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二:情繫十四》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 _卷二:情繫十四》─(16-11)

苏媚一脸委屈,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小玉儿的房。

沉璧上前,「嫡福晋,请您别同苏媚计较,是她一时口快胡乱说话。太医说了,只要静心调养……」

「够了,不要再说了,当我是三岁娃儿吗?」小玉儿泪流满面地道:「告诉你沈沉璧,这辈子我就算是不中用了,宁死也不用你可怜我、施舍我、照顾我。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沉璧几日劳累地照拂,加之心理上的煎熬,早已身心俱疲。见小玉儿正气头上,怕自个儿待在此处会愈发剌激她,便打算要离开。「那好吧,我着其他府婢来照顾您,先把自个儿身子养好,勿要再动气了。」说完,她便走出去。

岂料,沉璧才走没几步,竟头一重、身子一轻厥了过去。

守门的府婢见状,皆大声地惊呼道:「璧福晋,您怎麽了,璧福晋──」

※※※

府婢急将沉璧送回房去休息,多尔衮知沉璧因照拂小玉儿已数日未歇的事情之後很是心疼,心下十分不忍,遂彻夜悉心地在房里头照顾她。

他轻轻地抚着她昏睡的脸庞,将自个儿脸贴在她脸上,喃语地对她道:「沉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没欠小玉儿什麽,反倒是她陷害你,欠你的太多了。」

◆◇◆◇◆

小玉儿伤残一事传回汗宫,舒妃知情以後过於伤怀,身子不堪便病倒。

待舒妃凤体稍安之後,遂着人随侍,缓行至皇太极的书房欲面见。待内监通传得允以後,便领着舒妃主仆进入书房里头觐见。

舒妃见皇太极端坐於书案前,便勉强地撑起身子恭敬地向他施礼。「臣妾给大汗请安,大汗万福金安。」

皇太极手一抬,说道:「爱妃凤体微恙,毋需多礼。」他转对一旁内监吩咐地道:「赐座。」

「是。」内监应道,随即动作迅速地搬来一张椅子。

舒妃由一旁两名宫婢搀着,坐了下来。

「爱妃今日特来见本汗,许是为了小玉儿一事儿?」

闻他所言,她一时哽咽,伤怀起来。「小玉儿乃臣妾亲侄女,自小看着她长大,臣妾膝下无子无女,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见她此刻受苦,臣妾实心如刀割,真恨不得能亲身代她受苦啊。」

他安慰地对她说道:「本汗不仅身为人君,亦为人父,故十分了解爱妃心情。只是不幸已然发生,爱妃当节哀,思後续弥补之道才是较为实际有益的作法。」

她起身,向他福了一回道:「当务之急,乃是安抚小玉儿的心情,所以臣妾是想恳请大汗,能恩准臣妾出宫,亲至十四贝勒府邸探视。」

他点头,「爱妃的要求乃情理之中,本汗便特准你出宫至十四贝勒府邸探视。若必要的话,你可留於贝勒府三日。」

「臣妾谢大汗恩典。」

「你且去吧。」

於是她向他行礼告退,便由宫婢扶着退出书房外。

※※※

小玉儿躺於床榻上,镇日闷闷不乐。如今的她已如将灭残烛,没有夫君的爱、膝下无子,身子又瘫了,这对倔强高傲、好面子、强要尊严的她而言,简直比死还痛苦。

舒妃坐於床畔,替她拭泪。她只是流泪,却不哭出声音来。舒妃见状,心下痛楚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小玉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如此不言不语,姑母看了有多心疼?」

小玉儿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麽。

舒妃见了,很是高兴。「小玉儿,跟姑母说说话吧?」

「姑母,小玉儿一生是没指望了,您以後,别来探我了。」

舒妃闻言椎心剌痛,遂趴在小玉儿身上紧紧地搂着她。「傻孩子,说这什麽傻话,不会没指望,你还有姑母,姑母可以照拂你呀。」

小玉儿将脸别过去,面墙而卧,不再多言。

舒妃泪如雨下,流泪涟涟,哭得不能自己。

适巧多尔衮与沉璧入内,来到她面前。

多尔衮上前行礼,「多尔衮给舒侧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闻是多尔衮的声音,她回眸问道:「你来得正好,告诉本宫,何以小玉儿会想不开要轻生?你说,你究竟是怎麽待她的,她嫁来你贝勒府,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快活呢?」

多尔衮为怕沉璧受到牵连,未敢将整个实情说出,只低头不发一语。

舒妃受不了,便拉扯着他的衣襟吼道:「说,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你待小玉儿不好,一点儿也不疼惜她?你说呀!」

他只能任由舒妃拉扯泄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璧却因承受不住内心罪恶感作祟,遂跪於舒妃面前。「舒侧妃娘娘,都是沉璧不好,此事乃因沉璧而起。」

舒妃放开多尔衮,厉眼转看向沉璧。「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

「因小玉福晋对沉璧有所误会,胡思乱想才会因吃醋而自残,一切皆乃沉璧的不是,还请舒侧妃娘娘能饶恕沉璧罪过。」

闻言舒妃恨极了,抑止不住对小玉儿的心疼不舍,竟出奇不意地呼了沉璧一巴掌。

多尔衮见状愕然。

沉璧冷不防被掌掴,一时站不住脚而跌倒,瘫坐在地上。

舒妃恨指道:「本宫见你根本就是个狐魅爷儿们的小狐狸精,一个小小宫婢竟敢与本宫的小玉儿抢主子,简直不知羞耻、不知身份。」

多尔衮十分心疼、愤怒,他扶起沉璧,护在她面前对舒妃说道:「娘娘虽是娘娘,但咱夫妻间的事情您根本一点儿也不知晓,何以能在此这般张扬地训斥我府邸里的人?」他愤恨地说道:「从大汗一指婚开始我就不愿成这个亲,我压根儿不爱小玉儿,」他指着沉璧道:「是她,她才是我心中所爱,拜过堂──」这「堂」字他只说了一半,便为沉璧所拦。

「贝勒爷,娘娘面前不得无礼,她毕竟乃大汗的宫妃呀。」沉璧拦住差点儿说出拜堂实情的他。她跪求舒妃,「一切皆乃沉璧之过,娘娘如欲责罚便罚,但请娘娘勿要怪罪贝勒爷……」

舒妃一脚踢开沉璧,不慎踢中其肚腹,她吃痛地捧着肚子,隐忍而不敢叫疼。

多尔衮见沉璧如此受辱,心下可疼得不得了。

舒妃见沉璧碍眼,遂吼道:「本宫不欲再见到你这狐魅子,你给本宫滚!」

沉璧委屈,掩嘴低声嘤嘤地哭着离开。

见沉璧离去,多尔衮扔下房内的小玉儿与舒妃,欲追出。

他追出之前,舒妃对他沉声地喝道:「你站住!」

闻声,他只停下脚步却未回眸。

她对他道:「多尔衮,你听着,本宫不管你爱不爱小玉儿,如今她既已成了你的嫡福晋,你对她的责任便是一生一世。你要纳多少福晋本宫管不着,但就是不能让小玉儿受到半分委屈。」

他并未回覆她的话,而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小玉儿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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