毛巾,就这样动也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物星球频道。
哇,原来他喜欢小动物啊,真是看不出来。
他脸色微红的看了我一会儿,害我以为我又忘记穿衣服走出来,连忙往下一看。
有啊,衣服还好好的在我身上啊。
我不理他,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去把头发弄乾。
吹啊吹啊吹,吹风机的暖风温热了刚刚因残余水气还有些发寒的身体,我看向齐子聿,准备问他需不需要吹风机。
他睡着了,一样脸颊微微的红,但气息似乎比平常还来的重。
我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
我走近他,无奈手上拿了浴巾和吹风机,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放哪里,我只好就这样弯腰用额头去抵着他的额头。
我吓到了,那根本是发烧了啊。
我把吹风机和浴巾往床上一丢,把他叫醒,他意识不清的被我搀扶着躺到床上去。
「你等等,我去拿退烧药。」我帮他把半湿的衣服脱了──别担心,我还留了一件内裤,对病人出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这我可做不出来。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有气无力的低喃,「毓昕...等我...不要...走...」
毓昕...是谁?
我听到这个名字,胸口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